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后,里应外合围府衙。
兵马一动弓弩封,三环套月计更高。
施玉玲白如葱段的纤纤玉手,伸向徐凌风怀中,就欲搜身寻找官印、腰牌。其手指尖刚刚碰到徐凌风长袍衣襟,就听得冷喝一声:“贱婢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吓了施玉玲一跳,施玉玲花容失色,眼珠微微一转之间,莲步轻移粉衫白裙随身飘荡,其曼妙身姿巧妙一转,其身形快如疾风翻转过来,莲步点地窜向房门。
施玉玲受惊之下身法之快令人吃惊,李延雄看在眼里眼睛一亮,原来此女身怀武功,那晚是故意装成弱女子,神药门弟子真是狡猾异常,令人难以琢磨。
施玉玲身在空中,堪堪到了门口。突然,一道身影疾如清风飘荡,眨眼之间挡住门口,封住去路。
眼看有人挡路,施玉玲急中生智,暗运真气贯于双脚,左脚轻磕右脚,身随足动横移二尺,直奔左面窗棂而去。
施玉玲临时提气横移之际,心中暗暗惊呼:“怎么房中有人埋伏,不是把人都调走了吗?难道计谋泄露了……”
施玉玲心中惊呼尚未落下,眼前又是一道身影横在窗棂前,将其去路封住。施玉玲一口真气落下,莲步沾地往后退了两步,娇呼道:“尔等何人,为何逗留在钦差大人房中,意欲何为。”
挡住去路之人微微一笑道:“施姑娘,神药门弟子身份隐藏的好深啊!堂堂江湖中人隐身于府衙之中,委曲求全做个医工,我倒想问问施姑娘有何不可告人目地。”
施玉玲妙目一转,回头一看徐凌风,心生一计:何不劫持徐凌风,逼房中江湖好汉放自己一条生路。
想到就做,施玉玲突然转身,跃向徐凌风。其身形刚一动,又是一道身影站在徐凌风身前,恰到好处挡住施玉玲。
气得施玉玲娇姹一声:“尔等意欲何为,尽管道来,躲躲藏藏,虚虚实实,不算江湖好汉。”
施玉玲话音一落,李延雄从屏风之后迈步而出,朗笑出声:“哈哈哈哈,施姑娘,你想对钦差大人不利,今日这个陷阱就是为你而设,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为螳螂我为黄雀,你还有何话说。”
“你……无耻……”
施玉玲无言以对,李延雄朗喝一声:“施姑娘,你已身陷重围,我等不想辣手摧花,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等多费一番功夫将你拿下。”
施玉玲闻言往房内四面一看,心里凉了半截,门口、前后窗棂、书案皆有人守着,正好五人形成一个五行阵法,将自己困在当中,如今别说拼死一搏,就是逃都逃不出去。
施玉玲娇叹一声:“真没想到,钦差大人身边也有如此高明之人,奴家佩服,我愿束手就擒。”
“既然如此,请施姑娘将手帕、药包、瓷瓶、喷香竹筒、身上暗器都扔到地上,莫在老夫面前耍心机,不然可会有苦头吃的……”
施玉玲一听此言,脸色黯淡下来,其心中最后的依仗便是身上暗器及迷香,没想到被老谋深算的李延雄看穿,只好将身上暗器百宝囊、药包、瓷瓶、喷香竹筒等物一一扔在地上。将双袖一抖以示身上再无暗器。
李延雄与祖斌、卢剑波二人眼神一对,祖斌与卢剑波微微点头。李延雄身形一动,快如奔雷到了施玉玲近前,“啪啪啪”连点三下,封住中府穴,天突穴,气户穴三处穴道,将施玉玲定住。
李延雄定住施玉玲之时,祖斌一个箭步到了施玉玲身前,捡起地上瓷瓶寻出解药给徐凌风服下,徐凌风打个阿切幽幽醒来。
徐凌风睁开双目看着施玉玲被卢剑波拿绳捆上,微微叹息一声道:“唉,施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不好生寻个良人嫁了,非要做个被江湖中人痛恨的下三门弟子,所为何来,真是令人不解。”
施玉玲鼻子“哼”了一声,也不回答。李延雄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大人,接下来……”
“一切按计谋而行,去吧!”
