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戎之从他的小药箱里拿出一支药膏递给她。
“这伤口怎么伤得这么深,涂这个祛祛疤。”
白慕时接过药膏,垂了垂眼帘,“我自己用树枝划的,为了保持清醒出去求援。”
古戎之听完,动作忽地就僵住了。
一个小姑娘火灾逃生,还有勇气用树枝把手臂划成那个样子,出去求援。
她和何景渊都是狠人,真配!
绝配顶配天仙配!
何景渊听完,心头更是一阵抽痛,身子不自觉地朝着她挪了挪,好像这样她就可以不疼了。
光是想起初遇那天她的样子就心疼得不行,那样的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在阿时身上了。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周围一片静悄悄,却听一阵铃声响起。
“什么事?”
何景渊修长的手指抓着手机。
空气里一阵静默。
“今天要去看蓝狮决赛?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说?”
何景渊清冷的眉间起了褶,仿佛听了件令他头痛的事。
古戎之听到“蓝狮”两个字,耳朵都要变长了,贵重的仪器收拾地漫不经心,眼睛滴溜溜转着注意着何景渊的电话。
蓝狮诶,圣都最强的篮球队,球迷心中的天选之队,黄牛都被催到不敢出家门,怕被买不到票的粉丝活活撕了。
古戎之双眼巴巴地朝何景渊看过去,迫切地想多听到一些消息,像一只等待骨头的哈巴狗。
“你走不开让我去找别人?这个时候能去哪里找人?”
何景渊眉头越皱越紧,语气里的愠怒变重。
话落,古戎之十分贴心地屁股歪了歪,“无意间”出现在何景渊的视野,眼神却状似随意地落向了别处。
白慕时在一边听得坐立不安,眼神慌乱得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气的何景渊她有点怕怕的,索性起身打算偷偷溜走。
何景渊余光里瞥见她佝偻着背,轻手轻脚地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就要跑,赶紧声音加重道:“你说阿时吗?她在。”
听到自己被cue到的白慕时:“……?”
白慕时保持着佝偻的身姿,扭过头睁大双眸看着何景渊,一手抬起来指着自己,嘴型做出一个夸张的“我?”
她可老老实实的什么祸都没闯,跟她有什么关系!
何景渊扭头表演了一次大变脸,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眉目柔和地看向白慕时,面上还有几分为难的样子。
“阿时,公司临时安排我去看蓝狮球队的比赛,但是我助理有工作走不开,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机智如古戎之,赶紧抓住时机挺直脊背,完全挡上何景渊的视线,嗓子还清咳了两声,疯狂提醒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跟蓝狮沾边的事,什么他都愿意做!
何景渊眼前倏地出现一颗大头,完全看不到他的阿时,脸色一沉,一记眼刀飞过去将古戎之剜得颤抖,这才怂怂地缩着脖子躲到一边。
白慕时闻言慢慢直起身子,面色恢复如常。
她的课取消了,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不懂篮球,去了也看不出什么。
白慕时措着词想拒绝,还没待她开口就听何景渊接着道:“公司上个月签的蓝狮,现在正是决赛的关键时刻,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何景渊说得可怜巴巴,白慕时的拒绝计划流产,垂头沉吟了几秒,“嗯……那好吧,几点出发?”
何景渊眸底闪过得逞的光芒,嘴角微勾,“二十分钟后。”
“那我去准备一下”,白慕时转身上了二楼。
另一边,被挂掉电话的沈于淳满脸疑惑,何总刚刚在说什么,他不是在汇报新竞拍下来那块地皮的事吗?
他说的什么看蓝狮决赛,不是早就拒绝了吗?
自己还因此挨了顿骂,说以后别拿这种事情来烦他。
沈于淳锤了锤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个消息。
【今天我和阿时去看蓝狮决赛,你安排一下,别透露风声出去。】
沈于淳看着手机发呆,脑子凌乱中。
古戎之一个人在客厅里收拾仪器,嘴里不服不忿地嘟嘟囔囔着。
“堂堂何氏财团的大总裁,说什么公司安排他去看比赛,助理还有工作走不开,这种鬼话也能说得出来,脸都不红的。”
“我好歹也跟他认识五六年了,还比不过一个才来两个月的小丫头,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楼上,白慕时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运动装换上,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短款白绿粗条纹polo半袖,下身是一条白色运动短裙。
头发束成一个高马尾,显得她灵气十足,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活力。
脸上未施粉黛,嫩白的皮肤却衬得她更加清纯,好似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
白慕时满屋子扫了一圈,拿了些纸笔放进单肩包里就下楼了。
何景渊换好了一身衬衫西裤,长腿交错着靠在车边,裤线熨烫得笔直,一直垂到铮亮的皮鞋上。
早饭后就一直在想今天有什么借口可以和阿时待在一起,脑海里搜索了无数个理由,忽地想起沈于淳低着头挨骂的样子。
嗯,这家伙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抬眸望去,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徐徐走来。
不同于平时的休闲穿搭,今天的白慕时整个人都散发着向上的朝气。
清丽白皙的小脸,匀称修长的美腿,一走一动间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若隐若现,即便掩在宽大运动套装下也盖不住她完美的身材。
还能有人把运动装穿出这种诱惑的味道……
何景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底愈发幽深,某种不可言的情绪急剧聚集起来。
“我准备好了。”
白慕时抿着嘴笑,眼尾都染着淡淡的笑意。
“好。”
何景渊嗓音低哑,勾着几许魅惑性感,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修长的指节垫在车门框上。
白慕时就着他手的位置,低身坐了进去。
车子开上蜿蜒的路径,两旁的郁金香整齐地挺立着,沐浴在阳光中,一直到小路尽头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