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下山狭路逢,一言不合大战起。
积怨颇深怒火升,擂台相逢生死斗。
项风下令之后,张头领(张灵浦)率领五百喽兵来到后山悬崖。站在崖边俯首看着下面一片绿荫葱葱的树林,张灵浦心里暗自发毛。
“从这么深的悬崖下山,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张灵浦自言自语道。其话音刚落,一旁喽兵接过话茬。
“张头领,从悬崖下山哪多费事,有条小路可直通山下,不如从小路下山。”
“哦,有小路,那可是太好了,快快头前带路。”
说话喽兵答应一声,往左面行去,到了悬崖左侧边缘,一头扎进边上树林,张灵浦率领众喽兵紧随其后钻入树林。
进了树林是别有一番风景,林中各种树木高大直耸,林中草木稀疏,一条猎人开辟出来的小路斜斜通往深处。
张灵浦在喽兵带路下,顺利到了山脚,刚一钻出树林,对面一座大营映入眼帘。张灵浦抬眼一看,营门口竖着一两面大旗,旗中有个斗大的“唐”字。
“不好,是唐军大营……”
张灵浦见势不妙,立刻挥手率喽兵退入树林。张灵浦率兵撤退很快,但是被守营门唐兵看得清清楚楚,立刻有唐兵跑进大营禀报。
过了片刻工夫,赵井禹披盔戴甲纵马冲出营门,后面几千府兵,手擎刀枪紧随其后。
赵井禹马鞭左右一挥,高声喊道:“周校尉与邓校尉各带一团人马封锁左右道路,速去。”
“遵命。”
周校尉与邓校尉齐声答应,各领一团人马奔向左右两面。张灵浦等人躲在林中看得真切,张灵浦心里暗道一声:官兵何时在后山扎营,这可真是麻烦,我该如何冲过官兵封锁,这……这……这可难死我也?
张灵浦带领喽兵躲在林中不出来,赵井禹分出六个团人马间隔三箭之地守住山脚,山脚下官兵来回巡逻,可把张灵浦愁的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张灵浦派两名喽兵回山禀报大寨主,请示大寨主该如何出山买粮。
鸟雀叽喳,兽吼声声,虫鸣蛙叫,毒蛇猛兽出没的山林并非是一块净土。张灵浦听着林中各种声音也是心急如焚,可是此刻进退两难,唯有等待大寨主之令再做决定。
张灵浦焦急等待之时,林外六个团府兵严阵以待守着林外广阔之地,一个团府兵多达三百,六个团一千八百府兵守着山脚,赵井禹也是下定决心,决不给天保山风云寨贼寇逃走的退路。
守在林外的周校尉曾向赵井禹献计入林搜查,赵井禹闻言微微摇头。
“逢林莫入,恐有埋伏,这是兵法大忌。”
“况且我军之职责便是守住天保山后山山脚,不让贼寇从后山逃走,冒然进林一旦中了埋伏,放走贼寇,你我都会被军法从事,还是稳守为好,莫提进林之事。”
周校尉恭敬应是退下,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林内张灵浦及众喽兵与林外府兵比起了耐心。
时辰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偏西,张灵浦及众喽兵等得昏昏欲睡之际,回山报信的两名喽兵总算回来了。
“回禀张头领,大寨主发话,等到三更时分,官兵防御懈怠之时,突然出树林杀出突破官兵封锁,去离山最近的枫林镇抢粮运回山,并且大寨主会派夏头目率八百喽兵支援你。”
张灵浦闻言大喜,望两名喽兵身后一望。
“夏头目及所带人马在何处,没跟你二人一起下山。”
“回禀张头领,夏头目说了,掌灯时分便会带兵下山与张头领会合一处,一切听从张头领指挥。”
“恩,如此甚好。”
“你二人去一旁小憩一会儿,吃点干粮喝点水,你二人来回传话也很累,去吧!”