“遵命。”
李延雄与海少星、上官云康大步流星走出书房去联络三十名官兵,准备里应外合攻下府衙。而祖斌与卢剑波二人留下保护徐凌风周全。
就在李延雄三人寻找官兵之时,夏海涛与黄亦虎等人在擂台之上与刘福、林海霞等人正比武论高低。
刘福与林海霞、司马长青五人深知身后的李延雄是个假冒之人,一旦让其登擂必然露馅。故此刘福与林海霞、司马长青、王红袖、王从志几人一商量,由五人轮番迎战,绝不能让五个假冒之人露出马脚。
夏海涛上擂邀战,没邀来李延雄,倒把林海霞邀上擂台。夏海涛心里有些纳闷,怎么李延雄不言不语,跟前几日有些性格大变,其正想之际,林海霞抽出拂尘迎面就打,连江湖礼节都不讲,冒然进招。
尘丝一动,白丝耀人双眼,不待拂尘近身,夏海涛连忙往后一蹦,躲开拂尘。其腿伤未愈根本不宜与人动手,但是不好拨施玉玲及黎洪山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设擂一战。
林海霞一招走空,垫步近身,拂尘一抖,一招“仙人指路”直取中路。林海霞动手之时早已看出夏海涛带伤上擂,故意出招迅捷,直取要害逼夏海涛下擂。
眼看着夏海涛落入下风,黄亦虎怕其有个闪失,大吼一声:“峨眉女尼休得猖狂,我来会你。”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快如惊风跃上擂台,直奔林海霞而去。
林海霞闻声眼光一扫,只见对面上来一人,此人生得宽额大下巴,满脸横肉,三角眉豹环眼,狮鼻阔口,额下留着短胡茬,眼睛往外鼓鼓着,目露凶光,四方大脸带着满脸杀气。
此人掌中擎着三股托天叉,看叉杆足有五尺,精钢打造的三股钢叉,白晃晃,亮晶晶透着一股寒气。
看着此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林海霞撤招收式,往后一退,掌中拂尘一抖,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看着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不知如何称呼。”
黄亦虎看着林海霞冷哼一声。
“在下乃是卧龙山的大寨主,人送绰号闹海夜叉百人屠,黄亦虎是也。”
黄亦虎转头冲着夏海涛道:“夏道长,你且下擂,看我如何为你出这口恶气。”
夏海涛十分感激冲着黄亦虎一抱拳,腾空而起,跳下擂台。夏海涛双脚刚一落地,一阵钻心疼痛从脚传到头顶,其咬着牙忍疼在卧龙山土匪搀扶下,一瘸一拐回归本队,坐在竹椅上观看擂台上林海霞与黄亦虎二人过招。
在其目光注视中,林海霞与黄亦虎已然过了十招,拂尘飞舞钢叉晃动中,两人打个平手。能跟林海霞打个平分秋色,这黄亦虎武功也很了得?其实不然,而是林海霞有意拖延时辰,等待尉迟宝林大军控制住东西校尉营之后,从东西两个方向出兵围困府衙。
西校尉营官兵一出,林海霞在擂台之上便会看得清清楚楚,到哪时再出绝招尽快战胜黄亦虎,配合尉迟宝林将黎洪山及其手下全部生擒活捉。黄亦虎这颗棋子尚有利用价值,故此林海霞留着他,与其虚虚实实假打数招。
林海霞未用全力,而黄亦虎可是使劲浑身本领,三股托天叉挥舞开来,一劲猛攻,那可真是钢叉闪烁,呼呼挂风,气势磅礴,声势骇人。刺、挑、抡、劈、扫、点叉法要诀施展的淋漓尽致。
面对黄亦虎的刚猛至极的乾坤霹雳叉法。林海霞是不急不慌,以守为攻,拂尘甩动间封住钢叉去路,令黄亦虎的钢叉看似凶猛,其实不过是招招落空,无端浪费力气罢了。
就在林海霞与黄亦虎擂台打斗之时,东西校尉营可是发生了大事。营中发生何事,听我一一道来,原来是东西校尉营的主将黎洪波与黎洪强得到黎洪山的密令,正要带兵出营前往府衙抓捕徐凌风。
二人各自率领一支兵马走出校尉营,忽见前面不远处有官兵挡路,二人在马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徐凌风手下的长安军。
