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虎斗胜为雄,江湖恩怨何时休。
山匪退去州兵至,假意奉承暗涡深。
夏海涛为徒报仇心切,眼看着李延雄离其只有十步之遥,其心中愤怒犹如怒海扬起波涛,波涛汹涌,大浪冲天,声势骇人。
心中怒涛翻涌之时,也是夏海涛想要动手之际,其将拂尘往背后一插,反手抽出一对螳螂护手钩。
螳螂护手钩左右一分双手分握,右手钩斜伸在前,左手钩微撤在后,恍如一只螳螂亮出双刀捕食猎物。此式名唤“螳螂捕蝉”其中深意便是由螳螂捕食猎物而来。
夏海涛亮出起手式之际,李延雄不甘人后,双腿成弓步前后一分,右手握剑平伸指向前方,左手二指掐剑诀护于头顶,一个“仙人指路”起手式,亮出峨眉金光剑法。
夏海涛双脚点地往前一窜,右手钩往上一撩,虚钩脖颈;左手钩往下一探,直取小腹,一招“双分阴阳”凶狠袭来。
眼看着双钩临近,李延雄不慌不忙,其拿眼一扫,已然大概猜出双钩虚实相映,不可冒然接招。眼看着前钩离李延雄咽喉只有寸许之遥,只见其猛然头往后仰,避开前钩,剑往下竖,使个“仰天画地”碧水剑恰到好处挡住后钩来势。
“叮”的一声清脆响声传出,李延雄前步横移,右腿一抬,直取中路踹向胸口,一招“追光掠影”抓住夏海涛露出空门机会,快腿疾袭。
腿风呼啸,看在夏海涛眼里,急在观战双方之人心里。夏海涛暗道一声:“不愧是峨眉名剑,招数变化多端,我的小心了。”
心想之际,身形往后一蹦,躲开当胸一腿。双钩往后一撤,身前十字插花一合,看似退防实则绞断李延雄右腿。
李延雄经验丰富,岂会看不出夏海涛之意。李延雄剑走偏锋,一招“双肩挂日月”点刺双肩,以攻为守,逼得夏海涛双钩左右一分,格挡剑锋。李延雄趁机撤回右腿,身形滴溜一转,直奔夏海涛后背转去。
后背乃是要害,岂能将后背至于对手剑锋之下。夏海涛深知其中利害,其右腿侧后倒退,身形急转,随着李延雄身形连续转动,身形转动之间始终面对李延雄,其发下狠心决不能让后背要害被李延雄抓住。
两人一进一退之间,步伐灵活连番转身,身法之快,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身形变幻之际招式频出,直奔要害而去,攻守之间各展本门绝学。
两人疾风暴雨交手十招之后,李延雄发觉夏海涛十分机敏,始终正面过招,决不将后背要害露出,眼珠一转,李延雄心里暗道一声:“既然不能攻其后背,哪就正面取胜,看你点苍绝学有何高明之处。”
想到这,李延雄不再绕着夏海涛转动,而是剑花一挽,快如闪电中剑锋连刺,直取上中下三路,虚中带实,实中带虚。
碧水剑刺出,剑锋所指寒气逼人,剑刃泛着白光恍如道道银蛇飞舞,直袭咽喉、胸口、小腹三处要害。
眼看着剑刃临近,夏海涛面色凝重,掌中双钩十字插花身前合璧,紧接着双钩上下一分,右钩往上一撩,左钩往下一拨,妙到毫巅化解虚实结合三剑。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左钩拨开碧水剑,夏海涛垫步近身,右钩反手一挥,横扫面门。左钩护胸,飞起一脚,直踢膝盖,守中带攻颇为不凡。
夏海涛反守为攻,李延雄脚下交叉步往后连退,钢钩与飞腿都离着一寸之遥,被李延雄轻松躲过。躲避之时,李延雄暗运真气,贯于右臂,含于掌心隐忍不发。
跨步前冲,碧水剑微微一震,剑尖乱颤中,掌心一吐,真气贯于剑身之中,真气加注剑刃微微一亮。就在这一亮转瞬之间,李延雄剑往前递,使了一招“金光满天”白色剑影恍如九只白蛇突然吐信,九道白亮剑影分成上中下三路,扑面袭来。
乍见九道剑影,夏海涛也是大吃一惊,其万万没想到李延雄能一招连刺九剑,光凭剑影便能看出其剑法已然到了剑道巅峰之境。
“不可小窥啊!”