“多谢张头领。”
两名喽兵去一旁休息不提,再说林外。赵井禹布下六个团府兵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贼寇出林,都等得有些不耐烦。
赵井禹看在眼里,觉得老是死守也不是好办法,眼珠一转想出主意。其大手一挥,下令从营中调出六个团府兵接替守在林外府兵,并命人点起火架、篝火连成一片,一旦有人出林府兵能及时发现。
林外篝火熊熊,林外漆黑一片,点点星光照进树林,连半点光亮都没留下,皎月从云层探出圆圆脸蛋,洒下皎洁光辉,林间空地留下点点月斑。
月斑显亮之处,张灵浦与夏头目(夏玉涛)身影显在树后。二人透过林间空隙往外一望,林外篝火连成一片,将林外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张灵浦侧头看看夏玉涛,低声道:“夏贤弟,这官兵守了一日还不回营,待到三更时分,只能硬闯了。”
“张兄,官兵守到三更天必然疲惫不堪,你我突然率兵杀出,定能杀官兵一个措手不及,突出重围,张兄无需担心,安心等待即可。”
张灵浦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下令众喽兵赶紧休息养足精神,三更天一到,便是拼命之时。
月夜寂静,虫鸣悦耳,蛙叫响亮,林涛阵阵,令人身心愉悦。平静如水的山林本是赏月观星的绝佳之地,如今却被一阵喊杀声打破平静,平白泛起声波涟漪。
“杀啊……”
伴随着杀声震天,张灵浦与夏玉涛率领一千三百喽兵突然从林中杀出,冲向树林外府兵。
府兵被突然杀出的喽兵吓了一跳,随后在各团校尉大声呼喊中列阵迎敌。
“何人擅闯关卡。”
周校尉大声问道。
“你爷爷闯关,就是为了杀你。”
张灵浦怒声回道。
“一帮草寇,人人得而诛之,一字长蛇阵迎敌。”
周校尉被张灵浦骂的怒火中烧,令旗一挥,三百府兵组成的方阵前后一分,往两边一拉合成一排变为一字长蛇阵,刀枪并举,盾牌护胸,一齐迈步向前迎向喽兵。
一千多喽兵在张灵浦与夏玉涛率领下毫无阵型可言,乌压压一片冲向府兵。
一千多喽兵犹如一块乌云狠狠冲击一字长蛇阵,与府兵展开激烈厮杀。两支人马厮杀之时,五个团的府兵从左右赶来支援,同时赵井禹率领四个团人马从营中冲出赶来支援。
周校尉率领的府兵有三方支援,自然不惧乌合之众的喽兵,而张灵浦与夏玉涛在厮杀中正想着突围以后是向北,还是向西而去。
忽见从左右杀来无数唐兵,同时眼睛往唐营方向一扫,发现军营中冲出无数府兵,张灵浦一见此景便知不妙。一刀砍死一名府兵,一把拽住夏玉涛胳膊,急声道:“快撤,唐军来援兵了,再不走便会命丧此地。”
俗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夏玉涛闻言微微点头,跟着张灵浦掉头就跑钻入树林逃之夭夭。
张灵浦与夏玉涛带头逃跑,众喽兵也是纷纷效仿,抹头就跑,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周校尉一看喽兵撤退,大喊一声。
“儿郎们,草寇逃跑了,随我追。”
周校尉一马当先率领府兵紧追不舍,追到林边忽听身后响起鸣金之声。周校尉有心想追,但是不敢违抗军令,只能招呼一声,率兵后退。
看着黑漆漆的树林,周校尉心里暗暗发誓:再让我逮着草寇出林,我定一个不留,杀光这群草寇。
府兵后退继续守住关卡不提,再说张灵浦与夏玉涛二人,带着残兵败将逃入山林。看看身后府兵没有追来,靠着树干休息片刻,清点人数,一点之后大吃一惊,刚才一场大战竟然死伤喽兵多达六百。
张灵浦与夏玉涛一合计,突围无望还是回山禀明大寨主,请大寨主另想妙计吧!
