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暗陈仓,佯攻暗造器械忙。
万事俱备欠东风,器械逞威夜攻营。
贺芒与杨寿泉众将目光中带着希冀神色望着刘梦龙,众将竖起耳朵听听刘梦龙有何对策。
希冀目光中,刘梦龙神秘一笑道:“突厥人能造防御工事,唐军就造攻城器械,看是突厥人的防御工事坚固,还是唐军攻城器械更有威力,诸位意下如何?”
刘梦龙话音一落,众将惊讶赞叹之声纷纷响起。
“**真乃高人也……”
“还是**足智多谋,真令末将敬佩……”
“……”
听着众将赞叹之声,刘梦龙一摆手,众将闭口不言,环视众将一眼,刘梦龙分兵派将。
“贺将军。”
“末将在。”
“给你三千人马,每日袭扰敌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将军。”
“末将在。”
“给你两千人马去西洲请来能工巧匠,并辅佐工匠修建攻城器械,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贺兰将军。”
“末将在。”
“给你两千人马巡视方圆十里河流,一旦发现突厥人取水,就地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
刘梦龙连下四道军令,针对突厥人展开全面封锁,既然突厥人选择避而不战,那我就逼你不得不战,看你的张良计高,还是我的过墙梯妙。
刘梦龙暗地之中与库叶斗智斗勇,而二人的斗智斗勇也关系着双方将来的命运,这场谁都不愿认输的战争渐渐展现锋芒利角。
次日一早,贺芒白日带兵继续讨敌骂阵,夜晚带兵准备火箭袭营,但是一到营门外四箭之地,一眼看到突厥大营箭塔已然建起六座。
“暂停前进。”
贺芒看着箭塔眼皮狂跳,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急忙下令停止前进,端坐马上目测一下箭塔远近,若是再往前进必会被箭塔上突厥弓箭手放箭袭击。贺芒在马上沉思片刻,命弓箭手放箭一试,看箭头落在何处。
弓箭手连放三箭,箭头落下之处离营门尚有两箭之地,贺芒心里盘算一下,就近放箭必会吃亏,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全军听令,撤退回营。”
贺芒谨慎起见,带兵撤回大营。看着唐军撤退,库叶站在箭塔之上狠狠捶了一下护栏。
“狡诈唐军撤的真快,本想给其一个狠狠教训,看来只能等待下回了。”
一场夜袭大营之战来得突然,撤的匆忙。夜风微凉留不住曾经发生之事,唯有凌乱不堪,倒塌一片的绿草,悄然无声记下战马踏过的痕迹。
秋风习习,凉意袭面,阵阵凉风迎日送月,不知不觉两日已过。这两日之中,唐军表面佯攻突厥大营,而却在暗地里请来能工巧匠制作在营中建造攻城车,抛石机,弩车三种攻城器械。
唐军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厥人则在紧锣密鼓建造数十箭塔。在突厥人看来有了箭塔守营,即便唐军来十万大军也休想攻破。
突厥人与唐军各谋心思,加紧工夫建造箭塔与攻城器械之时。天山山门乌孙山迎来一位衣衫褴褛,身上带伤的客人。
把守山门弟子一见外人到来,刷刷拔剑出鞘,双剑交叉横住山路。
山门左侧弟子低喝一声。
“来者何人,通名报姓,若敢硬闯,莫怪剑下无情。”
衣衫褴褛客人闻言,“噗通”一声跪在石阶上,单手拂胸低沉声音道:“两位天山门人听真,我乃突厥族人,名叫阿卜杜拉·巴米尔·艾乌苏,来自突厥族厄尔斯部落,此次上山是受族长所托,将重要信函亲手交给金掌门,还望两位通融一下。”
