疾风暴雨剑断魂,香剑飘飘鬼神惊。
暗影重重阴谋起,风雨欲来花满楼。
两人越打越快,台上剑光掠影人影霍霍,偶尔传来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再无其它声音。
台下观战百姓只会看热闹,看见一人一剑围着使棍之人一阵快速转动,越转越快只见其影不见其人,觉得十分精彩大声喊好。
观擂江湖中人眼光高低不一,眼高者能看出常玉龙占据上风,剑剑夺魂逼得仝宵只能被动防守,毫无反击之力。
眼低者只能看出两人打得太快,影子一分即合,复又缠斗一处,分分合合快如疾风迅如惊雷,到最后已然看不清两人身影,只能看见幻影重重叠叠,难分真身。
南边飘香、五岳等门派帮会众人,看着本方之人陷入被动,唯有蛟龙帮众人颇为焦急,而其余人等恍如看热闹一般,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唐强等蛟龙帮众人看着飘香、五岳、神药、百花谷、飞鱼帮、白沙帮等众门派帮会之人脸上神情,心里不由得一寒。
唐强心里暗叹一声。
“仝宵恐怕命不久已,这全都怪我太好面子,私下打斗一场解决个人恩怨不就结了,结果请来飘香、五岳等门派请来,忙没帮上反倒害了手下性命。”
“真是悔不当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唉……”
唐强暗暗后悔莫及之时,峨眉派众人都在暗暗为常玉龙快剑喝彩,平时就知其快剑在峨嵋派中独树一帜,今日擂台一见,才知快剑飘忽不定,真是令人防不胜防,真乃高明剑道,我等今后多加揣摩,学其长处补自己短处。
少林派众人看着快剑闪烁,心里微微一笑。
“峨眉派有常玉龙此等人物,可以看出峨嵋派长盛不衰后继有人,这样才能震慑住江湖上的邪门歪道,令众多宵小之辈不敢为非作歹,保江湖一片风平浪静。”
观者如云,心态迥异,各有千秋。
而在万千目光聚集中的台上两人,则是越打越快,剑光棍影中两人又打了三十个回合。
常玉龙边打边琢磨。
“这个绿林高手还有两下子,这两条齐眉短棍守得倒是风雨不透,令我机会寥寥,很难快速获胜,既然如此,我就加快剑招看你还能守多久。”
想到这,常玉龙暗运真气游走全身经脉,贯于足下,双脚发力步伐骤然加快,围着仝宵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而凌空一跃。
手中宝剑也不闲着,随身而动,见缝插针,稍微一有空档便是一剑疾刺。
常玉龙身剑合一围着仝宵展开更加猛烈的疾风暴雨般攻势,一剑快似一剑,一招猛过一招,围着仝宵全身前后上下左右织成一张剑影大网。
常玉龙恍如织网捕虫的蜘蛛,等着猎物停止挣扎一击毙命,而仝宵就如一只待捕的昆虫,拼命挣扎等待着自己的宿命到来。
剑影飞舞中剑如蛟龙出海,携着狂风暴雨威势,快如惊风接连不断刺出致命一剑。
而身处剑影之中的仝宵则是有苦难言,心里暗骂:“飘香派,你们这帮杂碎,你们在哪,哪里就没好事,原本请你们来助拳,你们可倒好喧宾夺主,好像你们才是主事之人,我们蛟龙帮反倒成了陪衬,真是岂有此理。”
“来了诚心诚意帮忙也就罢了,打个擂台也算计别人,强得留给别的门派帮会,弱的自己人上,今日我陷入被动都是你们害的,我日你仙人板板……”
仝宵一边心里暗骂,一边挥舞双棍围着周身上下前后左右,展开密不透风的棍网,心里打定主意死守不攻,看你能耐我何。
但是,随着常玉龙剑招加快,一剑快似一剑,一招疾似一招,剑如细雨绵绵滔滔不绝疾风暴雨攻来,任凭仝宵的棍网再密,也终究有百密一疏之时。
仝宵挥舞双棍随着剑势抵挡之时,额头鬓角冷汗直流,点点滴滴倒也无碍,但是当汗水连珠淌下,密如瀑布流下之时,那可是要了老命。
剑雨如风中,常玉龙一招金光万道,上下左右疾刺四剑,仝宵听风辨位挥舞齐眉双棍上下翻飞抵挡,就在此时几道汗水划过额头,穿过眼帘瞬间模糊了双眼,眼前水雾弥漫白茫茫一片。