张灵浦与夏玉涛率领残兵败将沿小路回到山上,禀报之后,项风是怒火冲天,心里暗骂徐凌风。
“好你个钦差大臣,真够阴险的,表面同意打擂,后手就派兵封我后路,合着无论输赢,风云寨是难逃一劫啊!”
想罢多时,项风一时之间也无良策,只能派人召集中头领、头目及绿林好汉共聚一堂商议对策。
“大寨主,既然钦差大人不义,擂台之上不必留情,见一个杀一个,让钦差大人看看得罪风云寨的下场。”
众绿林听着汤鹏之言是群情激昂,纷纷出声赞同。但是风云寨众位头领及头目听了却是纷纷摇头,众位头领及头目心知肚明,一旦矛盾激化,对风云寨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风云寨孤立无援能守多久,或许能挺个一年、两年……撑死三年,山上粮草耗尽,不用官兵攻打,就得自乱阵脚,不攻自破。
项风此刻心里也是左右为难,眼望厅外蓝天白云,心里是愁云惨雾。就在厅内声音嘈杂之时,一道洪亮声音响起。
“大寨主,依老夫看来,既然下山买粮无望,不如在擂台之上一展身手,震慑一下钦差大人,令其知难而退,待其有了俱意,大寨主再与钦差大人面谈,交出黄汉明保风云寨暂时周全,待官兵撤走,再寻一山头另起炉灶,此计如何?”
“好,妙计……”
项风闻言忍不住大声叫好,一摇手中纸扇,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片刻,脸上是愁云散尽,喜上眉梢。
“啪”纸扇一收,项风一指游凌峰。
“游前辈之言甚合我意,还请游前辈与汤兄、韦兄、楚兄诸位共同商议一下,该派何人上去打擂,项某拜托了。”
“大寨主不必如此客套,为大寨主效力是游某的荣幸,至于打擂,可先定下十一日定胜负,每日哪方最后取胜,便算哪方胜利,我方可用以弱胜强之法打擂,先让武功低微之人先上,引诱唐军一方派出高手,派些武功微弱之人消耗一番之后,再派我方高手出马,定能一举获胜,打击唐军气势,诸位我之计策如何呀?”
“好计策,游前辈真乃高人也……”
“游前辈是当代孔明……”
“……”
在众绿林好汉赞叹声中,定下打擂之计,游凌峰与韦永文、汤鹏三人指挥打擂一事。楚飞五人未能参与指挥,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大局已定,五人也不好再有异议。
风去花开,枝叶摇摆,绿草吐露新叶,天保山野花盛开慢慢枯萎之时,十多日光景一晃而过,次日一早便是打擂之时。
风云寨内众绿林好汉准备妥当一起下山,待众人到了山脚。对面唐营峨眉、少林、翠竹众门派高人鱼贯而出。众高人身后是一千府兵保护徐凌风走出唐营,刘福与林海霞八人依旧不远不近走在徐凌风左右。
待徐凌风来到擂台之下,早有府兵摆上桌椅。徐凌风看着对面众绿林好汉及风云寨喽兵,冲着刘福微微点头,刘福朗声开口宣布开擂。
刘福话音一落,游凌峰使个眼色,身边绿林好汉中一名身高六尺,面目丑陋的灰袍大汉沿着木梯走上擂台。
一方派人上擂,刘福与李延雄等人微一商议,打算让海少星打头阵,海少星双脚点地使个“踏波逐浪”跃上擂台,刚要亮剑开战。游凌峰突然开口喊道。
“且慢动手,老夫有话要说。”
海少星见游凌峰发话,只好驻剑等待。
“打擂须得讲个规矩,是几阵定输赢,还是每日胜场多一方为赢都得事先讲好再打,不知对面何人主事,讲讲何种打法论输赢。”
徐凌风不懂江湖规矩,只好看向李延雄与刘福等人,请李延雄等人坐主。
“打擂规矩繁多,我等打擂都是以胜场最多为赢,不知游老剑客意下如何?”