二人见长安军挡路,心里发怒。先说黎洪波东校尉营这一路,其用手中马鞭一指,高声断喝:“呔,前面军兵听着,我率兵出营操练,尔等速速让路,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黎洪波话音未落,长安军左右一分,一匹战马跃然而出,马上端坐一人,银盔银甲素罗袍,面如银盆显俊俏,手擎长枪鞍桥横,胯下乌骓黑龙驹,黑白相映颇成趣。
黎洪波正观瞧此将之时,对面将领单手一指,朗声道:“东校尉营主将黎洪波听着,我乃长安军先锋官姓陈,名郭,字南水,是也;今奉尉迟将军之令,拦阻东校尉营军兵不得外出,若有抗命不尊者,你来看……”
陈南水伸手一指左右,黎洪波顺着其手指方向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黎洪波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书中暗表,陈南水在东校尉营附近房舍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足有二千弓弩手埋伏在房脊上,配合街上长安军挡路。
黎洪波若是胆敢率兵出营赶奔府衙,这两千弓弩手足矣让东校尉营之兵全部死在弓弩之下,连主将也得死在乱箭之下,黎洪波如何不怕。
但是黎洪波若肯带兵退回军营,哪这两千弓弩手就成了摆设,不会对东校尉之兵有任何不利之处。弓弩威胁之下,即便黎洪波颇想助表哥一臂之力,但是面对此景,也只能退回营中听天由命。
黎洪波长叹一声:“唉,时也命也,听天由命吧!表兄……”
黎洪波面带遗憾,下令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大军掉头返回东校尉营。就在黎洪波率兵回营之时,其兄弟黎洪强也遇到了此等情形,不过拦路之将是赵井禹。
眼看前路无望,黎洪强无奈之下,只得率兵退回西校尉营,默默为其表兄黎洪山担心,希望黎洪山能够度过此劫……。
当桂州官兵退回东西校尉营之后,也是尉迟宝林率领一千长安军赶奔府衙之时。
盔明甲亮的长安军官兵手擎刀枪,排成长阵浩浩荡荡经过西城菜市口之际,引来围观擂台百姓的纷纷侧目。百姓看着官兵列队而过之时,也是林海霞心中一亮之际。
眼睛余光一扫,见到长安军官兵出动,林海霞便知长安军已然控制住城内桂州官兵,接下来便是三环套月之计收网之时,而眼前的黄亦虎也是该归西之时。
想到此处,林海霞刷拉招式一变,不再是以守为攻,而是以攻代守,突然向黄亦虎发起攻势。
林海霞拂尘往上一撩,真气贯于尘丝之中,尘丝骤然一亮,发出丝丝雪白光彩之际与三股钢叉碰到一块。
“嘶”的一声轻响,雪亮尘丝拨开三股钢叉,林海霞跨步近身,飞起一脚,来个“黄蜂投林”踢向胸口。
林海霞突然反攻,惊得黄亦虎冷汗直流,“啊”的一声,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林海霞这是以守为攻消耗我的功力,待我气力不支之时,再突然反攻,我上当了。
黄亦虎此时醒悟过来,已然晚了。林海霞腿风呼啸而来,逼得黄亦虎撤招换式,纵身后退。黄亦虎往后一退,林海霞垫步近身,拂尘一递,雪亮尘丝根根直立,宛如钢针一般直刺面门。
一招“金光问心”展现林海霞精妙武功,而其对面黄亦虎则是弓步后退,双手握着三股钢叉往上一架,使个“二郎担山”匆忙守住门户。但是此招一出,黄亦虎呼气加重,汗水顺着鼻洼鬓角直流,此等情形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黄亦虎败象已露。
此时黄亦虎是后悔莫及,不该一味猛攻,消耗太多功力。此时想通已然无用,林海霞不待尘丝与钢叉一碰,向左弓步斜踏,以左腿为轴,滴溜一转,快如闪电间转到黄亦虎侧后。
