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血纷飞,城破人亡一线间。
一军忽至惊叛军,巧解危难援兵来。
刘福与林海霞等人分别守住攻城车贴上的垛口,以一人之力对抗攻城车上几十乃至上百攻城军卒。
以刘福与林海霞等人的武艺对付上百攻城军卒还是轻而易举。但是守城官兵对付起从云梯车攻上垛口的攻城军卒那可真是以命换命,杀得十分惨烈。
攻城军卒后脚离开云梯,双脚刚刚踏上垛口。便被迎面而来的守城官兵一刀砍在腿上,随后补上一刀,在攻城军卒的惨叫声中,守城官兵一脚将其踹下垛口,死于非命。
杀完攻城军卒,这名守城官兵正想协助周围官兵,一支冷箭突然射中其肩头,血花四溅,疼得其是呲牙裂嘴。
就在其疼痛之时,两名攻城军卒又从云梯上攀上垛口。
这名守城官兵不顾自身疼痛,扬手一刀,劈在前面攻城军卒脸上,血花飞溅崩了一脸,血光中前面攻城军卒仰面朝天摔下城头。
后面攻城军卒一见前面掉下,大惊之下,挺刀便刺,一刀扎在这名守城官兵肋下,血溅一身之际,便要拔刀再砍。
而这名守城官兵疼得大吼一声,双手擎刀,重重砍在后面攻城军卒脖颈上,一道血光冲天,人头滚落,尸身平空摔下。
这名守城官兵正待踹口粗气,三支冷箭袭来,两支射中前胸,一支射中哽嗓咽喉,这名守城官兵双眼圆睁,带着不甘之色重重倒下。
其倒下之后,周围守城官兵眼含热泪迅速补上其位,继续守住垛口与攻城军卒展开恶战。
惨烈的战斗在云梯车贴近垛口不断上演,而冲城车靠近城墙,便对城墙猛烈撞击,“咣咣……”之声城下响起。
徐怀仁挥剑劈死两名攻城军卒,往下一看,冲城车正在撞击城墙,其大喊一声:“快往下扔滚木礌石砸冲城车,将油锅之油往冲城车上倒,快……”
其大喊之声传遍城头,刘福闻声,扬手打出三支飞镖,三名攻城军卒应声落下城头。刘福两个箭步窜到油锅旁,不顾油锅滚烫,端起油锅冲到垛口。
大喊一声:“闪开。”
前面守城官兵往两边一让,刘福端起油锅,连锅带油一股脑浇下,油锅带着热油凌空翻滚落在冲城车上。
滚烫热油烫的民夫们惨叫连声,仓皇逃出冲城车。再看冲城车,车顶已被油锅砸出一个大坑,热油洒满冲城锤,火红一片,“滋滋”冒着热气,周围攻城军卒一看冲城车此景,谁也不敢接手冲城车,冲城车就此报废了。
刘福仗着武功敢端油锅浇坏冲城车,而守城官兵无此武功,只能举起滚木礌石往冲城车顶猛扔。
滚木礌石一旦砸中冲城车顶,巨大响声把惊魂未定的民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再也不敢回到冲城车。
守城官兵面对攻城军卒以及攻城车、云梯车、冲城车三大攻城器械轮番攻城,在徐怀仁率领下,视死如归与攻城军卒展开激烈攻防之战。
乱箭纷飞,血光四溅,喊声如雷,杀声震天,人如草芥,纷纷倒下,攻守双方此刻已然杀红了眼。眼中唯有敌人身影,全然不顾自身伤势,全力挥舞刀枪为生存而战,决不退缩。直至眼神涣散,带着浴血之躯无力倒下,至此走完唐人从军生涯。
守城一方拼死一搏之际,徐凌风在王红袖及于天庆等人护卫下顺着马道登城。一看守城官兵拼死守住城头,徐凌风等人也是看得热血沸腾,眼泪直流。
“钦差大人,城头危险,还是下城吧!”
于天庆低声劝道,而徐凌风把手一摆,朗声道:“将士们浴血厮杀,奋战城头,我岂能苟且偷生躲在城下。”
话锋一转又道:“来人啊,将战鼓抬到城头,本官要亲自擂鼓助威,略尽绵薄之力。”
“这……”
“快去……”
于天庆拗不过徐凌风,只得派兵抬上来三面战鼓,徐凌风接过鼓锤,双手抡起鼓锤“咚咚咚……”鼓声大作,为守城官兵助威。
一旁的王红袖与于天庆二人一看钦差大人都不惧危险,哪自己何惧之有。二人也拿起鼓锤敲响战鼓。
“咚咚咚……”鼓声震天,响彻云霄,传遍建德东城方圆十里。
守城官兵闻声回头一看,见是钦差大人亲自擂鼓助威,顿时热血上涌,热泪流下脸颊,略感疲惫之躯崩发无尽潜力,高声呐喊着,扑向攻上城头的叛军,挥刀猛砍将攻城叛军再次打退。
鼓声震天中,徐怀仁与刘福等人看着徐凌风挥舞鼓锤身姿,不仅流下感动之泪,能与清官一同守城也算是不枉此生。
士气大震的守城官兵接连打退几次叛军士兵,令得魏时勋不仅眉头紧皱,面带不悦之色。
“何人擂鼓助威。”
“启禀刺史大人,无人擂鼓助威啊!”
