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闹腾了一阵，渐渐恢复了平静。
“于子涛，卖女士内衣一年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流水。这个商业风情街建成后，店铺租金不会便宜，你把纯利润的10%给我们，刨去人工水电暖的花费，很难赚到钱啊……”
“是啊，老涛，徐蓉说的有道理。内衣那玩意儿谁天天换呀，要我看，你还不如加盟个黄焖鸡米饭，外卖加堂食，保准火……”
于子涛却不以为意，点上一根芙蓉王，悠悠然地吐了一口烟。
“内衣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女人的东西向来比较好卖，但是请个杨贵妃当导购，一定是必须的。”
“哈哈，我终于知道你的眼界有多宽了！老涛，太平洋的宽度啊，嘿嘿……”
鲁飞眨巴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冲于子涛一笑。
于子涛知道他的意思，干脆把话挑明了：“波涛汹涌，壮观啊！”
“哈哈……哈哈……”
鲁飞也跟着大笑起来，一副猥琐的样子。
这两货在一起就没啥好事，言语放浪，不顾廉耻地穷开心，真是毫无底线。
徐蓉眼睛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剜了一眼鲁飞，把个鲁飞看得心惊肉跳。
输完液，时间已到了晚上九点多，从校医院出来，于子涛与鲁飞两口子道别。
回到家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打开电脑，就开始在1688网站上，搜索销量最大的小饰品店。
将几个皇冠店铺加入收藏，又看了一家韩国代购店的爽肤水和唇彩，和店主聊了聊批零业务的流程。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脸笑意的于子涛，倒在了床上，轻微地发出了鼾声。
……
一月二十二日，周五。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于子涛，坐在电脑前，不断地打着哈欠。
昨晚睡得早，却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梦到考试找不到座位，一会儿又在荒凉的大山里孤独地穿行，一会儿又梦见故去友人的背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句屁话。
九点二十五分。
川能股份集合竞价13.82，刚好压在五日线上。
毫不犹豫，于子涛满仓挂单14.16，买！
九点三十分，开盘价13.88。
总资金92463元，6500股，成交价13.93。
于子涛敢这么大着胆子搞，也是押宝五日线回抽行情并没有走完，昨天与前天的量，可是难得一遇的并肩平量柱。
所谓并肩平量柱，就是两天的量能几乎持平，仿佛并排站立的两个或一排士兵，是股价温和上升的典型形态。
虎口夺食，要的就是分秒必争，股价几秒钟一个变化，完全就在眨眼之间。
这也是他没有给鲁飞，和陈哥打电话的原因。
鱼尾行情，风险远远大于机遇，一个人放开手脚搏命抢食，总比拖家带口更安全。
十点钟。
川能股份一波三折，波波新高，股价15.16后，回落到14.70，开始缓慢构筑三重底。
十点三十六分。
w底形成，大量买盘涌现，第三次向前高15.16发起攻击，失败回落后，又在14.86附近构筑新的平台。
于子涛看得有些无聊，索性抓了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着，戴上耳机听起了有声书《盗墓笔记》。
十一点十八分。
一笔7362手的大买单轰然而至，如同蓝鲸巨口吸食着鱼群，几百手的抛单被一卷而空，15.16轻松逾越，剑指新高。
十一点二十八分。
川能股份15.42，涨停。
主力趋向做多，绝对不会搞出个一日游，那是游资才干的鸟事，大部队都是团队式碾压。
两万多手的巨量封单，坚若磐石，午盘不翘板的话，大概率会持续到交易结束。
明天就是周末，得去搞上两瓶茅台酒来。
这可是鲁飞给那个耗子的诱饵。
下楼来到巷口的于子涛，看见牛大爷又和刘满堂在为一步棋争执得面红耳赤。
他凑近牛大爷耳朵边：“红烧肉配茅台，味道咋样啊？”
“那还用说嘛，天造地设的绝配！”
牛大爷扭过头，口水在嘴里打转，他笑容可掬道：“红烧肉做好了？”
“红烧肉常有，而茅台不常有啊……”
“哎呀，早说嘛！走，拎两瓶去……”
丢掉手里的棋子，牛大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老刘，你自个玩啊……”
“牛立宝，你个见利忘义的老混蛋，我一个人咋玩？”
老刘朝地上啐了一口，很是气恼。
每次快要赢棋的时候，这个老牛头不是耍赖，就是节外生枝，各种由头。
“周伯通的左右互搏术嘛，这都不会！唉，朽木啊……”
牛大爷丢下一句话，就拽着于子涛，急急地往拐角处的烟酒店走去。
烟酒店四十来平米，各种知名的和不知名的烟酒，摆满了整个货架，店里坐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正在咧着嘴刷小视频。
“牛叔，你咋来啦？”
看到牛大爷进来，年轻人站起身打招呼。
“把你爸叫来，就说牛叔来收租了……”
“不是元旦那天都收过了吗，怎么还收啊？”
“我愿意提前收，咋滴？你个碎娃子做不了主，赶紧把你爸叫来。”
男子倒了两杯热茶，就站到店门口打电话，言语间满是牢骚。
牛大爷翻了个白眼，只顾低头喝茶。
五分钟之后，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停在了门前。
车里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得透着精明。
一进到店里，男人就抽出两根华子，递给了牛大爷和于子涛。
“哎呀呀，牛哥！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最近手头紧，没钱花了……”牛大爷抿了一口茶，“找你来收明年的房租。”
“一年大几十万的房租，这还不到一个月，牛哥你就吃干抹净啦？”
大几十万？天呐！
于子涛惊呆了……
这老牛头到底有多少套房子出租啊，妥妥的房爷恐怕都压不住吧。
“我搞了个希望工程，捐了……16800，快点交吧！”
牛大爷摊开手，眉角一弯：“现款交易的话，可以优惠800，给我16000就成。”
“没这么多啊……”中年男子拉开收银台，面露难色。
“有多少拿多少……不够的话，拿酒抵了！”
牛大爷眯着眼，翘起了二郎腿。
于子涛悄悄拉了一把牛大爷，低声道：“我有钱。”
牛大爷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中年男子点了一把钞票，皱着眉：“10900，还差点！”
“不够就给我整三瓶那个……”
牛大爷指了指酒柜上的飞天茅台，眼皮跳了跳。
“牛哥，这可不行！我店里没多少存酒，万一别人要，我拿啥给呀？”
“那是你的事。今儿我就想喝好酒，你要舍不得也行，这个店铺位置好，可有不少人惦记的……”
牛大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个卖灯具的可跟我说了好几次啊，我不差那几个钱，我就想吃红烧肉的时候，一出门就能买上好酒……”
“只是往后要到隔壁小区去买了，唉……”
他拽着于子涛，急急地往外走，连头都不回。
刚走了不到五十米，身后就传来急切的声音：“牛叔，牛叔……等一下！”
牛大爷停住脚步，刚回过头，烟酒店里的年轻人已到了面前。
他将手里的两个袋子塞到牛大爷手上：“三瓶飞天抵账，一瓶剑南春，一条硬中华都是我爸送您的！”
“嘿嘿……好哇！回去给你爸说，你家的店铺多续一年。”
“谢谢牛叔！”年轻人欢快地离开了。
牛大爷转手将东西递给于子涛，眼神狡黠。
于子涛挑起大拇指：“牛魔王的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