夏海涛暗自感叹之际,其掌中双钩斜着交叉胸前,护住上中两路要害之时,脚下弓步连退,试图躲过九道剑影,再出招反击。
双钩交叉护住上中两路,却护不住下路。李延雄出剑之时,早已料定夏海涛会护住上中两路,其冷冷一笑,手腕握紧剑柄之际,继续暗运真气贯于剑身。下路三剑带着无形剑气快如流星刺来。
剑刃追身刺来,夏海涛不知李延雄剑中带气,其往后弓步连退,想仗着步法灵活躲开下路三剑。其眼睛余光一扫下盘,剑刃离身尚有一寸有余,心里微微一轻,以为安然无恙了。
谁知下一刻,碧水剑尖微微一亮,一道无形剑气刺向右腿。剑气临身之际,剑气寒意刺肤生寒,夏海涛这才发觉不妙,赶紧双脚点地往后一蹦。此时再崩已然晚了,只听“噗……啊……镗凉凉……”之声传来。
顺着观战双方目光望去,只见夏海涛右腿被剑气刺伤,血流如注。疼得其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手中双钩随手一扔,空出双手一手捂住伤口,另一手连点堂门穴与血海穴、雾谷穴匆忙止血。
夏海涛止血之际也是李延雄一剑毙其性命的绝佳良机。但是李延雄乃是峨眉十大名剑之一,岂能做出如此败坏名声之举。其是伫立原地,默默看着夏海涛弃刃止血,待其忙完再谈其它。
山匪一方看着夏海涛落败,都是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面色微微有些惊慌。而官兵这方则是喜笑颜开,纷纷交口称赞李延雄剑法高超,才三四十招便将拦路道士击败。
观战双方目光注视之处,李延雄将碧水剑还鞘,冲着夏海涛抱拳拱手道:“青石道长承让,在下小胜一筹,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是在下胜了,你徒弟之仇可否一笔勾销,从此化敌为友。”
夏海涛大腿鲜血刚刚止住,眼中带恨,嘴角带煞,冷笑一声。
“李延雄,你剑法高超我甘拜下风,不过你想借着没痛下杀手之恩,就想一笔勾销仇怨,没门,实话告诉你,我徒弟之仇今日报不了,来日方长,再找你报仇雪恨……”
话到此处,夏海涛单脚点地凌空一跃,五丈开外,恰好落入山匪队伍之中。匪首上前低声询问几句之后,大手一挥,率领众山匪簇拥着夏海涛钻入山林,林中身影晃了几晃,纷纷消失不见。
山匪撤退之时,陈南水手下校尉奇道:“陈将军,山匪败退,为何不追,将山匪剿灭还能为当地除了一害。”
“本将也想追杀山匪,但是逢林莫入,怕一进山林中了埋伏,所以暂时让这股山匪多活几日,待钦差大人下令,再灭山匪不迟。”
“还是将军考虑周全,末将佩服……”
“……”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李延雄与司马长青、林海霞、刘福四人回到马车前,将比武之事一说,徐凌风感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恩怨何时休,哎,也只能如此了。”
感叹已毕,徐凌风下令队伍继续前进,早日赶到桂州在进城休息。尉迟宝林得令挥手让队伍继续前进。但是队伍还没走出卧龙山下,忽闻马蹄声响。
陈南水听到马蹄声疾,连忙下令步兵列阵防御,骑兵压住两翼拔刀等待。随着马蹄声近,陈南水看清前方来了一支骑兵。不知是敌是友情形下,陈南水下令不可轻举妄动,看情形再随机应变。
在陈南水目光中,这支骑兵冲到离前队几丈之遥,猛的勒住战马停下。骑兵中冲出一匹白色战马,马上端坐一人,约摸身高七尺,身穿明光盔甲,盔甲外一袭红色战袍,背后系着披风。
观其长相,生得面白如玉,一字眉柳叶眼,高挺鼻梁下薄薄嘴片紧紧闭合,嘴角微微上扬弧度自显,下颚无须。人未开口先微微撇向一侧咧嘴,看似微笑却莫名带着一丝刻薄之意。
看罢多时,陈南水冲着来将抱拳拱手一礼。
“在下是钦差大人部下大将陈南水,不知这位将军所来何意,可否明示。”
“原来是陈将军,在下失敬,在下乃是桂州诸卫羽林长史黎元峰,奉桂州刺史黎洪山之命,特来迎接钦差大人进城休息。”
陈南水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暗道一声:“这拦路山匪刚逃,桂州城的官兵就到了,这来得真是时候……”
虽然对于州兵迎接有些不解,但是陈南水还是十分客气请黎元峰稍候一下,其派人将桂州派兵迎接之事禀报给徐凌风。
徐凌风对于桂州刺史派兵迎接之事并未多想,下令队伍与桂州派来之兵同行即可。陈南水接到命令,冲着黎元峰抱拳拱手道:“多谢黎将军率兵迎接,还请黎将军头前带路,我军随后而行。”
黎元峰闻言嘴角微微一咧,似笑非笑道:“哪我带兵先行一步,陈将军跟上即可。”
黎元峰手牵缰绳,双脚一磕马镫,战马掉头往来路而去,桂州官兵紧随其后。就在黎元峰拨转马头之际,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微微上扬一丝阴狠冷笑挂于脸上。
