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断血成河,门阀内讧京城乱。
朝臣自危人心变,圣上一怒封门阀。
夜色朦胧,天黑云淡,淡淡夜风无情吹拂,送来莫名肃杀之意。
寂静夜晚本是熟睡之时,但一千五百左千牛卫行于街巷打破了沉静夜晚,令得两旁街巷百姓从睡梦中醒来,低声咒骂是何人半夜走动令人不得安生。
在百姓不满声中,刘长风率领一千五百千牛卫声势浩大来至长寿坊宣平街第三间宅院,也是太原王氏在京城落脚之地。
“邱校尉(邱光勇)领兵一队堵住宅院后门,姚校尉(姚子忠)率领一队人马守住前门,贺校尉(贺芒)率领一队人马埋伏在街口,一旦有人冲出宅院,弓箭射杀不必留情;其余人马随我冲进宅院杀个痛快。”
刘长风下令已毕,各路人马各自行动,单说刘长风这一路,其率领九百左千牛卫冲进宅院之时,陆凯与项勇四人紧随其后,各拿兵刃是杀气腾腾。
“咣当咣当”两声巨响,两扇府门不堪众多军卒推搡纷纷脱落门栓轰然倒地。这两声巨响惊动了左邻右舍,也将王氏府内众人惊醒。
“何人发出声响。”
王之州披衣出屋查看,望院落左右一望,并无丝毫人影。王之州正觉奇怪之时,惊风一动,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阿郎小心。”
王之州贴身侍卫曾林斜身一跃擎剑一挥“叮”的一声挡住寒光,光芒落地之际,王之州俯身一看,原来是一支银狼箭矢,其微微疑惑是何人偷袭。
“阿郎请看,偷袭之人立于院墙之上。”
王之州顺着曾林手指方向一望,院墙之上立着五人,这五人身上鳞甲之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
望着墙上五人,听着院外人声嘈杂,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王之州心中涌起不妙之感,其想着该如何应对眼前危机之时,墙上五人飘然落地向其行来。
“阿郎速退,这五人交给属下。”
曾林话音未落,另外三名护卫童阁、章虎、白东云悄然现身,四名护卫护在王之州身前,面色紧张擎剑怒视刘长风五人。
刘长风面带不屑扫了一眼四名护卫,转头冲着陆凯四人淡淡言道:“四位仁兄,四个无名小卒就交于尔等,罪魁祸首由刘某自行解决。”
“喏。”
陆凯四人答应一声,一晃掌中长剑、唐刀纵身一跃直扑四名护卫。曾林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掌中唐刀挥舞挡住陆凯四人,各找对手厮杀一处。
王之州一看曾林四人被陆凯四人缠住,心里微微有些慌张,其正眼珠乱转思虑对策之际。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冰冷寒刃紧贴脖颈,令其皮肤生寒,汗毛乍立,几道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淌下,汗流之处脸皮轻微颤抖起来。
“王公子莫怕,刘某是恩怨分明之人,我只问王公子一句话,若是如实招来,或许可留性命,倘若欺瞒刘某,那就别怪刘某心狠手辣……”
此言一出,吓得王之州体弱筛糠,眼神恍惚,哆嗦言道:“刘将军饶命,尽管问之,王某必如实相告。”
“我来问你,派刺客暗杀刘某出自何人之口。”
“刘……将军……此言……出自……赵郡李氏……李哉亨之口,刺客也是……李哉亨所派,在下……不过是……出些银两而已。”
“好个银两而已,世人之命在尔等门阀世子看来,不过是蝼蚁而已,如今刘某偏要称霸一方的门阀付出血的代价……”
“刘将军……饶命……啊……噗……”
不待王之州求饶之言落下,刘长风手起刀落斩下王之州首级,王氏家族一位公子就此损命。
刘长风杀罢王之州,回过身来,一招“白猿献果”一刀扎向曾林后心。
背后刀风一起,曾林匆忙跨步闪躲。曾林躲过刘长风背后一刀,却没躲过陆凯刀里加腿。
“砰”的一声,曾林被踹中左肋,脚下趔趄连退几步,周身空门大开。刘长风岂能放过如此良机,只见其一跃近身,刀随身走,一招“削山平岳”贴着曾林腰身掠过。
耳轮中就听得“啊”一声惨叫,再看曾林被刘长风一刀斩为两截,上半身随刀飞出三尺开外,而下半身伫立原地。声落血碰,曾林死于刀下。