两名天山弟子对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左首弟子喊道:“既然是厄尔斯部落的使者,请在此稍候片刻,容我去禀报掌门,请他老人家定夺。”
“有劳两位了。”
艾乌苏出声感谢,身体一动牵动伤口再次流血,另一位守门弟子连忙拿出金疮药给艾乌苏治伤止血。
守门弟子轻轻给艾乌苏包扎伤口之时,五道身影飘然而至,五道身影落在近前,艾乌苏抬头一看。出了一名是守门弟子之外,另外四人中三人是中年大汉,一人是半百老者。
三名中年大汉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颇有几分耿直憨厚之气。唯独半百老者生得眉如白月,眼似金灯,高鼻薄唇,面如古月,鄂下三柳须髯黑中带白,随风飘动。
一看半百老者,艾乌苏已然猜到此人必是天山派掌门金风子。其欲起身施礼,半百老者袍袖一挥,一道真气压住艾乌苏,令其无法起身。
“艾乌苏,不必多礼,你来天山派寻我,是受达尔尼亚所托,达尔尼亚与我也算是老友故交,何事有求于我,尽管道来。”
金风子淡淡之言传入艾乌苏耳中,恍如一道救命箴言令得艾乌苏激动万分。其语无伦次道:“启禀……金前辈……大事……不好了……刘梦龙……领军攻打……我部……首战我部……死伤上千人……请……金前辈……看在与族长多年交情份上,出面劝唐军撤兵吧!拜托了……”
“哦,竟是此事。”
金风子闻言一愣,艾乌苏看着金风子面色凝重,忽而想起库叶交给其的书信,其急忙掏出书信呈上。
金风子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眉头微微舒展,面色平静下来,冲着艾乌苏轻声道:“你身上有伤不便赶路,且在天山派休养数日,伤好之后再下山不迟,我先行一步,去阿尔泰山劝刘梦龙撤兵。”
“多谢金前辈仗义相助……”
艾乌苏话音未落,四道清风飘过,再看金风子,已然踪影不见。艾乌苏眼含热泪望着山间四道疾速飘动身影,心中一块大石慢慢落下。
金风子为何看罢书信即刻动身,其中原委后文自会一一道清。金风子赶路之时,阿尔泰山下战火再起,刘梦龙巡视军营,眼见抛石机已然做好,一时心痒难耐,便命邱光勇二人带兵四处寻找石块运到营中。
刘梦龙命人将三座抛石机对准突厥大营,其一声令下,军卒在抛石机一端篮筐中装上重物,而另一端装有待发射的石头。六名军卒先用力拉下放置石头的一端,而附有重物的另一端也在此时上升,放好石头后放开绳索,让重物的一端落下,石头顺势抛出飞向突厥大营。
三块石头飞向突厥大营之际,箭塔之上突厥勇士正在望向唐营,忽见从唐营中飞起三个异物,夜空中离远看不清楚,待近些方看清是石头。
突厥勇士急忙大声呼喊。
“唐军袭营,小心戒备。”
喊声一出,大营内突厥人顿时忙乱起来,守营与巡逻的突厥小队四处奔走叫醒帐内突厥人起来守营,而众位头领也是匆忙穿衣提刀冲向营门。
突厥人忙着戒备之时,三块石头呼啸而至,砸中两顶帐篷连伤几人。石头落地,突厥头领冲到被砸帐篷,一看是石头,顿时大吃一惊。
“快快禀报库叶,请其速做决定。”
其声未落,库叶已然赶到,看着石头及被砸伤几人,库叶一面下令及时救治,另外下令前营留下守营千人都躲在栅栏后,其余人等退至后营躲避石头。
突厥人闻令而动,前营片刻工夫为之一空,徒留千人躲在栅栏后面紧张兮兮望着夜空,生怕石头再次砸来。
没过多久,“呼呼呼”三块石头再次来袭,这次三块石头落地之后并未伤到突厥人,但是这份惊吓也让守营之人惊得一身冷汗。