眼前模糊只能凭着感觉,挥舞手中齐眉双棍招架,眼不能视光凭感觉一下慢了半拍,这半拍之间就是生死一线之隔。
一道剑光快如惊雷一下穿过棍网,轻轻一点,血花喷涌,电光火石间一剑断魂,一缕冤魂飞赴黄泉,唯留毫无生气死尸,瞪大双眼,死不瞑目颓然倒下。
“砰”的一声,震的擂台一颤,喉间血花一震之下,崩起一尺多高,恍如一道鲜血喷泉,冲天怒放释放生命中最美丽一幕。
常玉龙手提宝剑在死尸上一蹭血迹,收剑还鞘,冲着四面八方观擂之人一拱手,转身一跃而下。
台下欢声雷动,鼓掌喝彩声震耳欲聋,为峨眉快剑喊好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
耳中回响着各种喝彩之声,唐强心在默默淌血,跟一起出生入死打拼江湖的兄弟就这样死在擂台上,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眼中泪水无声无息顺着脸颊淌下,透过莹莹泪光看着欧阳少华背影,真恨不得抡起分水峨嵋刺一下砸死这个混蛋。
双手微微颤抖,身在哆嗦,心在流血,真想忍不住大喊几声发泄心中悲痛欲绝的兄弟之情。
但是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握住了其左右两手,狠狠一握从手掌肌肤相触之间传递来一种安慰之情,理解之意。
被这一握,唐强渐渐稳住心神,强压心中悲伤之情,但是微微抽动的鼻翼,哆嗦的嘴角将其悲伤欲绝之情溢于言表,通红的眼圈将溢出的泪水推出眼眶,滚落脸颊落地溅起淡淡水珠。
唐强被悲痛之情折磨得忘记自我之时,擂台北边峨眉、少林两派众人均将目光望向竹林派众人。
峨嵋派众人都已被云天齐暗中通知加倍防着竹林派之人,所以峨嵋派众人看着竹林派的目光带着一丝戏孽之意,心说话:“堂堂名门正派不思进取,却想两面三刀做墙头草,也得看自己几斤几两,若想左右逢源没有威震一方的实力,最终只能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真是自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少林派众人倒是没有诸多想法,只是想着早点解决因个人恩怨引发的争端,盼着竹林派能够快点派人上擂打完了事,不再有人惨死即可。
众人各种目光中,贾建忠不自然嘴角一咧,左右看看众长老弟子。
干笑一声道:“彭(放)长老,麻烦你上擂如何。”
彭放冷冷看了一眼贾建忠,心里暗骂一声:“门派败类。”
双脚点地使个登竹摘叶,双脚凌空虚踩轻松上擂,其双脚沾地,对面飘香派众人一看又是一个竹林派之人上擂了,不仅都微微展颜一笑。
“启禀掌门,这阵由我上吧。”
“还是我去会会竹林派之人吧。”
“……”
群情激动纷纷请命上擂,气得唐强等人咬牙切齿暗骂无耻,欧阳少华冷冷一笑看着众门人,用手一指阴阳剑客古秋生。
“这阵你上,务必一展我派风采,去吧。”
“遵命。”
古秋生一咧嘴脚阴阴一笑,点地腾空使个香飘无影,身形一闪而逝,眨眼间上了擂台。
台上两人微微抱拳拱手一礼。
“竹林派彭放。”
“飘香派古秋生。”
“请。”
“请。”
两人抱拳拱手一礼,各擎兵刃亮出门户,虎视眈眈准备一战。
古秋生雌雄眼一眨,低低声音道:“彭放,假打一场如何。”
彭放对飘香派门人昨日做法十分痛恨,不由得连带憎恨整个门派,对古秋生之言冷哼一声。
“少来花言巧语欺懵哄骗,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手下见真章吧。”
掌中碧玉青竹刀一晃,劈头盖脸就是一刀,一招劈山断竹,猛然使出,就此施展开竹林刀法。
