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歌一瞧见她,脸上就扬起灿烂的笑容来,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康雅绿联想起方才的情景,内心的火气,却“蹭”地一下,再一次升腾。
她本想冷脸,就这么同俞浩歌擦肩而过。
可靠近的瞬间,她内心的火实在太大,火大到她忍不住想要发出来。但理智又告诉她,俞浩歌应该也是无辜的。
纠结,生气,康雅绿紧紧抿住双唇,强迫自己深呼吸。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没事吧!”
“你看呢?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吗?”开口,火药味十足,差点把俞浩歌给吓住。
“怎么了?”俞浩歌问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算了,这事和你也没关系。就算我自作多情,如果有人喜欢你,或者你将来要是谈了对象,人家姑娘要是觉得我和你有问题,麻烦你一定解释一句,我和你什么事也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就这事!”
康雅绿这话说完,俞浩歌更懵了。
“我说的很清楚吧?也别以后了,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同我保持距离。就这样。嗯!”我是不想再背锅了,他奶奶个腿的,刘彩霞喜欢你,凭什么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呢。
她本来已经丢下俞浩歌走了,可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又回头,重新回到还一头雾水的俞浩歌面前。
“刘彩霞,喜欢你。那天河边偷听的人应该就是她。你要是有空,和她解释一下,我和你没关系。”
这一下,俞浩歌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康雅绿正气头上,却哪里还管得上这些。
她只凭借惯性,继续往前走,扣响周华彬的房门。
敲门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到放在门口的布袋子。她往袋子里面瞥了一眼,里头好像是一幅手工绣的鞋垫。
敲了几下,没人应声。
“周华彬?”虽然潜意识认为周华彬应该不在,康雅绿还是喊了一声周华彬的名字。
还是没有动静,她摸摸鼻子,觉得今天大概是运气不好。
正要往家走,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顶着黑眼圈、头发乱蓬蓬的周华彬,睡眼惺忪站在门口。
康雅绿看他这样,实在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她下意识问道。
“没事,昨晚有些东西要准备,比较急。你怎么来了?”
虽然周华彬说着已经侧开身子,表示出想让康雅绿进屋的意思,但康雅绿总觉得这句话问得不大友好。
什么叫“你怎么来了”?她想。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方才对俞浩歌那样,似乎也不大对,很是不公平,是迁怒。
“没什么,看你好像挺累的样子,要不你先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来和你说声谢谢。还有……”还有,为昨天的事道个歉,虽然我还不十分知道自己到底错哪儿了。
最后那半句话,不知怎的,康雅绿没有说出口来。
“没事,进来坐吧。正好给你讲讲去乡里演出,你们节目该做那些修改。”
听周华彬这样说,她还是上前几步,打算进屋。到门口的时候,她还特意提醒周华彬,门口有个袋子,问周华彬要不要拿进去放好。
“帮我扔了吧!”
周华彬却看也没看,毫不留恋说道。
康雅绿下意识提起那个袋子,特意往袋子里仔细看了眼。袋子里果然是一幅鞋垫,瞧着就像手工做的,手法还不是特别完美,看起来却能感觉到做这幅鞋垫人的用心。
她再仔细往袋子里一瞧,好家伙,居然还有一个手帕。
忍不住把手帕拿起来一看,好家伙——手帕呃一角,居然还绣着一枝花。看到那个“杏”字,康雅绿是明白了,这花儿是杏花。
一瞬之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手贱了!
她很想把袋子就这么扔出去,又不好发作,拿着心里又膈应得很。
这会功夫,周华彬已经倒了杯水给她。接过水杯的瞬间,康雅绿赶忙将那袋子给放到了一边,还嫌弃地蹭了蹭手。
可没等她和周华彬正经说声感谢,也没来得及听周华彬说关于演出的建议,周华彬这又来人了。来的是宣传队的郝队长。
“周老师,我先来和你通个气!村里头想着说——”郝队长进了屋,突然瞧见坐在椅子上的康雅绿,已经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康雅绿,康雅绿看着他。
康雅绿明白了,怕是有些什么事,她在场不大好,有些话不适合她听。
于是,她很自觉地起身,草草同周华彬打了声招呼,也不待对方反应,就跑出屋子。
她身后,刚刚把水壶里的水灌好,进屋想要拿饼干给她的周华彬,看着她兔子一般跑远的背影,无奈地一摇头。
“郝队长,什么事?”收回目光,他问道。
等郝队长把事情大概说了清楚,周华彬表示他没问题,愿意配合。并在郝队长要离开的时候,让他帮忙把康雅绿刚刚放在椅子旁边的袋子给拿走扔掉。
郝队长不明所以,还是痛快应下来。
等走到外头,这郝队长才打开袋子,瞧见里头的鞋垫,再一看那手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他想了想,没有扔,而是把东西带回了家。
这玩意,把绣花拆了,还正经能用呢!
姚杏来送给周华彬的“赔礼”就这样,有了最终的莫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