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芳从包里抽出几张相片,狠狠地甩到了贾德仁的脸上。
相片散落一地,上面全都是贾德仁和张雨鸽逛街,溜公园,做直播的画面,还有一张是耳鬓厮磨的亲密照,只不过是个窈窕的背影。
“你居然跟踪监视我?”贾德仁怒不可遏。
他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被刺破了的气球:“算了,这么些年来,针尖对麦芒的日子我也受够了……
“既然你也见到了,我就挑明了说,半世夫妻好聚好散,离婚吧!”
“什么?你敢跟我提离婚?!”
张桂芳惊愕万分,要不是仰仗着老丈人的人脉和家底,你老小子能有今天?
她嗷嗷地怪叫着,张牙舞爪扑过去,如饿狼一般,照着贾德仁的脸上就是一顿挠。
“有我在,你个老东西,就休想老牛吃嫩草……我要搞臭你们这对狗男女!”
贾德仁抬起胳膊慌忙遮脸,却不料被张桂芳一把薅住了头顶的一撮毛,死命往下一拽,原本随风摇摆的大背头,彻底成了篮球场。
看着一缕青丝颓然坠地,贾德仁怒从心头起,他举起蒲扇大的巴掌,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记狠抽。
“啪!”
响亮的耳光在张桂芳的脸颊上开了花,一颗后槽牙脱离牙床,带着血丝翻滚而出。
“妈呀,你打我……你个老混球敢打我?”张桂芳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呆愣两秒,随即便如发狂的狮子,两手撕住贾德仁的衣领,一个头锤就撞了过来。
……
御景花园高层。
闭着眼的精瘦男子浑身战栗,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粗壮的男人满嘴酒气,死命拽着一个瘦弱女人的头发,又踢又打。
“说!趁老子不在家,又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瘦弱女人护着自己的脸,声音懦弱:“我……我没有……”
男人揪着女人的衣领,鼓胀的水泡眼满是血丝:“没有?你他妈真以为我齐文彪是头猪啊?不去见野男人,你喷香水抹口红干啥?”
“儿子学校今天开家长会,他……考了班里第一名……”
女人的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生怕惊扰了这个像屠夫一样的丈夫。
男人斜了一眼缩在门后发抖的儿子,厉声道:“第一名?奖状拿过来我看!”
豆芽菜一样的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平整的奖状,颤巍巍地递了过去,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男人打了个酒嗝,劈手夺过奖状,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歪着嘴叫骂:“一张破纸,什么狗屁玩意儿?上学有个鸟用,净他妈花老子钱!明儿起,跟老子卖菜去……”
他三两下将奖状撕了个粉碎,团成个纸球,狠狠砸到女人脸上。
“儿子考第一名,也不是你出去鬼混的理由!就你那点屁事,谁他妈不知道?”
男人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就往里屋拽:“给我戴绿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女人扭动着瘫软的身子,像只死狗一样,被男人拖进了屋子。
“咣当”屋门紧闭,噼里啪啦的耳光声,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哀嚎,鼓荡在男孩的耳膜间,久久不能散去。
缩在门后的男孩捂着耳朵,浑身颤抖,像一只裸露在暴风雨里小刺猬,惊恐而无助……
精瘦男子突然睁开眼,双眸空洞,呆呆地走到落地窗前,盯着远处的楼房宇舍。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却表情木然,如同一具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失了灵魂。
……
从老家回来的于子涛,胡吃海塞了一顿,就蒙着头呼噜大睡。
这一觉睡得实在酣畅过瘾,感觉白天和黑夜都颠倒了过来,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大中午。
看着餐桌上杯盘里的残渣,和地上东倒西歪的几个空酒瓶,这才想起来鲁飞那个呆货来过。
“每次都这样,吃完饭就抹嘴一溜,你小子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手续费提高一个点……”
于子涛伸了个懒腰,将碗碟餐盘泡到水池里,滴上几滴洗洁精,拿起扫把清扫战场。
过年一周时间不能交易,简直无聊透顶……
瞅瞅墙上的日历,距离二月十八开盘还有好几天啊!
买糕的……杀了我吧!