李延雄朗声回应,游凌峰阴阴一笑道:“李剑客,你所言打擂之法太过俗套,不如换个打擂之法。”
“哦,我洗耳恭听,请游老剑客明言。”
“李剑客,你看看周围,你我双方都来了众多好手,若不让众多好手上擂一展身手,岂不让众多好手白来一趟,依我看不如来个最后胜者为赢之法,最后站在擂台上之人为哪方,就算哪方取胜如何?”
李延雄闻言沉思片刻点头答应,随后游凌峰又提出打擂十一日,哪方取胜六日,擂台之战便宣告结束。
李延雄依旧点头答应,游凌峰见李延雄上当,阴阴一笑不再多言。
“请二位开战。”
游凌峰朗声开口,海少星单手擎剑亮个夜叉巡海式,道声:“在下海少星,请了”。
“我乃南海六蛟之一翻海蛟谢广海,请。”
谢广海手擎三股钢叉亮个登山伏虎式,刚一摆好架势。海少星垫步近身,举剑便刺。一招“风起海涌”剑指胸口。
眼看着剑锋袭来,谢广海急忙撤步一退,掌中三股钢叉平举往上一架,使个“举火烧天”一磕黄金剑。
海少星见对手举叉硬接,心里冷冷一笑,暗运真气贯于右臂,在剑叉相碰的一刹那猛然发力。
“铛”的一声震耳欲聋,海少星猛然加力黄金剑重如千斤,令得谢广海猝不及防之下,双手震得发麻,虎口出血。
“哎呀”一声,谢广海弓步连退,单手擎钢叉,显然是双手受伤不轻。海少星一见谢广海后退,垫步飞身,双手擎剑力劈而下,一招“巨浪滔天”追身猛劈。
双手受伤,对手紧追不舍,谢广海也是被逼不得已舍命相拼,谢广海右手忍痛一摸百宝囊从中拽出三支飞镖扬手就打,直奔海少星面门而去。
三道寒光一闪,海少星看得清清楚楚,身在空中剑招突变,撤腕横剑护头,挡住两支飞镖,身形微侧躲过余下一支飞镖。双脚沾地,连环出腿踢向谢广海前胸。
腿风呼啸,来者不善。谢广海不敢怠慢,双脚点地往后一跃,躲过连环腿。其往后连退之际,也是海少星步步紧逼之时。
撤腿出剑,斜劈而来,海少星使招“大浪狂卷”猛劈肩头。黄金剑一出气势磅礴,大有巨浪冲天,一往无前之势。而谢广海双手受伤,无力再战,只能再用暗器偷袭保命。
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暗器用多了,海少星便知晓谢广海暗器路数,谢广海打出第四次飞镖之后,原以为能逼退海少星。谁知海少星竟然迎着飞镖左右一晃,躲过飞镖。一个箭步窜到近前,举剑便剁,谢广海躲闪不及,被一劈两半,血流一地,五脏都掉落擂台之上。
谢广海一死,“哗”的一声,众绿林好汉是群情激愤,不等游凌峰与汤鹏、韦永文三人指派。
一名身高五尺的矮矬子一个“旱地拔葱”跃上擂台。此人上擂之后二话不说,从背后拽出链子枪,抖手一甩,链子枪化作一条直线直刺海少星面门。
海少星面对突然上擂之人毫不慌张,其心知杀了一人,必会有人给其报仇雪恨。故此其是单手擎剑平着往上一架,使招“风平浪静”以守为攻,观察对方路数。
“叮”的一声,黄金剑刃磕开链子枪尖。矮矬子手腕一收,收回链子枪,原地滴溜一转,链子枪随身而动,贴地袭来扫向海少星双腿。
海少星虽是以守为攻,但也时刻提防着矮矬子的招数,一看链子枪偷袭自己双腿,连忙使个“海阔凭鱼跃”双脚点地凌空一跃,躲开链子枪。
海少星双脚刚一沾地,矮矬子身形倒地一滚,滚到近前,手腕一抖,链子枪笔直如线,直刺小腹而来。
频见怪招,且招招致命。海少星心里暗道一声:好你个矮矬子,会使链子枪,以为我怕你不成,待我看清你的路数,就是尔的丧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