黄亦虎眼前忽失林海霞身影,吓得其连忙后退。但是,未等其脚步移动,左侧劲风飘荡,向着肋部袭来。
闻声而动,黄亦虎惊吓之余,舌尖一顶上牙膛,一较丹田真气,气走静脉贯于腰腹、双腿。双脚点地猛的发力,腰腹随之发力往右横移两尺,身形迅捷躲闪,便想躲过林海霞快攻招式。
其身形一动,差之毫厘躲过尘丝一击。但是林海霞身形一窜,追身而来,拂尘一甩,反手扫向后背,一招“金光追影”追身攻至。
面对被动局面,黄亦虎无有招架之力,唯剩躲闪之能,其猛提真气身形连闪,躲避林海霞疾风暴雨招式。而林海霞则是招招紧逼,追身猛攻,不到十招,黄亦虎无力躲闪,一个躲闪不及被林海霞一招“金光贯身”刺中哽嗓咽喉,连惨叫之声都未能发出,毙命擂台之上。
黄亦虎一死,卧龙山的二寨主翻山太岁庞祁山气得眼睛都红了,从背后拽出一对八角铜锤就要上擂台跟林海霞拼命。
“祁山,你敢上擂,我将你逐出师门……”
夏海涛一声怒喝将火头正盛的庞祁山给喝止住。
“可是……”
“可是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下回再报仇便是,速速带着尸体出城回山,快,迟则晚矣。”
“遵命师傅。”
庞祁山派喽兵上擂抬下黄亦虎尸体,用白布一盖,用木板抬着,卧龙山一行人急匆匆出城而去。
望着夏海涛一行人远去背影,林海霞秀眉微皱。
“镇山,难道就这么放卧龙山匪徒走了,放虎归山终成祸害呀!”
“霞妹,卧龙山匪徒确实不该放,不过今日不同,今日重任是将黎洪山等人一网打尽才是首要,暂且放卧龙山匪徒一马,来日方长,徐大人必会派兵剿灭卧龙山匪徒。”
“镇山,你言之有理,既然匪徒一撤,我等还是尽快赶往府衙助尉迟将军一臂之力,捉拿黎洪山与施玉玲等人吧!我真有点迫不及待宰了神药门弟子……”
“霞妹,你一遇到神药门弟子便杀心大起,如此颇为不妥,还是该放平心态,只杀罪魁祸首,无关的门人弟子还是该审时度势,按其罪责再定生死,否则杀心太重,戾气太浓,于已于人都颇为不利啊!”
刘福话音未落,林海霞脸色微沉,秀眉紧锁,闭口不言。王红袖一看师傅脸色一变,便知师傅心里有火,无论谁劝都会适得其反。王红袖眼珠一转,出言岔开谈论话题。
“师傅、福叔,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赶去府衙助尉迟将军一臂之力吧!”
王红袖这一出声,众人都微微点头,随后刘福与林海霞五人与假冒李延雄五人,一同动身赶往府衙,捉拿黎洪山等人。
刘福与林海霞等人动身之际,却不知府衙此刻已是战火纷飞,尉迟宝林率兵从外猛攻,李延雄等人从内配合。令守在府衙的桂州官兵顾此失彼,腹背受敌,不到半个时辰,守在府衙的官兵及捕快、衙役都纷纷投诚。
当长安军进入府衙挨屋搜寻,抓捕黎洪山,搜了一个时辰也未找到黎洪山。尉迟宝林十分困惑,偌大的刺史府搜了三遍竟然找不到黎洪山藏在何处,真是令人吃惊。
就在此时,徐凌风与刘福、李延雄来至面前,听闻还未找到黎洪山,刘福出言提醒道:“说不定刺史府中有暗道通到外面,搜查府中地面,说不定就能找到暗道。”
尉迟宝林闻言立刻下令再次搜查,这次搜查地面,刨地三尺也要找到暗道。众长安军官兵刨地寻找之时。却不知黎洪山已然钻出暗道逃到城外与夏海涛等人会合一处,躲到卧龙山上了。
黎洪山与夏海涛边走边谈。
“本官的计谋明明天衣无缝,怎么被徐凌风反将一军,这是所为何故。”
夏海涛轻声劝道:“黎大人,你的寂寞虽然十分高明,但你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人背后有能人,也许你觉得计谋挺高,但是没准徐凌风那厮设下更为高明的连环计等你上钩,也未尝不可,所以黎大人还是想想今后该如何躲过徐凌风的通缉,才是正事。”
黎洪山仰望天空长叹一声。
“唉,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