无聊得简直想吐血。
于子涛扔掉扫把,歪躺在沙发上,突然灵光一闪,与其浑浑噩噩,不如组团打游戏……
坦克纵横奔袭、飞弹精准爆炸的画面,立刻在头脑中闪现出来,他一刹那眸子发亮,捞起手机就给鲁飞打电话。
电话迟迟没有接应,足足响了三十多秒,才听到熟悉而慵懒的声音。
“干嘛呢?刚眯上眼,就跟催命鬼似的,催催催……给你一秒钟,有屁快放啊!”
“大中午的,睡觉多无聊,赶紧开电脑操练一把。”
鲁飞打了个哈欠:“操练个屁啊……就你那单机模式,还想组团打援?一出手,就被人给锤爆了……”
于子涛有些愤懑:“少吹批牛!黑猪笑老鸦,就你那猪爪子,连鼠标都握不住,还特么想人前显圣?少废话,赶紧上线!”
电话里的鲁飞嘟嘟囔囔着,隐约能听到架子床的咯吱声。
这家伙怎么还在学校的出租屋里呆着,真不打算跟徐蓉过了?
“飞子,你还和你媳妇闹小情绪呢?大过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你别寒了人家的心!”
“切!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一个单身狗,哪凉快哪呆着去!”
鲁飞嘴里呱唧呱唧地咔嚓着,好像是在啃苹果。
“就徐蓉那小肚鸡肠,逮住个借口,就恨不得给我穿小鞋……再赖在出租屋里不回家,她非得提把刀杀了我不可……
“今天她那个同事,就是和你pk的那个张圣女,来家里了,两个女人笑逐颜开,好的跟两姐妹似的……不是八卦这个,就是闲扯那个……
“我一个老爷们,最烦女人间的无厘头……所以呢,我就回大本营放松身心了呗!”
于子涛禁不住有些好奇:“那个张圣女,没有说股票的事情吗?”
“没有,全都是女人那些鸡零狗碎的破事……”
鲁飞吐出一口浊气:“就玩一把啊,待会儿我还得去超市给媳妇买薯片。”
“耽误不了你正事……”
于子涛打开电脑,顿了一下。
”飞子,我可给你说啊,股票归股票,机械化操作就行了,别被这玩意儿离间了你和你媳妇的感情。”
“屁话!老夫老妻了,哪来那么多的感情……”
鲁飞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我俩现在就是左手摸右手,早就麻木了。”
两人快速联网,进入红警游戏界面,于子涛选的是华夏,鲁飞选的是米国。
仗着米国伞兵机动灵活,鲁飞给于子涛阵地上三番五次地空投,不断骚扰他的后方。
于子涛被偷袭的焦头烂额,索性放弃了制造坦克的计划,给各个路口和大本营附近,放了十几条狗,又把防空炮设置在重工和矿场周围。
这一下有效地阻隔了鲁飞的偷袭,利用难得的安全时间,大力造采矿车。
有钱就是胜利,现代战争和游戏世界,概莫能外。
于子涛知道游戏里有个bug,米国的建造速度和武器兵种,永远都是最好的。
想要在数量和速度上与鲁飞拼刺刀,简直等于肉包子打狗。
要出奇制胜,就得动歪歪肠子。
于子涛建造五个兵营,疯狂造出二十多个工程师,把他们塞进几辆防空车里,从不同的路径,渗透进鲁飞的后方。
同时以十几辆轻型坦克做先锋,以全军覆没的代价为掩护,将防空车扔进了鲁飞的阵地。
快速点击释放,工程师钻出防空车,就近往敌人的矿场,重工,兵营和电厂里边钻。
二十几个工程师,不是被鲁飞的狗咬死,就是被碉堡爆头,所幸还有几个脚步快的,冒着枪林弹雨,成功将米国的矿场收归国有,两座重工和一个机场,也变成了红色。
于子涛二话不说,直接变卖,得来的钱狂造坦克,同时调遣多兵种,堵住了唯一的桥梁。
“偷钱耍无赖是吧?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鲁飞鼓着腮帮子,对着电话大吼。
于子涛嘿嘿一笑:“兵不厌诈!别怪我手段黑,只怪你太单纯,玩不赢趁早俯首称臣,哈哈……”
“不玩了,无趣的很……”
鲁飞直接来了个自爆,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于子涛点上一支烟,惬意地喷云吐雾,胜利的欢愉一闪而过。
“哎,老涛!”
沉默了十来秒的鲁飞,突然哼了一声。
于子涛有气无力地回应:“咋了?游戏打输了没脸活了?”
鲁飞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个秘密……崔雨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