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久久不曾言语,她只是沉默的看着花无双。
过了好半晌,才扯了扯唇,用苦笑掺着嫉妒的口气道:
“花无双,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花无双闻言,查看白依依伤口的动作一顿,面上的神色却是毫无变化,她道: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羡慕我娘生我时难产,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曾如你们一般,在母亲的怀中撒娇?”
“还是羡慕我一直心惊胆战,忧虑着什么时候陛下便看我花家不顺眼,要对我花家动手了?”
“要说羡慕,也该是我羡慕你吧?”
“毕竟,我的未婚夫可是从小到大都围在你身边的啊。”
花无双面容沉静,说话时的模样十分随意,似乎果真就是这般想的。
她边说,手上也不曾停下,当她这番话说罢,也已然给白依依包扎好了伤口。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便施施然的在白依依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而白依依在花无双说话时,便已然不曾开口了,她只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花无双,似乎是第一回知晓,原来花无双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容易。
白依依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面上是难以遮掩的笑意。
花无双见状,暗中点了点头。
方才在白依依说出第一句话时,她便已然意识到了此刻白依依的心理上是出什么问题了。
她当然不会那么圣母的去救一个曾经要害死自己的人。
可当她蹲下身去,看见了白依依手里拽着的一片明黄色的衣角,她眸光微沉,便改了主意。
明黄色、暗纹、龙的配色绣花……
这是大坤皇帝龙袍上的一角,并且,瞧那纹路,应当是被刀割裂的。
纵然钱书良对大坤皇帝说不得多少尊重,可毕竟是一国皇帝,哪怕是被他催眠了,他也不会任由旁人随意的割裂龙袍。
这衣角定然是皇帝主动割下来给白依依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皇帝为什么会主动的割下自己不可冒犯的龙袍上的一角,交给了白依依?
而白依依,又为什么会带着这一角的龙袍出现在了与她一道的天牢之中?
唯一的解释,便是白依依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皇帝的人。
花无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白依依,眼中满是思量。
白依依忽而开口道: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出去了,很快,你们就会大获全胜,这一切都将结束,炼狱也终将回归光明。”
说这番话时,她始终看着花无双,眸光灼灼。
花无双听闻这话后,却是低头沉吟了片刻,而后复又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白依依的视线平视,好一会儿后,她才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认为,我该知道些什么?”
花无双与白依依二人的视线交汇,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花无双率先移开了眼眸。
她沉默的坐了回去,眼中满是思量,似乎是知晓了些什么。
两人就此不再开口多说些什么,天牢之中一片静谧,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花无双靠在桌案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白依依站在她的身侧,见天牢的门忽而被打开,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逆光而来,又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花无双的身前,将陷入昏迷的她,轻柔的抱入怀里。
冰冷的盔甲刺激的花无双瞬间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忙奋力挣扎,待那人无奈只好将自己放下来时,花无双与他四目相对,眼中一片惊喜之色。
“小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