呼啸之声响彻一夜,这一夜突厥人是心惊胆战,忐忑不安。而唐营众人则是心满意足,折腾突厥人一夜没睡足矣。
天亮之后,突厥人发起反击,库叶下令弓箭手登上箭塔射出火箭袭营。
火箭纷飞,恍如满天火鸟翱翔,但其火红羽毛却带着致命一击。火箭飞向唐营之际,也是贺芒带兵巡视军营之时,贺芒忽见天空亮起火红点点,便觉得有些不妙,其赶紧下令军卒躲避,并让人敲鼓示警,让前营帐篷内军卒都到后营躲避。
贺芒及时下令躲避,可谓反应迅捷,但是满天箭雨岂是说躲便能开的,当下便有数名军卒身中火箭,惨叫连声,满地打滚。
看着一个个四处乱跑火人,贺芒是急忙命军卒提水救人。火箭袭营之事很快传到刘梦龙耳中,刘梦龙当机立断,下令弃营后撤,再建新营。
唐军吃亏,刘梦龙岂能善罢甘休,到了夜晚,刘梦龙下令夜袭突厥大营,六架抛石机发出一个个石头砸向突厥大营,突厥人猝不及防之下也是折损上百人。突厥人与唐军展开日夜袭营之战,可谓是越打越凶,仇恨越深,几乎是不死不休地步。
突厥人与唐军战况焦灼之时,金风子四人也是脚程加快,不出两日必能赶到阿尔泰山。两日光景看似不长,但在刘梦龙的谋划之下,早已备好攻城车、弩车、抛石机三种攻城器械,并配以冲城车。
有这四种攻城器械可谓是万事俱备,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就差云梯车,有了云梯车便可令军卒登上云梯攻城,从而避过突厥人设下的防御工事。此时唐军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云梯车)。
就在刘梦龙焦急等待一日之后,杨寿泉带来好消息,杨寿泉拿出金银悬赏,只要有人做出云梯车赏银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出一日,十名能工巧匠做出四辆云梯车,交给杨寿泉。
杨寿泉借花献佛,将云梯车已然做好消息禀报刘梦龙,刘梦龙闻之大喜,当即给杨寿泉官升一级,并上奏朝廷。
攻城车、弩车、抛石机、冲城车、云梯车五车已备,刘梦龙下令半夜攻打,突袭突厥大营。并与众将商定,不破突厥大营决不收兵。
众将磨刀霍霍,只待夜幕降临。就在夜幕降临之前,金风子一行人已到额尔齐斯河边。再往前走半日,便能赶到唐营,但此时剑堂长老加尔图却言其双腿酸胀,提议休息半日再赶路不迟。
金风子不想多做耽搁,但其为了照全加尔图,不得已同意暂休半日,明早赶路。恰恰因这半日光景,金风子错过劝刘梦龙化干戈为玉帛的最佳良机。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野花飘香,绿草摇弋。夜幕一黑牛羊回圈,人困马乏。平静如水深夜本该是卧榻休息之时,然而隆隆车轮滚动之声打破夜间平静。箭塔之上一名守夜突厥勇士正打着哈欠,忽听隆隆之声传来,其趴着木栏往下四处张望,忽然望见唐营方向火光闪动,一条火龙蜿蜒向前,借着火光看了片刻才看清唐营中有庞然大物正朝着本方大营缓缓而来。
“快击鼓传声,唐军袭营。”
突厥勇士大声呼喊惊动守营门头领及突厥勇士,众人一下睁大双眼,匆忙奔向军鼓,擂鼓传声。
“咚咚咚……”
鼓声如雷传遍方圆十里,唐军闻鼓不觉一愣,刘梦龙骑在马上大手一挥。
“继续前进,突厥人看到了又如何?今夜势必攻破突厥大营铲除祸根。”
众军卒响应一声,继续推动攻城器械缓缓前进。而此刻突厥大营却是稍显混乱,深更半夜攻营,令睡得迷迷糊糊被突然叫醒的突厥勇士骂不绝口,连头领也是脸带杀气,恨不得一刀宰了刘梦龙这个混账东西,总是搞突然袭击,让人不得安生。