面对劈来刀风,古秋生咧嘴阴瑟瑟一笑,其心里十分阴险,想使诈趁彭放不备突下杀手,宰了人也提头炫耀一番。
但是见彭放不吃这一套,其也并不生气,其有飘香派绝技在身,根本不将彭放,放在眼里。
刀风及顶,古秋生暗运真气脚下发力,猛然间一个斜步侧身,脚踩四象步躲过一刀。
掌中斩香剑斜刺肋部,使招挑香窃玉,又快又狠直奔中盘而去。
一刀劈空,彭放心知不妙,右侧剑风凛冽,眼睛余光一扫,迅捷变招使个螳臂挡车,撤刀竖挡,想磕开宝剑。
待其碧玉青竹刀一竖之际,古秋生快速撤招换式,脚踩四象步,一个跨步闪身,转到彭放身后,斩香剑横扫而出,一招断香分魂,横斩后腰,快狠兼备,又疾又准。
一刀当空,彭放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此人身法太快于我不利,就在其一思之时,背后剑风不善袭来。
彭放来不及细想,碧玉青竹刀往后一背,使个苏秦背剑,同时双脚点地往前一窜,就欲闪出距离回身防守。
然而,老奸巨猾的古秋生岂能让他如愿,剑尖轻点刀背,垫步飞身,追身疾刺后颈、后心、腰盘三处,一招点香雕饰,追魂夺命。
双脚沾地,背后恶风不善袭身,彭放紧急关头,使个金刚铁板桥,身形着地背后三道剑风掠过。
往侧面一翻使个懒驴打滚,骨碌碌滚出一丈远,来个泥鳅翻身,身形一立,剑风又至。
擎刀招架,一下落空,古秋生转到侧面抖剑再刺,彭放挥刀紧守周身上下落于下风,与古秋生战在一处。
两人一打就是一百多个回合,台下的贾建忠心里暗自着急。
“彭放,你真糊涂,你就走个过场打几招认输不就得了。”
其根本不知擂台形势,要不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胡乱指挥只思自己之道,根本不知战场形势如何,一味埋怨属下无能,往往一败涂地就出自此等庸人之手。
就在其埋怨之时,擂台上两人片刻间又打了一百个回合,这两百个回合过去,彭放可真有点守不住了。
累得他是气踹嘘嘘,鼻哇、鬓角、额头全是汗水,道道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淌下,晶莹汗水中含着惊魂之意,汗水流过苍白脸颊,惊魂之意不减反升。
眼前幻影丛生,汗水侵湿眼帘,眼前渐渐模糊一片,无法捕捉敌影之下,全凭听风辨位勉强高接抵挡勉强支撑几招过后,突然正面剑光大盛,彭放挥刀使个竹林丛生格挡。
然而,碧玉青竹刀挥出全部挡空,心里吃惊不已之际,背后香风荡漾,香风中一道剑光一闪即逝,斩香剑快如闪电迅捷如风,一剑削飞彭放首级。
一道血剑喷涌而出,血光喷溅中尸身栽倒,首级飞出两尺远,滚了几下堪堪停下,首级脸上汗痕清晰,怒目圆睁,一脸不甘之色似在向天喊冤。
杀完彭放,古秋生仰天长笑,雌雄眼冷冷一撇峨眉、少林、竹林三派方向,挑衅之意不言自明。
竹林派众人怒目圆睁,目中含泪莹光闪烁,唯独一人脸上并无悲伤之意,站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此人便是贾建忠,其只关心自己的使命,门人的死亡在其心中溅一起一丝涟漪,真是心冷如铁毫无人性。
峨眉与少林两派之人都只是面带难过之色,并无其余表示,反倒是飘香派众人高声欢呼,庆祝本门获胜。
围观百姓也跟着欢呼雀跃叫好,鼓掌喝彩之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围观江湖中人则是面带或喜或悲诸多复杂表情,其中白玉郎带领的百名峨嵋派门人,都带着疑惑不解表情看看竹林派这边,又看看飘香派这边。
心里都在揣测这两派搞甚么名堂,都听江湖流言蜚语说这两派暗中联合对付翠竹门,怎么到了擂台上见面就下死手毫无留情,真是令人费解。
随着贾建忠派几人上擂收拾死尸,台下百姓与江湖中人纷纷散去。
