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飞舞白光闪,夜战惊魂龙虎斗。
惊风影动剑光闪,江湖道义放两边。
七名梁上君子一身黑衣,黑布包头,黑布蒙面,斜背刀剑,中露出一双凶光四射的眼睛。
七人白天已然踩好点,晚上来驿站可谓是轻车熟路,上了房脊,直奔东跨院而来。
七人步履如风,脚步很轻,双脚轻踩灰瓦留下丝丝微弱声音,一般人很难听到房顶有人走过。
这丝丝微弱声音,引不起驿站大部分人的听觉,但传到林海霞与刘福,司马长青,李延雄四人耳中却是真真亮亮。
四人顿时警觉起来,各自屋内翻身下床,手擎兵刃戒备。
单说林海霞,轻轻一推打坐中的王红袖,捂着其嘴一指房顶,王红袖“呜呜”两声点头会意。
林海霞带着王红袖慢慢下床,将宝剑斜背身后,高抬脚轻落足走到窗边,手沾吐沫点破窗棂纸,透过纸洞往外看着院里,同时竖耳仔细倾听房顶动静,眼珠乱转推算着梁上君子会奔向哪个房间。
就在林海霞与刘福等人凝神戒备之时,七名梁上君子来到徐凌风房顶,一名黑衣人身形往房檐一趴,脚勾青瓦,身形探出一半,使出猴悬树功夫,手沾吐沫点破窗棂纸往里偷看。
房内漆黑一片,梁上君子看了片刻,也没看到徐凌风身在何处。
你道为何,原来徐凌风看书困倦,直接趴桌睡觉之际,书未放倒立在桌上挡住了头,加之两侧有两摞书籍放在桌上,正好挡住了徐凌风,使得梁上君子看了片刻也没看到徐凌风的身影。
探屋黑衣人双手轻按房檐,脚尖一使力,身形收回房脊之上。
七名黑衣人微一碰头,低低声音道:“房里没人。”
“怎么可能,酉时我还混入驿站看其住在这间房里,不过两个时辰就换房间了。”
“不如进去一人探探此屋,若无人,再去别的房间**一番。”
七人微微点头同意,随后左首边上三角眼黑衣人自告奋勇道:“我去探屋,你等给我放风站哨。”
其余六人微微点头,三角眼黑衣人紧紧背后兵刃,双手一按房檐使个灵猴翻身,无声无息落地,身形一转,左右看看无人,高抬脚轻落足走到房门前,用手轻轻一推,没推开。
三角眼黑衣人见门不通,便走窗户,来到窗外伸手要推,其手刚摸到窗户。
忽然,三道白光划破黑幕直扑其后背,吓得三角眼黑衣人侧手翻往旁一闪,三道白光“啪啪啪”三声打破窗棂落入房内。
随着白光飞出,左侧厢房有两道身影从窗户窜出,两人落地之后,单手一指。
“合字遇黑皮,招子放亮点。”
梁上其余六名黑衣人一听,哎呦,遇上黑道中人了,跟我们说黑话呢。
六名黑衣人使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地,低声回道:“劈党求米米,朋友给条路吧。”
“大道一条,各走一边,井水莫犯河水。”
“求米无路,莫怪合字心狠了。”
双方话不投机,各亮兵刃往前一近身,刀剑齐挥战在一处。
刘福往前一跃,唐刀瞬间拔出,一招斜劈日月,直奔面前黑衣人肩头而去。
黑衣人掌中刀斜肩往上一架,使个斜担日月,下面来个兜心腿直踹胸口,刀里加腿,守中带攻真是颇为老辣。
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福一见黑衣人出招,心里暗惊之际,迅速撤招换式,右腿往后一撤步,手腕一翻撤刀下剁,使个切金断玉,切向脚腕。
黑衣人一脚踢出,见刘福变招很快,心下暗道一声:“碰到劲敌了。”
心念电转之间,撤腿落地成前弓步,刀随腕动,往下一沉,平扫而出,使个风卷残云,奔着刘福胸前一刀扫出。
一刀剁空,刘福本是虚招,刀在空中迅速一变,收刀一竖挡在胸前,使个螳臂当车,唐刀往外一挡。
“铛”的一声,声音传出老远,对面黑衣人闻声一惊,低喝一声。
“我与老四挡住这二人,你等快去宰了钦差大臣,莫要误事。”
其余五人闻声微微点头,转身便走直奔徐凌风房间而去。
五名黑衣人还没到房前,两个白影一闪,瞬间落到房门前,手中各擎兵刃,冷喝一声:“贼人哪里走。”
五名黑衣人二话不说,抡刀就剁,刀刃闪着淡淡寒光。
李延雄往后微退半步,掌中剑一颤,剑尖颤动出一阵幻影,幻影中快如闪电刺出三剑,三道剑影疾刺手腕,攻其必救,一招金光三分,真是后发先至以一敌三。
其身边上官云康也是丝毫不给师傅丢脸,其身形一动,一道白光穿梭于两名黑衣人周围,身形一动之间惊风诈起。
剑随身动,快如疾风,长剑随着上官云康快如清风身法左右连刺一沾即走,两名黑衣人挥刀招架之际,上官云康早已闪到背后快剑偷袭空门,逼得两名黑衣人匆忙之下只能背靠背,抵挡上官云康的清风快剑。