魏时勋闻言右手马鞭一指城头。
“无人擂鼓,这鼓声从何而来。”
“回禀刺史大人,这鼓声应是城中传来。”
魏时勋猛的一挥马鞭,大声道:“传令下去,擂起战鼓,给本方助威。”
随着魏时勋一声令下,攻城一方也擂鼓助威,给攻城军卒加威助力。
城上城下鼓声震天,攻守双方军卒都分不清是本方鼓声,还是敌方鼓声,总之有了鼓声助威,精神为之一振,浑身充满力量,攻守双方继续在城头展开激烈厮杀。
激烈厮杀中攻城一方逐渐占据人数优势,攻城军卒足有两万之众,而守城一方只有一万余人。人数上的优势在攻城伊始不见成效,但是随着攻上城头,攻守双方展开惨烈消耗之后,局势逐渐向着攻城一方倾斜。
虽然有刘福与林海霞七人相助,但也无法挽住不利局势,越来越多叛军从垛口登上城头,使得城头攻守双方兵力渐趋平衡。
眼看城头有失守之势,于天庆扔下鼓锤大喊一声:“将士们,跟我上,决不能将城头拱手相让。”
其喊声未落,随手拔出佩剑冲向垛口,徐凌风身旁众多官兵紧随其后冲向垛口。王红袖有心冲上去杀敌,但又不放心徐凌风的安危。
就在王红袖左右为难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王女侠,将钦差大人交给我等保护,你去助守城官兵一臂之力吧!”
王红袖回头一看,见是捕头郭风带着几十名捕快登上城头。王红袖心里一喜,冲着郭风微点嗪首,拔出紫电剑跃至垛口,人在空中扬手打出三支袖剑,双足落地剑花飞舞,眨眼之间连杀五名攻城叛军,将此处垛口守住。
有了王红袖与于天庆带兵支援,城头叛军被杀死大半,其余叛军也被刘福与林海霞等人联手杀尽。
城头叛军为之一空,守城官兵及刘福等人难得休息片刻。然而,片刻工夫之后,魏时勋令旗一挥,又投入九千军卒加入到攻城大军中,继续持续攻城。同时命令弩车瞄着城头守军弩箭齐射。
军令一下,鼓声震天,有了生力军加入,死伤无数的攻城残兵,再次握紧兵刃,在鼓声如雷中与生力军合二为一。向着城头再次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而守城官兵在一番激烈守城之战后,只余五千之众,伤亡之大可见一斑。
看着攻城军卒再次汹涌冲来,徐怀仁高举佩剑,朗声高呼:“将士们,从军入伍所为何,百战沙场为一死,战旗飘飘军魂在,含笑赴死终不悔,男儿自当为国战,一捧黄土洒大唐。杀……”
“杀啊……”
“杀……”
守城官兵齐举刀枪响应,就在这时,一支弩箭快如闪电袭来,刘福眼疾手快,合身一扑将徐怀仁扑倒在地。弩箭擦着刘福后背掠过,看得徐怀仁不免一阵心惊肉跳。
不过,其身为大将心智坚定,岂能被弩箭吓住,稍稍镇定心神,又恢复平常。
刘福单手撑地一跃而起,顺手拉起徐怀仁,徐怀仁抱拳拱手一礼以示谢意。随后,又回到垛口继续指挥守城官兵藏好身形,避免被弩箭所伤。
一阵弩箭掠过,击杀四五名守城官兵,也给其余守城官兵敲响了警种。守城官兵都将身形躲在垛口后面,或是藏身垛口两侧墙下。
不等守城官兵藏好,攻城军卒再度顺着云梯、攻城车向城头攀爬。另有部分攻城军卒进到冲城车中,端起冲城锤猛凿城墙。
鼓声如雷,杀声震天中,叛军再次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攻上城头。
刘福与林海霞等人四处补漏救援,哪处垛口失守就冲到此处相助守城。
刘福挥刀刚杀退一处垛口冲上来的叛军,眼睛余光一扫,离其六尺只要,一处垛口两名守城官兵阵亡,叛军从此处垛口大量登城。
危机时刻,刘福将垛**给官兵把守,其双脚点地一跃而起,一个起落之后,来到失守垛口。
刘福挥舞唐刀,使个“劈风斩月”劈死一名叛军,随后飞起两脚踹翻两名叛军,垫步近身“噗噗”两刀结果二人性命。
往回撤刀之际,忽听背后恶风不善,刘福斜步侧身,躲过背后偷袭。身形滴溜一转,手随身动,刀随手动,刀走下盘,“噗噗……啊啊……”之声传来,偷袭两名叛军退被斩断,抱腿惨嚎,刘福连跨两步,到了近前“噗噗”两刀斩杀二人。
杀完两人,一个箭步窜到垛口,对着冲上来的攻城军卒一刀一个,快如疾风劈在脸上、身上,将从攻城车上城的叛军,一一砍下垛口,使得叛军难登垛口。而刘福就如一个杀神一般杀得浑身是血,战况激烈可见一斑。