黎元峰的古怪举止陈南水并未看见,但是陈南水久在官场,看人观相揣摩人心,对于黎元峰虽不了解,但也暗暗加着小心。
而黎元峰此刻虽然冷笑,其心却在暗骂卧龙岭的匪首曾庆虎。
“好你个曾庆虎,平日里纵容你抢劫过路商旅富贾,镖车银号,今日让你办事给钦差大人一个下马威,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利索,真是酒囊饭袋,白养你等一年半载,还不如由我带兵冒充山匪伏击钦差大人队伍,令其刚进岭南,便提心吊胆,还敢查案小心他的脑袋。”
黎元峰一边心里暗骂曾庆虎,一边头前开路。看似波澜不惊,其心却是翻江倒海,暗暗算计徐凌风一行人。
陈南水带着前队跟随在后,一路行进,一边向道路两侧观望,同时派出斥候沿着道路两侧查探。陈南水自打进入岭南道,就眼皮狂跳,加之遇到山匪拦路,其也暗暗上心,沿路打探以防不测。
桂州官兵与钦差大人队伍一前一后,不急不缓而行,天黑之前到了桂州城下。此刻城门已关,幸亏有黎元峰叫门,不然徐凌风的队伍就得露宿城外。
“吱呀……咣当……”城门一开,黄土垫道,红毯铺路,锣鼓喧天,锦旗招展,彩带飘扬。桂州刺史黎洪山率领桂州司马、长史、录事参军、司户、司兵、司法、司仓、司士、司攻等众官员出城迎接。
看着气势宏大,盛大隆重的迎接场面,徐凌风坐在马车中不仅暗自摇头,心道:“看来桂州官吏也是好大喜功,讲究排场之人,钦差大人巡视也不是皇帝出巡,用得着如此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吗?”
徐凌风对于桂州刺史黎洪山如此做法颇不赞同,但是黎洪山却乐此不疲,其心中有何心思暂且不表。表面上的排场做得真是分量十足,令得道路两侧百姓还以为是皇帝亲临,都夹道欢迎,大声呼喊恍如过节一般兴奋。
徐凌风坐在车内听着百姓欢呼之声,心里是五味杂陈,闭目思索黎洪山此举有何深意。就在徐凌风思索之时,黎洪山却是面带得意之色看着夹道欢迎百姓。
其心里暗想:“徐凌风,别看你是钦差大人,但是到了岭南道,最好还是莫要生事,不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想查岭南官吏,我先给你送一份山匪大礼,随后再来个美色厚礼,看你如何逃得过我的算计,哼哼……”
黎洪山得意洋洋坐在车中暗笑,其表面功课做的很好,但其内心却是一肚子坏水,憋着一连串坏招对付徐凌风。其心歹毒,按罪当诛,可惜徐凌风尚未看出。
在百姓欢呼声中,徐凌风车驾到了府衙,迈步进府,环视府内摆设。
真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红柱锃亮,灰瓦飞扬,水潭幽幽,鱼虾游荡,假山各异,花园锦簇,碧水环绕,石径蜿蜒,奇松怪石,点缀其中,红墙灰脊,古朴沧桑,青石铺路,石桥弯弯,红窗青瓦,月门圆圆,匾额苍劲,雕墙画壁,古井幽幽。好一个气派府邸,令人观之流连忘返。
一路观赏,徐凌风心头一动之余,暗道一声:“如此奢华气派的府衙,得花多少银子修建,看来桂州官吏我得好好查一查了。”
带着心头疑惑,徐凌风随着黎洪山来至下榻房间,其刚刚坐定,随手点起蜡烛,准备读书。书未展开,黎洪山便派人来请其赴宴,名为接风,实则另有玄机。
徐凌风本想推辞不去,但是架不住黎洪山派来之人盛情邀请,只得叫上刘福与司马长青、李延雄、祖斌、卢剑波五人随其赴宴。
徐凌风前脚迈进方厅,便见尉迟宝林、黎洪山、陈南水、赵井禹等人都在。
黎洪山请徐凌风坐在正中首位,双手一拍,自有管家黎福招呼仆人上酒上菜,接风之宴就此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黎洪山眼珠一转,冲着黎福一使眼色,黎福心领神会,先是叫来青楼才女弹琴助兴,紧随其后一群舞姬献上曼妙舞姿。
陈南水与尉迟宝林对视一眼,忽觉这场接风之宴怎么有点喝花酒之感。就在二人疑惑不解之时,黎洪山冲着黎福一努嘴。黎福嘿嘿一笑,暗暗给这群舞姬使个眼色。
这群舞姬心领神会,不等歌舞曲终,纷纷上前给众位官吏敬酒,尤其是给徐凌风敬酒,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徐凌风是连连推辞,而这群舞姬就是缠着不放,关键时刻还是尉迟宝林给其解围。徐凌风擦擦头上汗水,暗呼一声好险。
黎洪山在一旁察言观色,心里不住冷笑。
“徐凌风,别看你是正人君子,两袖清风的清官,今日我非要用美人计对付于你,好戏在后头,你就给我接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