曾林一死,童阁、章虎、白东云三人大惊失色,心绪慌乱不宁,掌中唐刀随之略慢一丝。而三人对手项勇、庄梓、徐林卿江湖经验丰富,一看对手自乱阵脚,顿时眼光放亮,掌中兵刃又急又猛,专奔要害刺劈。
童阁三人一时之慢落入下风,刘长风与陆凯二人眼神一对,一丝狠厉之色闪过。二人身形一动,闪到童阁三人身后各举刀剑偷袭。
“尔等背后偷袭,真乃卑鄙无耻之徒。”
童阁大声呼喝,欲用言语逼迫刘长风二人不再偷袭。但是其喊声很快被宅院四周此起彼伏喊杀之声淹没,刘长风与陆凯冷冷一笑,毫不为童阁之言所动,刀剑加紧背后偷袭。
童阁三人以三敌五,五招一过,手忙脚乱更加狼狈。刘长风趁着三人忙乱之际,使招“罗汉提桶”刀走下盘看似平削双腿,忽而刀风一变快如闪电向上斜撩,直取腿腹要害。
童阁听得背后恶风不善,有心想躲,但是面前项勇刀招加紧,令其顾前顾不了后,犹豫该如何应对之际。刘长风的五色宝刀就到了。
“噗……啊……”之声一出,童阁躲闪不及被刘长风一刀斜劈两半奔赴黄泉。童阁临死惨叫之声惊得章虎与白东云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掌中兵刃刹那停滞,陆凯与项勇、庄梓、徐林卿四人抓住一闪即逝战机,前后夹攻刀剑穿透二人前胸后背,这二人很快步了童阁后尘黄泉路上结伴同行。
曾林四人被杀之际,也是王氏府邸被**一空之时,王氏府中仆人及家丁、丫鬟一个也未能幸免,均死于左千牛卫军卒刀下。
夜幕之下,红月清冷,冷冷月光洒遍王氏府邸,悲泣气氛油然而生,似乎为府中满地尸首默默念经。黑色地上血红之光缓缓流淌,那是王氏府邸上下三百多人鲜血流淌成河慢慢清洗大地,无情诉说刀剑无情及无妄之灾。
鲜血流淌之地走出众多身影,刘长风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陆凯观望刘长风神色,眼珠一转已然猜出其心中想法,低声言道:“阿郎,事已至此,愧疚何用?不如依计而行,方是眼下要紧之事,事过之后烧纸祭拜,再来了却心中憾事也未为迟晚。”
刘长风闻听此言微微颔首,单臂一挥率领一众左千牛卫向东而行,穿过众多街巷,来至修正坊灵雀街正中一间宅院前。
“撞门。”
刘长风一声令下,十余名千牛卫上前撞门。撞门之时项勇一拉刘长风袍袖低低问道:“阿郎,夜杀门阀贵族,难道不怕圣上怪罪?”
刘长风微微一笑道:“多亏军师提醒,刘某方知圣上赐下免死金牌,便可趁机一报私仇而圣上即便知晓也无法赐罪。”
话锋一转又道:“有此免死金牌诛杀两个门阀公子,令其相互猜疑阵脚大乱,而我便可观赏一出好戏。”
“阿郎英明。”
“非也,乃是军师高明。”
两人低谈之时,十余名左千牛卫撞开府门一拥而入,刘长风一挥手,陆凯四人及众千牛卫冲入府邸,挥舞兵刃见人就杀。
黑夜乱战之时,数名护卫护着一名仪表堂堂公子从内院冲出,冲在前面护卫高声喊喝:“呔,何人吃了熊心吞了豹胆,胆敢袭击荥阳郑氏府邸,还不速速退去,不然诛了尔等九族。”
其话音未落,刘长风朗笑一声。
“哈哈哈哈,郑氏休要猖狂,陇西李氏代圣上清君侧,诛郑氏,我等正是奉了李氏之命,带兵诛杀尔等叛臣贼子,休要放走一人给我杀。”
刘长风举刀一挥,率领陆凯四人及几百千牛卫包围众郑氏护卫。刀剑乱舞,喊杀连天战成一团。郑氏护卫虽然精通武艺,但哪是刘长风及陆凯四人对手,片刻之间已然死伤过半。
郑恩铭一看形势不妙,匆忙之中将一件信物交给一名亲信侍卫令其杀出重围报信,随后郑恩铭令其余侍卫浴血厮杀舍命开路,亲信侍卫趁机冲出包围夺路而逃。
项勇一看有人逃脱提刀欲追,被刘长风一把拽住,冲其使个眼色。项勇心领神会,边追边喊,但是步伐缓慢,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待亲信护卫逃的远了,刘长风大手一挥,陆凯四人及众千牛卫攻势加紧,下手毫不留情。很快郑恩铭及其一众侍卫纷纷死在乱刀之下。
杀毕郑府上下,刘长风率领众人分为几路返回左千牛卫军营。而就在刘长风一行人走后,一千右骁卫赶到郑氏府邸。看着满地死尸,领军校尉怒吼不已,随后下令分路搜查务必抓到袭府之人。
黑夜漫漫,群星闭眼,皎月躲入云层,郑府与王府战后惨状,吓得皎月与群星都避而不见。
一抹鱼肚之白浮现天边之时,黑夜裹着皎月与群星匆忙离去,红日白云高悬天际之时,郑府与王府惨案已然传得满城尽知。谣言越传越广,各种言论传遍民间,令得各大门阀也是半信半疑,各种猜疑也从心中涌起。
