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愕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张雨鸽会空手套白狼。
手段高明，心思阴沉，果然不是一般人。
难怪认识了两年，一次便宜都没沾上，欲擒故纵之计玩得太好了。
“鸽子，马上要交房租了，你把那张卡给我吧。”
“哦……那张卡……那张卡还在我弟手里，我明天就给你要回来。”
“尽快吧，牛大爷那边，都催了好几次了。”
于子涛悻悻地挂了手机，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愿相信无人机里的视频是真的，他更希望自己亲眼看到那一幕，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曲博那个杂碎一直对我不满，说不定是他故意演的一场戏，以达到羞辱我的目的。
可鲁飞怎么偏偏又拍到了呢？
……
下午三点，股市收盘。
于子涛将外卖的空餐盒扔到垃圾筐里，抹了抹嘴。
他打开电脑，调出了川能股份的分时图。
全天走势平淡无奇，价格始终在均价线上来回穿梭，最高点8.76元，收盘价也是开盘价8.56元，量能缩小，以十字星收盘。
川能股份12手，每手小赚两毛钱，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十字星，俗称中继线。说明盘中买卖双方势均力敌，如果振幅巨大，后期趋势将得以改变，特别是在高位或低位时，出现十字星，则意味着反转随时可能出现。
川能股份从2020年12月17的6.81元涨停价开始，5日线跃上13日线，量能持续增加，早已脱离6元的横盘区域。今天的十字星，应该是上涨途中的补给站。
明天依然看涨。
上证大盘还比较配合，涨了29个点，开门红。
本来想玩一把联网红警，结果网太卡，被队友踢出了局。
只好玩了三把空当接龙，三把皆输。
哀叹一声，关机。
早上无人机里的视频，一直搅得于子涛心绪难安，午觉也睡得很不踏实。
仔细想想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尤其是张雨铎来那次之后，张雨鸽对他就变得若即若离。
有些事情，必须眼见为实，才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三十多分钟后。
将小黄车停在一棵老梧桐树下，于子涛走进了对面的景城豪庭售楼部。
售楼部里门可罗雀，只有三个女销售员。一个坐在工位上玩手机，两个站在落地窗前，正相互比对着做好的美甲，窃窃私语着。
见有人进来，欣赏美甲的高挑美女，急忙收起手，一脸职业的微笑，迎了上来。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看商铺，还是看住房？我们景城豪庭新年大酬宾，现场签合同，预缴一千元，可抵一万。另外，还有抽奖赢汽车的活动……”
“哦，我一个朋友上个月，在你们这里买过房。他给我介绍说，景城豪庭有学位房，我就是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于子涛完全就是在胡诌，这里的房子靠近自贸区，往南一百米就是西林附小，真有学位房他可买不起。
这样说，目的就是为了套近乎。
高挑美女神情兴奋，忙端过来一杯热水：“先生可来巧了，学位房比较紧俏，好的楼层都快卖完了。现在还有八号楼的十七层，一梯两户待售……我可以带您先看看。”
“哦，先看看也行。完了我再去江南别苑转转，你们两家的价格都差不多，户型是我考虑的首要问题。”
高挑美女一怔，随即眉眼娇笑：“货比三家很正常，现场签约的客户，我们景城豪庭除了送停车位，还免一年物业费……您不签约也没关系，我们还有上门回访，和您沟通具体的细节问题，从而打消您的顾虑……”
于子涛围着销售沙盘转了一圈，指了指其中一处：“这就是八号楼那个学区房吧？位置有点偏后了。”
“沙盘和实际位置有出入，我带您过去现场看看，心里有数，您的钱才花得值。”
于子涛跟在美女后面，往八号楼方向走去。
“我上次来，你们售楼部好多人，怎么今天就你们三个？”
走在前面的高挑美女回眸一笑：“拼业绩嘛，都去找客户了，多销售一套，多一点提成喽。”
“哦，你们这上门回访，有啥讲究吗？”
“讲究多了，不同的客户策略不同……您如果有意向，我也可以上门回访啊。”
美女嘴角上扬，那一抹微笑里，有很多的意味深长。
“那就是看人下菜了？像我这样的，怎么个上门回访呢？”
美女走在前面，步态扭捏起来：“帅哥这样的，其实最好办……到时候您不就知道了？”
“美女贵姓，方便加个微信吗？”
“好哇，我姓李，木子李。”高挑美女扫了一下于子涛的二维码，“麻雀？这名字有意思。”
“人面桃花？美女的名字很有意境啊。”
美女左右看了看，低声一笑：“就是个符号而已，瞎起的。帅哥要是看房，我还有好多别的房源，只要你喜欢……”
“你在别的地方还兼职？那你这一个月，还不得赚好几万了？”
“吃一口饭是吃，多吃几口饭也是吃。我刚来不到一年，业绩很一般。公司里面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是暗里脚踩几只船。”
于子涛不露声色，故作很随意地问：“哦，我朋友说，跟他签约的是一个姓张的小姑娘，她的工资应该比你高吧？”
“噢，您说的是雨鸽姐吧？年前她可拿了两万多的业绩奖，她还在凤雅阁请我们吃了一回海鲜自助餐。”
李姓美女很兴奋，不知是在回味海鲜的味道，还是在羡慕张雨鸽的奖励。
“你说的这个什么姐，她也上门回访吗？”
“上门回访就是雨鸽姐内卷出来的，以前公司没有这样的要求。自从雨鸽姐回访后，好多有意向的中老年客户，最终都签了约……”
“这么厉害啊，她私下没给你们交流经验吗？”
李姓美女一挑眉，有些妩媚：“人家养家的本事，怎么会让我们知道？不过有一次她喝醉了，说漏了嘴……”
“她说啥？”于子涛竖起耳朵，尽量靠近了些。
“帅哥也喜欢八卦啊？她说了八个字：投其所好，求而不得。”
于子涛摸了摸下巴，故作不解：“你们这个什么姐，说话太高深了，不懂……”
李姓美女扬起额头，用手拢了一下细碎的刘海：“那是，要不人家怎么能搞定那么多，有钱的老客户呢？”
于子涛思忖起来，直觉心里发寒。
投其所好，就是抓住客户的心理需求，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的诉求，完全得到满足，那样只会得而不惜。我给你一点甜头，慢慢吊着你，让你求而不得，最终任我摆布。
张雨鸽，我真是你鱼线上的一只虾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