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暗流涌,虾兵蟹将舞干戈。
各展其谋插暗桩,赌场风云起波澜。
焦仲达与游凌峰二人乘船南下,去邀请好友助拳不提。回头再说刘福与李延雄六人,六人回到凤兰园禀报徐凌风,刺客已乘船逃走。
徐凌风闻言微微长叹一声。
“既然刺客以逃,尔等就不必自责,还是专心寻找被官府抓走之人关在何处,只要拿到确足证据,凉那黄汉明也不敢以下犯上,违抗钦差大人之令拒不交出被抓之人。”
话锋一转又道:“一旦解救出被抓之人,这些人中必然有黄汉明贪赃枉法的证据,到那时,黄汉明就算无理辩三分,也于事无补,最终难逃国法,按唐律治罪。”
徐凌风话音一落,看着刘福与林海霞众人拱手作揖。刘福与林海霞等人连忙还礼。
“徐某在此拜托众位侠客了,早日找到被抓之人,也可早日结案,不负圣恩。”
“大人言重了,我等必深入赌场、钱庄、青楼之地,早日打探出消息,不负大人期望。”
“……”
徐凌风又与众人寒暄一阵,留下刘福陪着下棋,而林海霞与李延雄等人各自分为几路,继续按着各自线索,去打探消息,解救被抓之人。
徐凌风这边继续派人打探消息,而黄汉明那边则是死气沉沉,当城外暗桩传来消息,焦仲达与游凌峰行刺失利。
气得黄汉明怒发冲冠,大骂焦仲达与游凌峰二人真是一对饭桶,连刺杀个人都能失手,还留有何用,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给我填乱留麻烦。师爷项秦在一旁相劝。
“老爷,不必为此事生气,此事要怪就怪这塞外双煞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技不如人还打脸充胖子,害得老爷为了帮忙,不惜冒着得罪钦差大人,也编个借口调走凤兰园内官兵。”
其话锋一转。
“老爷,这塞外双煞虽然未能行刺成功,不过这二人远走江南,也算是撇清关系,钦差大人即便怀疑老爷,也拿不出人证物证,老爷如今还算安全。”
“而眼下之急乃是派人插在徐凌风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一旦有对老爷不利之事,赶紧偷偷传递消息出来,让老爷早做准备,提前一步毁灭证据,令钦差大人无功而返,老爷以为如何?”
“好,此计甚妙,还请项公早做安排,本官也可安坐府中,看徐凌风翻江倒海,能查出本官有何罪证,哼哼……”
“老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项秦施礼告退,派人假借送米送菜之名,安排手下四名庖丁入园为徐凌风做饭。项秦字以为计谋十分高明,其不知徐凌风也在与刘福商议派人混入府衙,暗中监视黄汉明,看能否从其闲言碎语中,探出一些重要信息。
徐凌风与黄汉明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派人监视对方,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就在双方互派暗桩之时,司马长青化妆成一个赌徒,整日混迹于赌场之中,打探消息。
微风徐徐,树枝摇弋,绿草绽放新叶,翠绿叶面上颗颗晶莹剔透珍珠,随着金色阳光洒下慢慢消失,隔了一日复又重放光芒。绿叶珍珠去而复返不知几次,而金州城也不知不觉过了三日。
这三日光景平淡无奇,有如一池清水古井不波,但是这平静如水之下,却有暗流涌动。
金鸿赌坊有如往日一般,大厅里人满为患,每个赌桌旁都是人头攒动,众赌客争相拿出银子押大押小,双眼放光看着坊主手中骰子,期待坊主摇出自己所押点数。
众多赌客之中,有五人与众不同,这五人背后背着长条包裹,虽然看不出里面何物,但是眼尖之人还是能看出必是兵器无疑。
这五人正是刘福与司马长青、李延雄、上官云康、海少星。五人之所以来这个赌坊,是司马长青在赌坊待了多日,终于发现一个赌客,似是军中之人。
此人身高六尺,相貌端正,但是眼角眉梢之间带着丝丝杀气,加之此人手背有刀痕,手心有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拿刀,拿剑之人。
司马长青依据多年江湖阅历,判断此人必是军中校尉或伍长、卒长、旅长之类在军中当差。
此人一连几日来赌坊刷上一阵,没了银子就从坊主哪借钱再玩,司马长青观察此人几日,觉得没准从此人身上能找到被抓之人的线索。
发现可疑之人,司马长青并未选择单干,而是找来刘福与李延雄等人助其一臂之力。
今日五人带好兵刃,装成赌客来至金鸿赌坊,混在人群中暗暗注视着那可疑之人。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诸位客官快快下注。”
“唉,都押注了,我可摇骰子了。”