刘福与林海霞等人虽然武艺高强可以一敌百,但是叛军人数众多,加之有弩箭及城下骑兵弓箭助阵。
往往守城官兵杀死两名叛军,就会一个不留神,被箭矢带走性命。此消彼长之下,城头叛军越来越多,渐渐超过守城官兵。
守城官兵逐渐抵挡不住叛军,城头眼看着即将失守,靠着刘福与林海霞八人也不过是浪中小舟,随时都将兵败城失。连钦差大人徐凌风都被叛军包围。
若不是郭风带着二三十名捕快以死相拼,此刻徐凌风都将战死城头。
此时城头残余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看来叛军势大,建德城守不住了……”
就在这城破人亡的关键时刻,城外一阵马褂銮铃声响起,一支骑兵杀向叛军背后。
任永山及时提醒魏时勋注意背后,魏时勋回头一看,吓得面色大变。
魏时勋为何吓得面色大变,只因这支骑兵打得旗帜势是“唐”军大旗,但是另一面大旗打得是钦差大人旗号。
一看此旗便知是钦差大人的队伍到了,而且早不来晚不来,非赶在快要攻破建德杀死钦差大人及县令时候来,真是令人振腕惋惜,跺足捶胸,颇有不甘啊!
“刺史大人,撤吧,前后夹攻,全军覆没啊!请刺史大人三思……”
魏时勋闻言仰天长叹一声。
“真是天不如人愿,徒呼奈何啊!”
“撤兵,退回杭州。”
魏时勋一声令下,鸣金收兵,魏时勋带着满脸不甘之色,与任永山等将率领残兵败将一万余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仓皇逃回杭州。
回到杭州,魏时勋便下令城门关闭,不许进出,违令者斩。
随着叛军撤走,尉迟宝林带兵不费吹灰之力救下钦差大人徐凌风,保住了建德城。
尉迟宝林派陈南水与赵井禹带兵打扫战场,而其自己上城面见钦差大人徐凌风。
徐凌风一见尉迟宝林,真如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抱住尉迟宝林放声大哭。
劫后余生之感,唯有亲身感受,方知活着颇为不易啊!
徐凌风与尉迟宝林见面之时,刘福与林海霞等人也与祖斌、王从志见面。
峨眉派众剑侠见面,真是眼中含泪,说不尽想念之言,道不尽的守城之苦,话未说几句,眼泪先止不住流淌下来。
“李师兄、林师妹、卢师弟、上官师侄……莫要哭了,堂堂峨眉剑侠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劫算什么,别哭了,一会儿摆上酒席痛饮一番,都止声。”
祖斌一番话劝住了峨眉众人,刘福与司马长青及海少星三人不用劝,默默淌下几滴眼泪,便把头一仰,将眼泪止住。
“钦差大人、尉迟将军、众位剑侠,下官已备好压惊酒席,请去县衙赴宴吧!”
曹国伟带着师爷毕洪恰到好处赶到城头,请众人赴宴。
徐凌风闻言擦擦眼泪,略带激动之声道:“尉迟将军、徐将军、于将军、众位剑侠请与我同去县衙赴宴。”
其声一落,尉迟宝林、徐怀仁、于天庆、众位剑侠纷纷点头同意。
众人跟随徐凌风身后,一同赶奔县衙。徐凌风与尉迟宝林走后,陈南水与赵井禹带着官兵一边打扫战场,一边不住摇头感叹。
二人为何摇头感叹,顺着二人目光望去,城上死尸成片,兵刃成堆。
城下攻城战车丢弃一地,战马尸体随处可见,至于战死军卒尸首,在城下堆积如山,滚木礌石遍地都是,每根滚木礌石下都有一具血淋淋尸首,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每走一步,都是踩着兵刃或是尸首前进,战靴一抬,下面沾满鲜血,如此残象怎不令人摇头感叹战场简直就如人间地狱一般,每看一眼都是心惊肉跳,微微叹息……。
陈南水与赵井禹察看战场之际,众官兵将死尸抬出摆在一起,就地挖坑掩埋。战马尸体另挖一坑埋葬。
上万兵刃堆积成山,等待将军下令搬往何处。滚木礌石装上牛车从新运回城头,最后剩下残破攻城器械,不知如何处理。
领兵校尉特来禀报陈南水与赵井禹二人,陈南水与赵井禹微一商量,把攻城器械运回城中,找木匠修缮一番,留着下回攻城所用。
毕竟攻城器械来之不易,若是攻打城池无有攻城器械,就如无牙之虎,空有一番本领无从下口,徒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