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这名字挺耳熟啊......”
叫疤子的男人摸着下巴，脑海中极力搜索着这个名字。
“难道是他......”
男子笑容突然僵住，他一把将烟屁股丢掉，拿起手机走出包间，在洗手间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妖妖吗？"
“怎么了，疤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有些慵懒。
叫疤子的男人压低了声音：“上次提到的那个于子涛，你是不是见过？”
“见过不止一两次，有什么问题吗？”
“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将于子涛的相片转发过去，疤子点上一支烟，靠在门框上等待着。
电话很快拨了回来：“疤哥，是于子涛！你怎么会有他的相片？”
“有人要对他下黑手，你赶紧给老大说一声，以免夜长梦多……”
“对于哥下黑手？是谁？！”
电话里的女声突然阴冷起来。
男人桀然一笑：“一个有点背景的富二代。”
“疤哥，你给老大打个电话，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男人思忖了两分钟，随即拨通了一个叫“我爱吃水果”的号码。
十分钟之后。
叫疤子的男人揉着肚子，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曲哥，不好意思，中午吃了点烤肉，有点拉肚子……”
“我还以为你蹲坑没手纸了，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
曲博拿起茶壶给男人倒了一杯：“疤子，刚才那个事，你准备怎么做？”
男人端起茶杯低头吹了吹，抬眼看了一眼曲博。
“哦，我得去外地收一笔账……不过，我给你说个人，他和这个于子涛有点旧怨，或许能帮你这个忙。”
“什么旧怨？”
曲博盯着眼前的男人：“说出来听听！”
“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搞不清……嘿嘿，人我给你叫来，你们细聊……”
疤子放下杯子，捏了捏拳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曲哥，你说呢？”
“哈哈……这话我爱听，那你现在就叫他过来！”
曲博拿起茶壶，想给对面的空杯倒水，却被男人挡住了：“不喝了，喝多了尿多，烦……”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
“疤哥，你找我啊？”
电话是免提，传出的声音很嘈杂，就像是在城中村的巷子里。
“疯子，你余下的钱啥时候能凑上啊？我们老大可有点着急了，再不还，蕉蕉都会被你拖下水……”
疤子的语气生硬，威胁味儿很浓。
“疤哥，这几天手头紧，替我求个情再宽限两天吧，我……我尽快给陈哥还上……”
电话里的男子声音急切，隐隐透着某种担忧。
疤子叹了口气：“疯子，你以前也威风八面过，咋现在成这副屌样了？哎，可怜啊……”
“疤哥，有啥赚钱的门路，给我也引荐一下呗，往后哥们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
“咦哟，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有件事，办好了说不定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疤子顿了一下，等着对方的回答。
电话里的声音迫不及待：“行啊！在哪儿见？”
“风清扬茶社，303包间。”
……
当于子涛被一个恶梦惊醒的时候，时间已到了下午四点多，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川能股份的最终收盘价。
十四点半到十四点四十五分，居然还冲击到了涨停价17.53，尾盘十分钟，又极速回落，最终定格在17.13，涨幅7.15%。
涨停板封不住，看来资金拉高出逃已成明牌，明天势必会有一场多空激烈的肉搏，只求每股赚个四五毛，就知足了。
前路风口太凶险，逃命之际再薅点羊毛，也是一种美事。
躺在床上的于子涛，无聊地有点抓狂，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干什么，不由自主地又打开了小视频。
看了几个美食主播的更新，不是抱着刚出锅的卤猪肘子，吧唧吧唧狂啃；就是对着一盆满是小尖椒的麻辣粉，呼哧呼哧狂吸。
看得于子涛也是一阵牵肠挂肚，恨不得立马冲到熟食店了，买上两个大猪蹄子过过嘴瘾。
这种美食诱惑不能看，越看越上瘾，越看越想花钱……不如看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唱歌跳舞，好歹也算是提升了艺术修养。
总比像猪一样胡吃海塞，吃了睡，睡了吃要好吧。
随手又划拉了一个视频，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在画画，还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站立一侧指指点点。
女人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眉眼如桃花般灿烂，嘴角挂着半真半魅的浅笑。
“感谢‘深谷幽兰’的点赞和关注，谢谢你送出的加油包……”
张雨鸽？！
于子涛一怔，这个女人还真是攀上高枝了？
看她旁边站着的老男人，溜光水滑的大背头，儒雅随和的气质，处处显露出一个文化人的内涵。
人往那一站，不用说话，就是一面亮闪闪的金字招牌……阳东市书画协会副会长！这名头不说能有个万把块，至少也有个大几百的价值吧？
据鲁飞讲，贾德仁的几个男弟子在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尤其在古画修复和鉴定上，个个都有两把刷子。
但是女弟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能和这老头攀上关系，张雨鸽这个女人一定没少花心思。
“再次感谢‘深谷幽兰’的九十九朵玫瑰，这可是我今天收到最大的礼物啦……”
张雨鸽深情款款，言语间既有激动，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屏幕上各种小礼物满天飞，点赞的小心心更是一刻不停歇，像深海的小水泡不断涌出。
粉丝数量已达到九万二，人气很旺……
“喔呦，‘深谷幽兰’要霸榜了，远超‘我爱小柿子’几个档位啊！”
“昨天‘我爱小柿子’还是榜一呢，好吧？他可是资深的送礼达人，我看好他……”
“得了吧，一代新人换旧人，我赌‘深谷幽兰’稳赢！”
“哎呀呵，起来了起来了，‘我爱小柿子’发力了，直接一个大奔走起啊……”
果然，视频上出现一个汽车的闪现动画，配合礼花四散的动态效果，直接将榜二的‘我爱小柿子’拉到了第一的位置。
“谢谢‘我爱小柿子’的汽车，没有太多的感谢话，就请我师傅给大家画一副柿柿如意吧……”
“哇哦，这都行？‘深谷幽兰’加油呀，让贾老师也画一幅兰花呗！”
“就是啊，‘深谷幽兰’送火箭干倒他！”
屏幕上各种鲜花都毫无期待感，只有一颗爆裂的大火箭，才能抚慰粉丝狂热的心。
于子涛突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原本捧在手心里的温柔，早已碎裂一地。
他就是张雨鸽踩在脚下的第一个台阶，随着她的步步登高，她会越来越瞧不起自己。
他又很庆幸，自己及时止损，幸亏没有被深套，不然十个于子涛都不够这个女人拔毛的。
退出视频，于子涛又无聊地溜进了qq股票群。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啊……这帮人都在干嘛呢？
他艾特了所有人，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不到一分钟，群里就开始冒泡了。
【我是一条虫】老鸟你赚了大钱，都瞧不起我们这帮哥们儿了？
【东方不败】可不是吗，表情证明一切！人家有钱了，看人都趾高气扬的……
【美粒橙】麻雀哥给了大家机会，你们自己没胆，还阴阳怪气地乱叫，没吃上葡萄就别瞎嚷嚷！
【东方不败】哟，小美女啥时候成了老鸟的小迷妹了，人家可是有归属的人，哈哈……
【美粒橙】我跟着雀哥赚钱了，我就该拥护他，你们管不着！
【一米阳光】川能股份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说不遗憾那是假话，只能等下一个机会了……
【我是一条虫】老鸟，来了不吭声玩啥深沉？我就听你一句话，川能股份还能进不？
【麻雀】想死的不拦着！
qq群里突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