“骰子摇起来,是大是小全看命。”
随着“啪”的一声,骰盒落桌,众赌客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着骰盒,期待盒盖掀开一刻,便是自己发财之时。
“大大大……”
“小小小……”
心急赌客迫不及待高喊起来,坊主看着众赌客嘿嘿一笑,一把掀开盒盖,露出三个六。
“三个六,豹子通杀,多谢诸位客官。”
坊主笑呵呵把桌上银子都收进面前小木箱中,又从中拿出五个十锭银元宝,往桌上一搁,大声喊道:“庄家出五十两坐庄,诸位客官想要发财,快快下注……”
坊主拿出五十两银子引诱面前众赌客下注,将众赌客兜里银子赢得空空如也,再招呼下一波新来赌客,继续赢钱。
司马长青与刘福看着眼前一幕,微微冷笑,二人都已看出坊主暗中使诈,在骰盒之中加了隔层,盒下有个机关,只要手指微微一动,就能改变骰子点数。
这点伎俩瞒得过一般赌客,但是瞒不住江湖高手,只要江湖高手细心观察一时半刻就会发现端觅。
就在刘福与司马长青目光中,哪名可疑之人输光了身上银子,转身就走,司马长青一使眼色,刘福与李延雄四人随后跟上。
刘福与李延雄等人跟踪之时,却不知赌坊坊主也在暗暗留意五人,一看刘福与司马长青五人跟踪一名老客。赌坊坊主叫过伙计,让伙计摇会骰子,而赌坊坊主叫上一群打手跟踪刘福与司马长青五人。
哪名老客走出赌坊没多远,拐进一条胡同,刘福与司马长青五人跟进胡同,却见这位老客站在胡同之中等着他们。
“五位朋友一路跟踪,所为何事呀!在下已然输得一贫如洗,身无一文铜钱,五位有何打算挑明了吧!”
刘福一看跟踪被人识破,微微一笑,冲着这位老客抱拳拱手。
“江湖人讲江湖话,朋友输钱,我等有钱可助朋友翻本,不过吗?朋友可否亮明身份,不然我等帮人翻本也得看看是谁。”
“多谢朋友仗义,在下乃是城卫军猛虎旅一名卒长,姓姜,名旭,字远山,五位既然想帮我翻本,请拿出银子吧!”
姜远山大手一伸就要银子,刘福与司马长青、李延雄等人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小布袋刚要打开,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大喊。
“姜兄,切莫上当,这五人没准是钦差大人手下差官,快走……”
姜远山闻声转身就跑,上官云康飞身追赶,刘福与司马长青四人回身一看,看到出声之人正是金鸿赌坊坊主,其身后跟着四五十名打手,一个个手拿棍棒脸带杀气。
刘福面带不屑看着金鸿赌坊坊主及其手下,冷笑一声道:“大道有两边,各人走一边,莫管不关事,惹来一身祸;这位朋友不嫌管得太宽了吗?”
赌坊坊主鼻子“哼”了一声,用手一指刘福与司马长青四人。
“合字上的朋友,盯人不看地界,动我场子老客不先问问,不留下块肉休走。”
刘福一看这赌坊坊主是油盐不进,与李延雄三人一对眼神,李延雄三人微微点头,四人从背后亮出兵刃之际,对面四五十名打手一拥而上,冲向刘福与李延雄四人。
刘福手擎唐刀,往上一架,下面使个扫堂腿,扫倒四名打手,往前一跟步,右手并指连戳,“啪啪啪啪……”连续点穴将这四名打手穴道封住。
就在刘福动手之时,李延雄也与众打手交上了手,李延雄不愧是峨眉十大名剑之一,与众打手混战,都不用兵刃,脚下步法闪动,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快如闪电一阵乱晃,恍如蝴蝶穿花一般,穿梭在众打手中。身形闪动间,双手不停左右点穴。
“啪啪啪啪……别动……啪啪啪啪……站好……”
李延雄所过之处,不下二十名打手被定在原地,手中棍棒高举,就是落不下来,张着嘴,瞪着眼,十分尴尬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四五十名打手看着人多势众,但在武艺高强的刘福与李延雄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片刻工夫,五十名打手全部定住身形。
金鸿赌坊坊主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一见刘福与李延雄四人出手便是大吃一惊,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遇到高手了,快跑。
金鸿赌坊坊主转身跑出几十步,面前落下一人,脸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连成一块,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长袍,面带轻蔑微笑看着他。
