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元金的威压眼看着就要扑在团子一行人的身上,快到连卞云崇都来不及出手制止。 然而转眼之间,臧元金倾斜而出的气势被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在十足的冲击之下,臧元金只觉得全身的经脉都因灵力逆转而刺痛不已。 显然是被自己的灵力给伤得不轻。 而墓城的其他人,早就在两宗针锋相对的时候默契地退开了。 团子挑了挑眉。 “卞长老,刚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卞云崇:…… “……自然作数。”
“半成灵石换一个……唔,双灵根天赋的宗主嫡传弟子,不过分吧?”
双灵根天赋的弟子,在任何一个门派中都是难得可贵的资源,但在随山宗里却未必。 尤其还是禹非,原本是臧元金的亲传入门弟子,却遭了臧天清的忌恨,硬生生过继到了宗主一脉。 但是宗主一脉也还有一个嫡系卿泉,两相比较,禹非算是被明升暗降,原本做大长老弟子做得好好的,享受着大长老提供的资源,过继之后却被安在了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上。 没了师尊的庇护和教导,这些年修为没有寸进不说,虽然身为宗主亲传,又离那个位置十万八千里。 同为双灵根天赋的卿泉已经是心动期的修士,而禹非还始终停留在开光期上,连臧桦手下的弟子都不如,仔细想想,这修炼之路走的,竟是毫无意思。 但是他想活着,也不仅是活着……禹非看着臧元金,全天下的人都能放弃他,只有师尊不会。 而臧元金比禹非想得更多,臧元金回头看了眼在远处观望的臧桦师徒六个,再看团子不从随山宗身上挖去一块肉绝不死心的态度,心下一横。 “林少宗主,潜山宗的条件,我应下……” “臧元金,大长老!你好大的胆子!”
变故陡生。 这一声暴呵像是从远处天际猛然响起,裹携着无边的怒气,随着浑厚的灵力震荡开来——声音像是直接敲击在了众人的耳膜之上。 在场的众人赶紧将灵力逼出体外来抵挡,所有人都在这一声怒斥之下心神一震,团子果断收起了自己指尖的灵力,省得一个手抖真的把禹非给炸了。 那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身穿深灰色重锦的袍子,姿态犹如天神下界,上一秒还远在天边,下一步就到了众人跟前。 比臧元金还要更狠戾些的威压也到了众人跟前。 团子和周慕海在瞬间反应了过来,周慕海用几张五阶符篆迅速把身后的大院层层护了起来。 里面还有修为低微的魔修弟子和龙兴一帮普通人,若是不尽快采取措施,下一秒大院里就得血溅当场。 而团子则是直接把五阶符篆一张张地直接给在场的潜山宗的人贴了一张,反手一推,把小银存身的鱼缸整个推入大院内部。 随后又挑了个四阶的符篆,啪叽一声贴在了禹非的前胸。 瘪着嘴,直叹浪费。 剩下的几个门派都是大的护着自家小的,臧元金原本就因为强行收回自己的气势而受了内伤,此时更是直接喷出一口热血来。 而臧桦一行倒是躲得远远的,直到来人的威压散去了才凑近过来。 在场的三位掌门和卞云崇都有些气息不稳,金丹期上,一小阶的差别就是另一重的天地,抵抗不得。 “臧宗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卞云崇给子玦子盈撑起了结实的灵力防护,盯着突然出现的臧天清,一脸的戒备和不善。 墓城的人谁不知道随山宗宗主多年未曾突破,大限将至,这种时候耍这种威风,也只对潜山宗有用。 但是在场的潜山宗的人虽然修为不高,没有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但人家软件牛逼,五阶符篆一抓一大把,丝毫没有受到臧天清的影响。 想想,原本在臧天清金丹期大圆满威压下颇为不适的柏亦央,差点因为潜山宗一行淡然的像看傻逼一样看臧天清的眼神笑出声来。 怪不得会大权旁落,怪不得连一个臧桦都能上位把持随山宗了……一个没脑子一个没脾气,咋安排的? 这样的场景,若是被当年带人创建墓城的那位随山宗老祖看到了,怕是连泰山都压不住他老人家的棺材板。 “宗主,禹非是您的亲传弟子……您这又是何意?”
“臧元金,你难道不知灵石矿脉对于如今的随山宗到底有多重要?万阵之祖……没有灵石,谈何阵法?!”
“本座要你出山办事,灵石矿脉只得半成也就罢了……难道要为了这么个没用的弟子,葬送随山宗的前程吗?!”
臧天清的年纪明显比臧元金要大上不少,即使两人修为势均力敌,也能很明显地看出臧天清垂垂老矣的样态。 虽说修士自金丹期之后便会维持容貌不变,那也是在有突破的可能性的情况之下,若是像臧天清这般迟迟没有突破,该来的大限总会来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没有突破,修士也得在修为给到的年限之内生老病死,这是不变的真理。 一个大限将至的人,就如之前的凌霄,偏执、疯狂,进而不择手段。 “一个双灵根天赋的弟子,自然比那半成的灵石矿脉要重要得多!宗主……” “双系灵根?一个双系灵根的已过了三百岁,却还是融合期修为弟子?笑话!”
臧元金一愣。 “宗主以为,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我是随山宗的宗主,是禹非的师尊,元金师弟,这件事直到本座老死,都不会改变。”
臧天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臧元金瘆人地笑了笑,脸上灰白色皱纹堆垒的皮肤像树皮一般裂开,那双开始呈现出混沌的颜色的眼睛,无比阴鸷。 “一个弟子而已……” 臧天清转过身去,对上了团子清澈漂亮的眼睛,雷系单灵根的天赋,不到七岁的融合期修士…… 臧天清像是想到了什么,阴鸷的眼神里划过贪婪的神色,然而转瞬即逝,团子看着,像是为了灵石,又像是为了别的。 倒是团子身边的陆世钧,一张脸黑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 原本没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给随山宗来个余兴十足的大跟头,现在看来,随山宗没有死的罪过,但是臧天清,必须得找机会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