眼看着院里战成两团的林海霞师徒,看看形势差不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哗啦”窗棂一响,两道身影窜出房间,对着七名黑衣人扬手就是暗器打出。
七名黑衣人也是早有防备,听窗棂一响,迅速往旁一闪,身过影动,暗器落空。
七名黑衣人一躲恰好站成一排,刘福与林海霞等人也是斜站一排,目视对方。
“六位身手不凡,可惜不是河北绿林道上之人,奉劝六位一句,别挡“关外七鹰”的财路,不然就算你等是名门正派之人,也休想在河北道多活过三月。”
一名黑衣人低声威胁道。
“好大的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河北道门派林立高手如云,就你等关外七鹰,虽说小有名气,但想在河北绿林道封王称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延雄淡淡回应道。
“看来六位是不想给我等兄弟面子了,既然尔等不识时务,哪就别怪我兄弟七人下手狠毒了,兄弟们上。”
七名黑衣人手擎钢刀杀向林海霞与王红袖六人,林海霞与刘福等人也是毫不示弱,各擎兵刃迎面而上,各自寻找对手战在一处。
混战之中,王红袖武功最弱,但其对手是“关外七鹰”中的老七梁宗安,人送绰号“夜影无形铁翅鹰”为人心狠手辣,在绿林道上是出了名的赏金刀客。
面对强敌,王红袖毫不怯场,手腕翻转,剑随手动,挽个剑花,垫步近身,紫电剑迎面一剑刺来,一招飞花穿空,快如流星疾刺而来。
眼看剑尖堪堪到来,梁宗安身形一动,跨步斜身,手腕一翻,使个斜风斩月,钢刀斜切腕门,攻其必救后发制人,日月乾坤刀法一经展开,颇为不凡。
眼前对手突然闪躲,刀从侧面而来,凛冽刀风呼啸而来,王红袖并不慌张,撤剑护胸,同时以左腿为轴,身形一矮,唰啦一转,连转三圈,使招风卷飞花,手随身动,剑随手动,紫电剑快如疾风连扫带斩猛攻下盘三剑。
王红袖一动之间,梁宗安以为其要撤剑稳守,没想到其用了如此招式攻已下盘。
冷哼一声,梁宗安连忙退步后撤,钢刀连挡带拨,使个螳臂乱舞挡住三剑,“铛铛铛”三声清脆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院里。
林海霞与王红袖等人闻声不所畏惧,但是关内七鹰可是有点害怕,毕竟驿站乃是官家重地,惊动官兵那可大大不妙。
就在响声过后,王红袖单脚点地,使个一鹤冲天,身形一拔之际,使招群花飞落,紫电剑由下之上连刺三剑。
面对剑光霍霍,梁宗安不敢怠慢,连忙使个刀封日月,手腕翻动,钢刀连挥,“铛铛铛”连封三剑。
金铁交鸣声中,王红袖跃到空中左手轻轻掠过右腕,悄悄打开五毒梅花针机关。
王红袖身形跃到一丈五六,去势已尽,往下一落,使招飞花满天,紫电剑连刺三剑,笼罩对手头顶。
听得头顶恶风不善,梁宗安急忙退步撤身,钢刀往头顶一架,使个二郎担山就想挡住疾刺而来的三剑。
但是梁宗安万万没想到,王红袖剑招之中还带着暗器,并且是暗器中最毒的,号称暗器之王的五毒梅花针。
刀剑相碰之际,忽然银光闪烁,劈面而来,吓得梁宗安冷汗直流,赶紧往旁一闪,妄想躲过暗器。
其躲过一两支梅花针尚可,但是王红袖打出的可是五六支梅花针,有心算无心之下,梁宗安就算身法再快,也无法全部躲过。
身形闪动之间,三道银光打入黑衣之中,梁宗安只觉左侧身子一麻。
怒喝一声:“丫头片子,你好歹毒,还给暗器喂毒,你……”
“你”字还未说完,已然毒入心脏,往后一倒,中毒而亡。
眼看着手足兄弟惨死,其余六鹰怒吼一声,手中钢刀唰唰唰连攻三招,将林海霞与刘福等人逼退两步,六人一个箭步窜到梁宗安近前,将梁宗安尸体夹在腋下,飞身上房。
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王红袖,留下一句狠话。
“丫头片子,杀我兄弟之仇不共戴天,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
六人头也不回,窜房越脊一路远去。
看着六人消失背影,林海霞走到王红袖身边,摸着螓首秀发,低声道:“徒儿,五毒梅花针不到生命攸关,命悬一线之时莫要乱用,此暗器号称暗器之王,同时也是与人结仇的利器。”
“徒儿知错了,下回不再乱用了。”