长安谣言满天飞之际,罪魁祸首刘长风正稳坐中军大帐与贺芒品茶闲谈。刘长风倒是闲着无事了,可其所作所为已然令各大门阀互起猜疑,猜疑之心越重,报仇之心也随之涌上心头。
不出三日,京兆杜氏、河东柳氏、京兆韦氏三大门阀暗中派人夜袭陇西李氏府邸。黑夜雾重,杀气冲天,上百黑衣人杀入陇西李氏府邸。
此时李修正头枕美人玉腿,享受侍女白玉酥手温柔捏腿。
“稍微用点力,食不饱腹不成。”
李修轻声斥责侍女一句,继续闭目享受酥手轻柔捏腿,得意忘形之态流露而出。
就在此时,一名身带血迹护卫冲入房中,大声喊道:“阿郎,大事不好,众多黑衣人杀入府内,请阿郎随我速速逃离。”
“什么……”
李修闻言大怒,顾不得披上长袍,匆忙蹬上官靴跟随侍卫冲出房外。
到了院中一看,真是惨不忍睹,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地上血流成河,黑中泛红之色惊得李修是眼皮狂跳。
“快……快……护送李某……去……李哉亨……府上……暂避一时。”
此时李修已是吓得六神无主,染血护卫招呼一声,从耳房跌跌撞撞走出四名护卫。五名护卫护着李修从后院逃走。
六人刚至后院大门,四名黑衣人从房脊跃下拦住去路。
“快,尔等四人挡住黑衣刺客,我护送阿郎逃离此地。”
染血护卫护着李修撞门就逃,四名护卫带伤拦住四名黑衣人。八人捉对厮杀战成四团,李修出了后门心里微微一轻,觉得今夜将是有惊无险。
然而有时往往事与愿违,李修与染血护卫正脚步匆匆急行,冷不防从后打来一支飞镖。
染血护卫听得后面恶风不善,急忙一推李修。幸亏这一推来得及时,要不然被这一飞镖打中,李修后心中镖就得身死当场。
李修后心躲过一镖,但左臂未曾闪开。
“刺啦”一声,李修中衣左袖被一镖划破,顿时鲜血如注染红整个衣袖。染血护卫见状,急忙回身寻找偷袭之人。
染血护卫回身一看,一道黑影跃上房脊,再一闪踪迹不见。染血护卫眼看着刺客逃走,心里暗自起疑,按理来说刺客理应穷追不舍,不该只打一镖转身便走。
“疼死我也,还不快快给我包扎伤口,离开此地。”
李修之言惊醒染血护卫。染血护卫急忙撕下一块袍袖下摆给李修包扎伤口。随后一塌腰背起李修脚步加紧,风风火火逃往李哉亨府邸。
染血护卫背起李修急急逃命之时,房脊之上悄然出现四名黑衣人。四人目送李修二人背影轻笑一声。
“阿郎,今夜趁机浑水摸鱼,为何不再加一镖结果了李修这厮之命。”
“陆兄,你有所不知,门阀混战,我等只可稍加浇油,让其仇恨加深事态闹大,不可多加参与,免得祸及自身,难逃利害关系。”
“阿郎英明。”
“非也,此举乃是军师所授,高明之人非军师莫属。”
“阿郎,今夜戏也看够了,回营如何?”
“陆兄言之有理。”
四名黑衣人消失在房脊之际,李修二人也逃入李哉亨府邸养伤避难。李修受伤一事很快在各大门阀之间传扬开来。
京兆杜氏、河东柳氏、京兆韦氏三大门阀这一动手,可是挑起各大门阀之间的暗战。自打李修受伤之后,各大门阀纷纷暗中派出人手袭击敌对门阀,一时之间暗战不断血流不止,几乎每夜都有府邸被袭之事发生,真是血光不断喊杀不止,吓得长安百姓人人自危。
门阀暗战忙得京兆伊上下手忙脚乱之时,众朝臣对于长安治安也是深感不安,纷纷上奏各抒己见。
李世民对于门阀暗战之事也是略有耳闻,不过涉及宗族陇西李氏,其也不得不深思熟虑,待有妥善之策再做定夺。
李世民举棋不定之时,长孙无忌献上一计,来个明升暗降,表面将各大门阀子弟掉入京城赐予高官厚禄,暗中派京官进入各大门阀属地把持府兵。此计确实高明,看似各大门阀有利无弊,实则暗中剥夺各大门阀权力。
李世民听罢长孙无忌之言,觉得颇为有理,不过李世民思虑半响,忽觉若不给各大门阀略施惩戒,圣上颜面何在。思及此处,李世民下旨派兵将各大门阀府邸封禁,令各大门阀在家闭门思过月余,若不悔意再行降罪。
李世民此举可谓是恩威并施,先以威吓令各大门阀停止内讧,待其生出俱意之时,再明升暗降一步一步剥夺各大门阀势力。
李世民眉头舒展,心情略微好转之余,亲口下旨令京城八卫禁军封锁各大门阀府邸。禁军一动,各大门阀皆是大吃一惊,随后各大门阀各自谋划该如何应对当前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