金鸿赌坊坊主吓得连退几步,浑身颤抖言道:“你……你……你想干甚,我……我……可是……金鸿……赌坊……掌柜,有话……好说。”
司马长青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金鸿赌坊掌柜衣袍,伸出拳头在其眼前一晃,略带威胁言道:“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不然我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你可莫要自误。”
金鸿赌坊掌柜吓得犹如小鸡啄米,不住点头。
“好汉尽管问,我有问必答。”
“你姓氏名谁。”
“在下姓安,名录,字长河。”
“你这赌坊与金州官府可有私交。”
“这个……”
安长河有些犹豫不说,司马长青挥拳要砸,只听一道爽朗声音响起。
“司马兄,莫要动怒,把此人交给我来处理。”
话到人到,“嗖”的一声,一道人影来至近前,司马长青一看此人,咧嘴一笑,将拳头放下。
“刘兄,姜远山那厮可曾抓到。”
“多谢司马兄关心,那厮已然被上官云康擒住,李兄与上官云康、海少星三人已押着姜远山去见钦差大人,我回来看看你这如何了。”
“这厮问道关键之处,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既然刘兄来了,就让刘兄处置此人。”
刘福闻言微微一笑,抬手轻拍司马长青肩头。
“司马兄放开此人,让我给他点颜色,不用逼问,自会如实招来。”
“好,刘兄请。”
司马长青放开安长河,刘福并指在安长河身上连点天突穴与廉泉穴两处穴道,刘福手刚一离开安长河。安长河就发出笑声,笑得十分难受,却一直在笑。刘福与司马长青抱手看着安长河大笑。
安长河笑了一阵,眼睛鼻涕都笑了出来,依然止不住笑。安长河笑得十分难受,最终忍受不住,跪地求刘福给其解穴止笑。
刘福抬手“啪啪”两声给安长河解穴止笑,安长河跪地不起,给刘福与司马叩头请二人高抬贵手放其一马。
“只要你说出与官府有何勾结,将哪幕后之人供出,我便放了你,不然,把你带到凤兰园让你笑个够,说与不说全看你了。”
刘福话音一落,安长河低头思索片刻,忽而抬头看着二人道:“我愿如实招来,不过请二位保我一家老小周全,如若不然,在下宁愿咬舌自尽,也绝不吐露半字。”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启禀二位大侠,在下这赌坊生意兴隆,也是颇为坎坷,当初我开赌坊没给黄大人送礼打点,黄大人派人隔三差五找我麻烦;不是查我账目,就是征收扰民税、地皮税等诸多税,让我无法经营。最后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送去五千两白银,才让赌坊继续经营。”
话锋一转又道:“另外,据我所知,金州城内所有赌坊、钱庄、青楼都得每月给黄大人送去份子钱,不然就等着官差上门坐店。”
“还有,黄大人不仅控制城中赌坊、青楼这些场所,连茶馆、酒肆、饭肆、商铺都得给其每年上供。”
“若不上供又当如何。”
刘福追问道。
安长河长叹一声。
“唉,不瞒你说,城中商户若有不上供者,次日便会有官差上门查账,有否偷税漏税,并征收各种苛捐杂税,还贴上封条,令你无法开张营业,各个商铺掌柜都是精明之人;谁会为了生计跟黄大人过不去,只要黄大人稍微放出风声,这些商铺掌柜都是备足厚礼,争相恐后去府上送礼,听说黄大人的府邸,门槛都换过三次了,可想而知黄大人在金州哪是跺一脚金州都要抖三抖啊!”
听着安长河之言,刘福与司马长青是怒火中烧,一州刺史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鱼肉百姓不说,连商户都不放过,真是令人发指。
安长河讲完,眼巴巴看着刘福与司马长青,期待二人能放他走。谁知刘福一把拽起安长河,生拉硬拽带着其赶往凤兰园。
一场赌场风云,竟然牵扯出背后如此大的黑幕,令刘梦龙与司马长青是不敢怠慢,带着安长河一路疾行,来至凤兰园。
三人回园之际,也是徐凌风审问姜远山之时,这姜远山有几分硬气,怎么问都不说,用刑也不管用。
徐凌风有些发愁之时,忽听官兵禀报,刘福与司马长青带着一陌生人回来。
“快请。”
徐凌风派人请刘福来堂上,刘福未到堂上已然猜到,这名疑犯来自军营定是不畏刑具,只有另想办法(剑走偏锋)方能撬开此人之口,得知被抓之人下落。
刘福与司马长青、安长河急匆匆赶往大厅。刘福边走边想,嘴角带笑,司马长青问起为何发笑,刘福是笑而不语。司马长青不知刘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也不说,只能带着心头疑惑随其赶奔大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