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宁的发现对他们顺利通关会有很大帮助,起码会省去很多试错的成本,让他们少走很多弯路。
汪宇洲早过了冲动行事的年纪。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沈白宁,他就变成一个没有教养的毛头小子,控制不住自己对沈白宁的恶意揣测。
像是得了什么疑心病,这根本不像他的作风。
“对不起。”汪宇洲突然道歉。
但是由于他的语速过快,含糊不清的三个字糅杂在一起。
在沈白宁听来和「%@」无异。
“啊?你在说什么?”沈白宁仰起头,望着汪宇洲微微张开嘴巴。
透亮的眼睛里毫无杂质,等待着汪宇洲的回答。
因为抬头的姿势,沈白宁的眼型显得更圆,整个人更显无辜。
汪宇洲的视线像被烫了一下,迅速别过头去,沈白宁的这幅模样乖得令他的心跳漏拍。
【原来那个护工对宁崽放的已经不是水了,是汪洋大海。】
【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克腹黑吗?】
【噗,我看酷哥想说的不是对不起,是我爱你吧。】
汪宇洲的表情复杂,也不管沈白宁听不听得见他的道歉。
揣着手臂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天下午的放风时间,我们就先各自行动吧,有什么线索我们晚上再汇合交流。”
“好的。”
众人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
*
11点,午饭时间。
谨记着饭堂只能吃饭的规矩,沈白宁和一众玩家踏入饭堂后就始终保持着缄默。
两片玉米面包、一碗炖豆子,一杯番茄汁,就是他们全部的午餐。
沈白宁他们来到一个角落的位置,沉默地进食着。
有个眼睛底下挂着乌黑的眼圈、瘦骨伶仃的病人坐在沈白宁斜对面的桌子,在看到沈白宁后,突然咽了口口水。
下一瞬,他一边双手并用、狼吞虎咽地啃食着面包,一边用饥渴地眼神盯着沈白宁。
仿佛沈白宁才是他的珍馐美馔,令厌食许久的他食指大动。
沈白宁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连忙收回了视线。
她深深地低着头,几乎要将整张脸都埋在餐盘上。
沈白宁对面的汪宇洲看到了她的异样,他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随后不满地侧过身子将那人的视线挡了大半。
那病人看到可口的食物羞怯地低下头,本来还在大快朵颐的他,瞬间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他只能看得见那截细腻白皙的脖颈,根本看不到脸。
于是他发出古怪的叫声以吸引沈白宁的注意。
但是被吓坏的沈白宁,正慢慢挪着位置,完全不看他。
“宝贝!看看我吧!求求你了!”男人猛地站起身来手舞足蹈,大声说道。
还没来得及吞咽的糜烂面糊随着他的每一个发音往外喷溅。八壹中文網
“嘿!你干什么呢!坐下吃饭!”护工怒吼道。
护工手持棍子向男人走去,狠狠地敲在了男人瘦骨嶙峋的后背上。
沈白宁听到异响,惊恐地望了过去。
男人因疼痛而痉挛起来,但因为和沈白宁对上了视线,他的脸颊又带着病态的快感。
他的下颌突然大张,呕的一声吐出了大滩鲜血,发肿发黑的舌头垂在外面。
口水和血水混合成了恶心的粉红色,啪嗒啪嗒地滴在银质餐盘上。
看到沈白宁妍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于是马上抽搐着坐回原位,用露骨的眼神舔舐着沈白宁。
双手扒拉着被血染红的炖豆子,继续尽情地享用。
最后甚至意犹未尽地端起那杯鲜红得诡异的番茄汁,喉结上下滚动,大口大口地喝了个精光。
用餐完毕的男人,餍足地端起血淋淋的餐盘,炫耀似的举向沈白宁的方向。
沈白宁猝然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盈溢的眼泪从眼眶无声地涌出。
她强迫自己垂下头,不再看那癫狂的病人。
但一看到自己杯里盛得满满的茄汁,她的胃里翻腾几欲作呕。
“还吃得完吗?”汪宇洲小声问道。
“吃不下了。”沈白宁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的眸光微颤,湿润的羽睫粘成一簇一簇的。
沈白宁的胃口本来就小,加上刚刚看到的腥秽画面过于冲击,她早就没了食欲。
但她也不知道剩饭会不会违反规定,只能轻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吃。
却听到汪宇洲突然在骂她。
“真没用。”汪宇洲短促地骂了一句,怎么这人就只知道撒娇。
然后汪宇洲又望了望四周,趁着护工们没留意,迅速将沈白宁的餐盘和自己的光盘互换。
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沈白宁剩下的食物。
“汪哥真仗义啊。”谷乐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夸赞道。
一旁的姚万柔也蔫蔫的,没了胃口。
谷乐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他也将姚万柔的餐盘换了过来。
十分正义地帮姚万柔解决了剩饭的问题。
他们吃完饭,拿着餐盘走到回收处时,才愕然发现病院其实是允许剩饭的。
一堆病人都在把吃不完的食物扔到垃圾桶里。
谷乐尴尬地望着汪宇洲,“哥……咱下次可以不用帮她们吃的。”
汪宇洲同样尴尬得不行,但还是板着脸,故作淡定,“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浪费食物。”
此时汪宇洲直播间里的观众正毫不留情地取笑着他——
【可以的汪哥,还能绷着脸说着这么无厘头的理由。】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脚趾疯狂抠地。】
【嘻嘻嘻,咱们口嫌体正直的汪哥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想吃老婆甜甜的口水罢了。】
午饭后,众人按规定回到病房午休。
沈白宁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被窥视的感觉再次缠上她。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打量她。
自从她踏上这条死寂的长廊,那冰冷怨毒的视线就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
现在,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沈白宁的胆量在游戏里没有任何长进,此时的她倚在门边搂住自己,紧张得腿脚发软。
快走,就快到了。
沈白宁无声地催促着自己,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她倚靠着的门却被突然打开——
因为突然打开的房门,沈白宁惶恐地落入一个陌生而有力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忽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