就在突厥人抱怨声中,唐军在离营四箭之地摆下弩车、抛石机,一番校对之后装弹(弩箭)发射,弩箭纷飞,石弹呼啸。唐军这次攻营非同儿戏,十分猛烈。
乱石穿空、弩箭强劲。石弹与弩箭交相辉映,每次落入大营都给突厥人造成杀伤,惨叫声伴随着石弹与弩箭,给突厥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库叶及时出现在前营,指挥突厥勇士躲避石弹与弩箭,其喊声未落,一支弩箭突然袭来,库叶亲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库叶推倒而其自己则被弩箭贯穿身体一声未吭死在当场。
库叶看着惨死亲卫心头滴血,其强忍泪水指挥突厥勇士躲在栅栏后面避避石弹与弩箭,并下令弓箭手登上箭塔连发火箭袭扰唐军,在库叶看来,唐军此次袭营势头猛烈有些不妙,今夜绝非佯攻一阵,而是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就在库叶猜测唐军意图之时,石弹与弩箭连番猛攻,吓的突厥人四处躲避,险象环生。把守营门突厥勇士自顾不暇,营门守卫几乎空无一人,此时营门恍如一道白纸一击必破。
突厥大营乱象刘梦龙虽未亲眼得见,但是其已然猜个八九不离十。刘梦龙大手一挥,朗声下令。
“攻城车开路,冲城车居中,云梯车殿后,骑兵护住两翼,步兵跟在云车之后抱着木板铺路,三军用命,今夜攻破突厥大营,上……”
“冲啊……”
“杀啊……”
一万唐军喊声震天,车轮滚滚,冲向突厥大营。唐军自持有弩车与抛石机掩护,毫无顾忌大胆向前。而突厥弓箭手一见唐军果真大举进攻,点燃箭头连连施射火箭。
火箭穿空犹如火鸟翱翔,贯穿长空扑向唐军。火箭来袭,刘梦龙早已想好对策,其命步兵与骑兵都举盾护住头顶,攻城车与云梯车三种攻城器械都在外面浇水,即便火箭落在攻城器械之上,也休想点起火苗。
大唐骑兵纵马奔驰在两翼穿梭,及时喊话告知前方是何陷阱,遇到陷马坑,攻城车暂时停下,从车内卸下滚木填满深坑。若是遇到拒马桩哪更不在话下,骑兵佰刀挥舞,刷刷几刀砍坏拒马桩继续前进。
若说给唐军带来麻烦的当数壕沟,长长壕沟既深且宽,攻城车内滚木无法填满,只好等待步兵上前掘土填坑铺上木板方能继续前进。
眼看着唐军步步为营,向着突厥大营慢慢逼近,箭塔之上弓箭手是急得满头大汗,弓弦拉断犹不自知,只顾着着急如何阻挡唐军前进之路。
在弓箭手焦急目光中,唐军势如破竹连破三道防御工事,逼近成排鹿角。
“唐军快攻至营门了……”
一名突厥弓箭手急得大声呼喊,库叶听得喊声也是急得满头是汗,但其一向沉着冷静。急躁之中深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深知越是急躁越于事无补,唯有冷静下来方能想出应对之策。
望着唐军模糊身影,库叶眼珠乱转,忽而灵光一闪想到对策。其放声大喊:“突厥弓箭手听令,火箭对着栅栏施射,给我将营门及栅栏点燃,看唐军如何越过火墙……”
其声一落,数以千计火箭纷纷落向营门及栅栏,真不亚茹倦鸟归林。眨眼之间营门及两侧栅栏被火箭点燃,升起一道三尺火墙横在唐军前方。
火墙挡路,身在冲城车中的贺芒一见此种险情也是眉头一皱,有些束手无策。
“速速禀报**,突厥人放火烧栅栏挡路,请**定夺。”
贺芒苦无良策之下,命两翼骑兵传话给刘梦龙,请其速拿主意,该如何破解火墙。
就在骑兵传话之后,刘梦龙望着远处火墙,目光深邃,心念电转,想着破解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