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桑一晕,场面一下子乱了,王主任连忙道:“快快快,都搭把手,给她抬回去,再去把村里的陈先生请过来给她看看,别给打出什么好歹来。”
王主任话音一落,林婶儿才有些慌了,然后两眼一翻,也跟着晕了。
后面局面乱得一塌糊涂,又是将柳翠桑抬回顾家,再将林婶儿抬回去,陈先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年纪一大把了,被请去顾家又被请去林家,折腾个够呛,最后俩人啥事没有,伤看着严重,其实只要消肿了也就没事了。
王主任本来气得不行,现在两个当事人都晕过去了,骂都找不到人骂,最后甩袖也不管了。
等到柳翠桑醒来,想找人哭冤都没人理她,柳翠桑心里呕血,差点没气出个好歹。
顾家。
柳翠桑躺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她的右脸高高肿起,旁边江爱荷正在给她涂药,不小心重了力道,疼得柳翠桑直接扇了她一巴掌:“都说了轻点轻点,你干什么吃的!想要疼死你老娘?”
江爱荷真想撂挑子不干,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来,不得不继续捧着柳翠桑:“娘,对不起,是我没轻没重了,您消消气,气多伤身。”
柳翠桑哪里不知道气多伤身,可她哪里压得下这口气啊!
江爱荷话说得好听,眼里却闪过埋怨,一边厌恶柳翠桑,一边憎恨云露,明明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云露干的,那个该死的贱人!
三房那头。
得知柳翠桑在外被人打了,云露心情愉悦得不行,当天晚上就加餐了。
外头关于柳翠桑栽赃孙女的流言自然都是云露放出去的,虽然重男轻女是大多数农村人的通病,但做得像柳翠桑这么过分的还是少数的,而且警察同志都给招来了,心狠到想把亲孙女送去坐牢,这性质可就不是一般的恶劣了,所以大家才会这么看不上柳翠桑。
云露晚上给闺女们加了两道菜,吃完饭洗完澡,一家六口安顿完美滋滋的睡了过去,柳翠桑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她连睡觉都梦见被人打,吓得半夜惊醒过来,于是第二天,云露就听说柳翠桑病倒了。
*
晚上,云露做好饭先摆上桌,盛了三碗饭给三个闺女,然后才又盛了两碗出来给柳翠桑,吩咐三个小的好好吃饭,她端着两份饭菜去了厅堂。
自从发生宝琴那事后,云露再也没有让宝琴去给柳翠桑送过饭,并叮嘱几个孩子没事别理柳翠桑,如果柳翠桑找他们,先来找阿娘。
云露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膏味儿,她瞥了一眼柳翠桑的脸,她的脸还没完全消肿,药膏味儿正是她脸上涂的消肿药膏。
云露非常不厚道地在心里乐开了花。
柳翠桑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看样子是病的不轻,但云露走进来后,她看向云露的眼神,却阴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人。
云露完全没把她当回事,把饭往桌上一撂:“吃饭吧。”
旁边江爱荷道:“三弟妹啊,阿娘生病了,这碗都没力气端起来,而我这照顾阿娘一天了,还没回去做饭,再晚就来不及了,所以,得你留下来照顾阿娘。”
云露眯了眯眼,原来是在这里等她。
江爱荷说完没等云露说话,转身就跑了。
顾大树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桌上的饭和云露,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伴儿,忽然道:“老三媳妇儿,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你娘。”
云露还没说什么,柳翠桑不同意了,她阴冷冷看着云露,她把自己挨得这顿打都赖到了云露头上,为什么要报警,为什么不乖乖带着那几个赔钱货滚!害她在村里丢了这么大的面儿。
“老头子,我可不需要你照顾!”柳翠桑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云露,“你,你必须给我留下,我是你老子娘,你花我儿子的,吃我儿子的,现在老子娘病了,你还想赖,你休想!你今晚还得给我留下,陈先生说了,我晚上可能会发烧,让我不能踢被子,你得守着我,我要是发烧了,你得给我喂药,我要是踢被子了,你得给我盖回去!我是你老子娘,你伺候老婆子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你得把老子娘伺候舒服了,否则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