上官云康接话道:“红袖师妹莫怕,关外七鹰不来寻仇变罢,若来报仇,有师兄给你挡着,关外七鹰想杀你,得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上官云康一番慷慨激昂之话,感动得王红袖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酸不已。
刘福与司马长青等人是同情王红袖,而李延雄心里却不赞同,其一直反对林海霞将五毒梅花针给徒弟使用。
今晚一看,果不其然,给她徒弟使用,动不动就用梅花针杀人,这杀得是绿林道上之人尚可,若是杀了名门正派之人,那可是将引起门派仇恨,掀起江湖滔天巨浪,一发不可收拾。
林海霞等人安慰一番王红袖,等其哭声一停便想回屋,忽听院外杂乱脚步声响起,闻声而动的官兵在杜校尉率领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擎着兵刃冲进院子,将林海霞与刘福六人当成刺客团团围住。
众官兵刀枪指向林海霞与刘福六人,令林海霞与刘福等人苦笑不得,就在对峙之际,徐凌风咳嗽一声,走出房门。
“收起兵刃,这六人是我的贴身护卫,刺客早跑了,回去戒备吧。”
“遵命。”
杜校尉答应一声,命令众官兵收起兵刃,留下四十名官兵守在院里,其余官兵列队鱼贯而出,继续去院外守卫站岗。
林海霞六人冲着徐凌风一抱拳。
“大人受惊了。”
徐凌风收捋须髯道:“我倒是没受惊,只是睡得正香之时,听到院里有人大声喊叫,才被惊醒。”
话锋一转:“我若不醒,尔等可就被官兵误会成刺客了。”
刘福与李延雄等人微微一笑,随后众人来到徐凌风屋内,与徐凌风商议一番之后,决定留下一人与徐凌风同住一屋,免得再有刺客到访。
徐凌风微笑道:“既然留人,就把刘福留下吧,我正想与刘福多叙叙旧。”
林海霞与李延雄,王红袖,上官云康四人点头同意,但是司马长青撇着嘴老大不乐意。
徐凌风看着司马长青表情,微笑问道:“司马兄,你有话就直说,撇着嘴可不好看。”
“我与刘福没事可以手谈围棋,他这一去你屋,就剩我自己,颇为无聊罢了。”
徐凌风闻言微微一笑。
“既然司马兄是为此事不满,这好解决,你也一同来我屋同住,正好我住内屋,你两住外屋,没事下下棋,我也可以观看一番,司马兄意下如何。”
“多谢大人美意,如此甚好。”
林海霞与李延雄,王红袖,上官云康四人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各自回屋休息。
徐凌风与刘福,司马长青三人被刺客惊扰一番之后,困意全无,拿出棋盘棋子,两人手谈围棋,一人围观。
徐凌风三人下棋为乐之际,城内一间偏僻堂屋内,关外六鹰却是悲痛欲绝,看着梁宗安的尸首,老大“惊风无形铁爪鹰”汤鹏,心中愤怒不已,狠狠的一跺脚,五指变爪狠狠一抓身边八仙桌。
“哗啦”一声响,桌角被抓下一大块木头,仰头目视屋顶,怒声道:“老七,你死得冤啊,被一个丫头片子暗算而死,这都怪我,我若不接赵占文的银子,也不会有今日兄弟惨死之事,怪我呀……”
汤鹏捶胸顿足,痛苦流涕,**“快手无踪铁嘴鹰”韦永文见老大如此悲痛,急忙相劝。
“大哥,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哪个使暗器的丫头片子,大莫要伤心过度,还是应该及早想个法子为老七报仇才是正事。”
“对,**所言极是,让哪六人血债血偿,给老七报仇雪恨啊,大哥。”
“……”
其余五人纷纷出声相劝,汤鹏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其擦去眼泪,虎目一瞪,用手一拍桌子,“哗啦啦”将桌子拍得粉碎。
“今晚之仇不共戴天,死了老七,先去找赵占文这厮索要赔偿,若是不给就先宰了他。”
话锋一转:“要完银子,咱们兄弟不可急于求成找哪六人报仇,而是应该暗中跟踪,找准机会,杀了徐凌风,再杀丫头片子,把那六人一个一个都杀了,给老七陪葬。”
“好,大哥所言极是,小弟十分佩服。”
“大哥计策真是高明,就这么办。”
“就依大哥的计策……”
“……”
关外七鹰变为关外六鹰,不过这六鹰隐藏余暗中,更加难以对付,随着计策已定,一张无形的暗杀大网罩向徐凌风等人。
徐凌风等人能否躲过这暗杀大网,全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