白玉郎带着百名门人弟子,随着人流返回沧州城,一进城里就见街上一队官兵捕快急匆匆奔向一间客栈。
白玉郎派弟子稍一打听,说是两伙江湖人士打起来了,还出了人命,一伙是峨眉派,另一伙是鱼叉帮。
闻听此言,白玉郎心里一惊,不对,一半峨眉派弟子被云天齐带着绝不会做出此事,而自己带着另一半,寸步未离。
脑中心念电转之下,灵光一闪,有人要栽赃嫁祸峨嵋派,必须制止这股暗流涌动,将这些栽赃嫁祸之人抓住,免得令峨嵋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袍袖一挥,带领峨嵋派众人回到剑南客栈,召集众人秘密议事,分派梁日辉、曹清永、林本森、秦仲全、陈长平、崔福义、谢安平、樊力八名长老各带八名弟子分散全城。
一旦发现有人假冒峨嵋派弟子闹事,人少立即拿下押到剑南客栈,人多就派人回报,集合剑南客栈留守门人弟子一起将假冒之人全部生擒活捉。
白玉郎布置得可谓是十分妥当,势必将这股危机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计议已定,白玉郎一挥手,众人各自散去,八支峨眉小队悄悄离开客栈,奔向沧州四面八方布下了棋子。
而白玉郎则是带着何林、史文海两位长老及六名峨眉弟子乔装改扮在沧州四处溜达,留下两名弟子守在客栈中等候消息。
九人悠闲溜达,不知不觉中天色漆黑,九人买点糕点准备回去吃。
慢步回走中,当经过南北大街时,忽然几道黑影从房上一闪即逝。
“追。”
白玉郎轻声一喝,九人点地上房,踩着青瓦一路疾行追逐。
前面几道黑影匆忙奔行,未疑背后有人跟踪,跟踪了几条街,来至一处豪门大院后门外,几道黑影落地四处看看无人,打声呼哨奔至墙下,纵身一跃入院而去。
几道黑影刚入院,白玉郎等人追踪而至,留下何林长老带着三名弟子守在院外,白玉郎带着史文海与三名弟子跃墙而入。
五人落地无声,白玉郎手打凉棚拢目光,远远望去,几道暗中黑影穿廊过亭,直奔后院三层灯火通明绣楼而去。
白玉郎一摆手,带着史文海及三名弟子追了过去。
几道黑影到了绣楼外止住身形,几人一比划,微微点头,随后几道黑影全部跃上三层绣楼,侧耳倾听里面动静,静等动手时机。
白玉郎五人跃上绣楼外低矮房脊,细细打量着黑影,发现总共五个人,俱都是一身黑衣,黑布包头,黑巾蒙面,背后背着柳叶刀。
白玉郎回头一使眼色,史长海微微点头,三名弟子纷纷手拿兵刃,静静等待。
绣楼灯火“扑”的一灭,陷入黑暗之中,五道黑影从怀里拿出细竹管,倒入粉末,点破窗棂纸,往里吹药。
白玉郎等得就是此刻,其大袖一挥,身影如光似电一闪就到了五人身后,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啪啪啪……”点穴如飞,瞬间封住四人穴道。
剩余一人被史长海快如疾风跃到身后,并指飞点,“啪啪啪”封住穴道。
白玉郎一挥手,三名弟子跃到近前,五人一人一个,将五名黑衣人夹在腋下,趁着夜色茫茫来到院外,与何林四人会合一处,脚下生风疾速返回剑南客栈。
到了客栈,将人交给何林等人审问,白玉郎闭目打坐运功养神。
轻轻一缕衣衫掠空之声响起,白玉郎瞬间清醒,睁眼一看,是何林进屋。
“何事。”
“回禀太上长老,弟子现已审问完毕。”
“可有线索。”
“这五人本是神药门弟子,奉欧阳少华之命假扮峨眉弟子采花盗柳,将偷香窃玉恶名栽赃嫁祸给峨嵋派。”
“哦,真有此事,飘香派真够歹毒的。”
话锋一转:“飘香派一共派出多少人来行此卑鄙之事。”
“回禀太上长老,派出了不下上百人,分为数支小队,各行采花、盗窃、杀人之事。”
白玉郎闻言面色一紧,眉头紧皱。
“真是暗影重重阴谋起,风雨欲来花满楼,看来飘香派真是狼子野心不死,江湖上恐怕又将风起云涌,暗斗不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