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熹远远听到燕尘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来不及多想,之熹匆忙从墙上跳下,正要拉起地上的卫冉往她的寝殿内跑去。
这个“正要”是很灵性的,因为她没来得及。她以一个完美的pose落地,刚要起身拉着人拔腿就跑,就以另一个完美的pose被绊倒在地。
是裙摆太长,她用手撑地,起身时没来得及提裙摆,便踩到了。但所幸的是,身旁的卫冉及时伸手,伸手揽住了之熹。虽然结果是也被顺带压倒在地。
他本是想用手接,但做出的动作却与想法截然不同。他将人搂进怀中然后顺势躺下,于是两人的姿势便变成了一上一下、一抱一被抱。
之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她在摔倒时便已经本能的准备用手撑地,于是她撑到了他的胸口。
手掌下是粗糙的布料,布料下是他单薄的身躯,她摸到了他的胸骨。
啊,很咯手。
掌心的温度浸透了衣襟,于是触感一起浸透了下去,她摸到,她触摸到,他胸骨下跳动的心脏。
她仿佛摸到了血液的流动,滚烫的,无与伦比的。那跳动是无法想象的勃勃与雀跃,一次次的突破从未到过的极限。心脏,破了自己的记录。
啊,心跳的声音,通过触觉震耳欲聋。
之熹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就及时反应过来,她连忙起身,但禁锢她的手却并未松开,只是顺从的从后背滑到了腰部。
之熹以手撑地,直视着身下的小人儿,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微窒。她的长发从耳畔落下,扫过小人儿微红的脸颊、似血滴的耳垂,扫过小人儿微张喘息的唇、起伏的胸口,扫过小人儿微红的眼尾、滚落的一滴泪珠。
她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睛,总觉得好像什么要碎了。
“怎么哭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但她只是看到那双眼睛,她就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那一滴泪好像是不受控制自己流下来的,因为卫冉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卫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的手从之熹的腰上离开,缓缓摸上自己的脸。
啊,好像真的流泪了。
他为什么流泪啊......
“你为什么哭啊?”之熹静静的看着卫冉,直视着那双好像要碎了的宝石。
他为什么流泪呢?
“是疼的吗?”之熹撑起压在卫冉身上的身体。
他为什么流泪呢......
“身体不舒服吗?”之熹看着卫冉愈加湿润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盛满晶莹,然后不可收拾的往外涌出。
他想,他太贪心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一番挣扎,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恋。
“怎么哭的更凶的了!我也不重啊!别是骨折了吧?!”之熹哪儿见过这阵仗,赶忙起身坐好,看着躺着的小人儿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为自己流的泪,是为自己痛哭,是为自己的失败。他明明早就知道他只能远远看着她,明明,他也只能远远看着她,他低微,他残缺,他无能。他却卑劣、贪心的想要触碰她。他败了,他的克制、小心一朝倾覆满盘皆输。
他爱上她,太不堪了。
有他爱她,太不堪了。
之熹很无措,虽然她没被摔到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毕竟她怕疼。但是她现在宁愿疼一点,也不想现在经历这么修罗场的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燕尘玉出场了。
出场的时机非常不对,不早不晚,不上不下,正正好出现在之熹慌乱检查卫冉有没有明显外伤的时候。
而这检查的位置,不偏不倚,不尴不尬,正正好是到了胸口。
这人还哭的正凶,一人还在这儿扒拉人家胸口衣服,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强迫民男行不轨之事。
而这不轨之徒......
“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信吗?”
之·不轨之徒·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燕尘玉额头青筋直跳,他阴沉的看着之熹二人,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滋味。
之熹被看的有些心虚,她看了看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卫冉,想着卫冉是没听到燕尘玉的声音,又因为哭的狠了,没注意到燕尘玉的到来。
躺着的小人儿哭的正凶,而在一旁“图谋不轨”的她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人。
“哦,你不信,其实这场面换我我也不信。”
之熹虽然觉得这样有些猝不及防,但现在这个情况,她只能顺势而为。
“没错,就是我强迫他!我是变态,我不是好人!”
燕尘玉一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之熹,然后在之熹大义凛然、骄傲无比的视线中看向了卫冉,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之熹。
只是这再次看向之熹的眼神,少了些愤怒,多了些不知名的意味。
“这是位太监吧。”燕尘玉朝着之熹走了两步,在月光下,之熹看到燕尘玉眼神中那不知名的意味越发清晰,“朕的皇后口味还真是独特。”
之熹:“......”
没错,辣手摧太监,采太监大盗就是她,没错,她就是个变态。没错。
不过是出轨对象是个太监,不过是品位独特了一丢丢,不过是爱(?)好女上位罢了......
好,好好好,她现在就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