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的皮鞋来到桌前,然后就突兀地停了下来。
再往上就是一件宽大的白袍,白袍上甚至有着大滩的新鲜血迹。
是夏佐吗?他是杀了人吗?
来者一动不动地站着,周边的空气仿佛也停滞了流动,被困在桌底的沈白宁全身冰凉。
在这死寂诡异的氛围中,沈白宁唯一听得见的就是自己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来者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压得沈白宁几乎无法呼吸。
望着白袍上黏腻暗红的血液,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来者抓到的话会面临怎么样的处罚。
他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他是发现了桌面上的手记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白宁内心的恐惧也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笑。
“看来,我的办公室里,有老鼠闯了进来。”夏佐笑道。
她被发现了。
沈白宁绝望地想着,她的心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映入沈白宁眼帘是夏佐那张英俊至极的脸庞。
房间的主人,夏佐正蹲在她的面前。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深不见底,锋利的下颚线带着凉意,薄唇还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邪笑。
眼前此人的容貌和夏佐完全一致,但气质却大相径庭。
如果说之前的夏佐给沈白宁的印象是温润,那么现在的夏佐浑身上下都带着令人胆颤的邪性。
同一个人,为什么差别会如此之大?
沈白宁身上的病服已经被冷汗打湿,被汗水濡湿的黑发凌乱地黏在额前。
夏佐目不转睛地望着沈白宁苍白又漂亮的脸,她的脸上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在桌底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这个人究竟忐忑不安地躲了多久?
其实他知道她躲在了院长室里。
他把那人解决后,就听到了有病人逃跑的消息。
他便来到监控室查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谷乐和沈白宁两人的行动。
把监控录像删除后,他来到院长室,意图堵住沈白宁的去路。
沈白宁此时正颤巍巍地缩在角落里,夏佐不说话,她更加不敢说话。
夏佐微微眯起眼睛,一手撑住桌沿,一手捉住沈白宁细腻温热的脚踝,猛地将她拉向自己。
沈白宁惊悚地瞪圆了眼睛,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
夏佐温热的指腹陷入皮肤之中,战栗的酥麻又让她浑身一僵。
沈白宁正迟钝地想要逃开,却被夏佐单手扼她两颊的软肉。
因为夏佐的接触,沈白宁的病症再次发作。
粉意瞬间从耳根泛至脸颊,软着身子根本挣脱不开。
她那张不大的脸被夏佐挡了大半,湿润的睫毛如羽翼般扑扇着夏佐的手指。
夏佐掐住沈白宁的手稍稍用力,歪着头望着沈白宁破碎的眼神,笑道:“别着急,我们有客人要来了。你能乖乖的,不要出声吗?”
什么客人?
气息不匀的沈白宁正与内心的渴望做着斗争,分析不了太多信息。
夏佐那张能令人心醉神迷的脸庞,此刻正带着一个弧度完美、没有破绽的笑容,颇具耐心地等待着沈白宁的回答。
感受到夏佐身上陌生的危险气息,沈白宁本能地觉得自己只能答应。
在逼仄的空间里,被热浪席卷着的沈白宁以点头作答。
“好乖,那我松手了。”夏佐凑近了沈白宁的耳廓,压低着声音说道。
夏佐松开手,便起身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来客。
嘎哒、嘎哒、嘎哒。
门外再次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人是护士长,“夏佐医生!劳伦斯院长死了!”
【啊???boss死了???】
【b级剧本的boss第一晚就领便当你敢信?】
【宁宝:破坏剧本任务已达成(1/1)。】
【我真的想替恐游给宁宝颁一个剧本毁灭者的成就。】
夏佐望了眼大卫•劳伦斯的相框,随意将相框盖倒在桌面上,缓声道:“劳伦斯院长不是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吗?”
护士长难以置信地望着夏佐。
的确,大卫死后,病院就会继承给他唯一的继承人夏佐。
但是为什么夏佐的语气里完全没有悲痛?
夏佐支着下巴,故作恍然,“哦,你说的是旧院长是吗?”
“我也没想到父亲他会执意要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可惜冰锥直接捅穿了他的脑干,就这样死在手术台上。”
“父亲的结局真是令人悲伤。”
夏佐的音色冷冽,声音带着沁骨的寒意。
大卫院长的死因根本不是夏佐轻飘飘的那句被冰锥捅穿。
他的两个眼窝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冰锥,冰锥插入之深、力度之大,直接将大卫的脑袋捅了个对半穿,白花花的脑浆滴滴答答的滴在地板上。
见到惨状的护士长原本还以为是哪个病人的复仇,但是现在,她有新的答案了。
不过此时此刻,在护士长看不见的桌对面。
还躲着一个难熬的病人。
沈白宁被夏佐拉出桌底后,就一直沉没在那份磨人的渴求之中。
但谨记着不能出声的要求,只好强忍着呜咽,交叉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她软绵绵的身子一直晃晃悠悠,此时终于支撑不住地往夏佐腿上倒去。
夏佐的大腿上就这样贴上了一张滚烫的脸。
他低头看去,枕在他腿上的沈白宁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
仿佛是察觉到夏佐的视线,她抬起一双涣散的眼睛,浅色眸子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又顺着眼尾缓缓淌在莹白透粉的指缝之间。
像是春日下亟待采摘的白玉兰。
夏佐第一次亲眼见到,哭泣时的沈白宁会露出这样炫目的美丽。
但他还是收回了望着沈白宁的视线,他现在还有个客人需要打发。
“还有事吗?”夏佐声音不悦,眼神傲慢地望着护士长。
一边说,一边在桌底下恶意地揉搓着沈白宁的耳垂,指尖感受着她的战栗与热度。
护士长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年轻的劳伦斯同样不好惹。
“没有了,劳伦斯院长。”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沈白宁虽然意识朦胧,但是夏佐和护士长的谈话还是能够听清。
她现在有太多问题要问夏佐,想开口说话,发出的却是一丝嘤咛。
夏佐弯下身,将意识模糊的沈白宁捞起,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然后又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
“好了,她走了。你这么乖,是想要什么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