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渊对这两个老古董讲不通道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时机还未到,确定关系以后我会带她回去的,你们现在这样会吓到她。”
何正涛一听更气了,拐杖直接戳上了他的腿,“时机还未到?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带去小隔间里……做那种事了,还不想负责吗?”
何景渊撤后他的腿,不耐烦地解释道:“那是假消息,我只是在里面喂阿时吃草莓,没做别的,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这一句解释完,一向没什么脾气的何景川也耐不住,上来踢了他一脚。
“你还狡辩,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带上个红印子多扎眼,在外面就敢乱来,你怎么这么粗鲁!”
何景渊简直气到没表情:“……”
舌尖抵着后槽牙压抑着怒火,在他们面前气呼呼地踱了几个来回。
这两个老古董年纪挺大,懂的还不少。
见他们固执地完全认定的模样,他也懒得解释了,沉着脸直接下手赶人:“现在!立刻给我回去!不然我保证你们见不到她第二次。”
何景渊赶着他的亲爹亲哥下了一楼,连带着拎起了亲侄女一起推出门。
何正涛出门前扒着大门框不忘补充一句,“小白啊,下个月是我七十大寿,记得让景渊带着你过来参加聚会啊,伯伯我给你准备礼物!”
然后人影迅速消失在门口,唯留“礼物”两个字久久地在空气中飘荡。
客厅门后,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小戴满眼阴翳,手指抠着门框,抠到几乎指尖出血。
预想中的家人劝退没等到,却看到了他们吊足了气儿讨好白慕时的样子,这让她心里嫉妒到发疯。
当天晚上,蓝狮比赛的盛况新闻里,还夹了一条服务生的视频新闻。
一个身材丰满的女服务生,穿着暴露的衣服,领子大敞露出了白花花的胸口,脚下踩的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向旁边倒去,包臀裙底风光一览无余。
被场边观众嘲笑后,她扯着脖子呜嗷一通乱吼,随后在场记者像是下锅的饺子,蜂拥着向场外跑过去。
视频有部分打码,全程消音。
视频结尾显示该服务生被高级赛事圈的所有服务组封杀,个人也因为造谣传谣造成重大恶劣影响被警局传唤。
白慕时洗完澡后,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一个好友申请。
来自易澈。
白慕时歪头想了想他是怎么拿到自己号码的,然后记起是自己打的急救车电话。
毕竟是何同学公司的球队,多了解一点也无妨。
申请通过后,易澈很快发来了新消息。
【我成功活下来了,跟恩人说一下。】
白慕时轻哧一声,抬手回复一句【但愿不是厌恶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靠在病床上的易澈,脸色苍白,看着这条消息怔了怔。
【我的计划?为什么这么说?】
易澈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来回复,又补充了一条【虽然我没拿到律师资格证,但我誓死捍卫你猜测的权利。】
因为你猜对了。
厌恶虽不至于,确实破坏了他的计划。
白慕时再去到剧组实习的时候,发现余三分已经开始用大酒杯喝茶了。
看到她进来,余三分兴高采烈地从抽屉里拎出一个空酒杯,在里面哗啦啦地倒满了茶水。
白慕时见他动作这么豪放,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喝茶不是都一口一口地品吗,怎么突然用起酒杯来了?”
余三分将倒好的茶推给她,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是楚杰提醒我的,喝茶的形式不重要,感受才重要,多喝一点感受才好。”
说着,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下去。
白慕时捏着杯沿摩挲着,眼中掠过一丝暗光。
她的二十万,在招手了。
剧组开工,白慕时特意剩了半杯茶水,拿过旁边一本杂志盖在上面,就出去了。
盛夏拍戏实在磨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大家吃好饭都去休息了,白慕时磨蹭到最后一个吃完。
回到桌边,果然发现酒杯上盖着的杂志,放置角度有了细微的变动。
白慕时把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偷偷把手机放在腰包里,用剧组的肥大马甲盖住,然后伏在茶桌上假寐。
十几分钟后,有四只肥壮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相互配合着把她扯起来,放到一个担架上。
又在担架上面铺了很多衣服杂物把她严严实实地遮上了。
担架晃晃悠悠地启程,白慕时扒开一道缝隙,视线瞄了瞄担架前后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暗暗记下了行进的路线。
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进了一个影视城里近乎废弃的一个房间。
房间明显是被人重新布置过,里面到处结着蜘蛛网,墙上插着火把,地上还有没烧完的木炭。
虽然布置得很逼真,依然可以看得出用的都是剧组里的道具。
窗子被厚重的黑布遮盖住,门一关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线,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到一边扭开了灯光,在黑暗中幽黄地洒下来。
担架被放到地上,两个男人走过去与那个清瘦的男人汇合,站到了一个长椅前面的木桌旁。
桌上放着三桶泡面,叉子立在上面叉紧了纸盖子,三个男人动作统一地每人端起一碗泡面吸溜吸溜地开吃。
泡面盖子掀起的一瞬间,飞扬在空气中的灰尘都裹上了泡面味。
几个人边吃边交谈着,动作娴熟地好像每一天都是如此度过的。
“大哥,你今天接的这活儿有点吓人啊,这要是不小心搞出事了,咱们几个都要进局子的。”
“是啊大哥,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咱们要么给人送回去吧,我……我害怕。”
“钱我都收了,没有反悔的余地,反正也不是来真的,意思意思就行,拿了钱晚上就不吃泡面了,吃烤肉!”
两个小弟听完,面色一喜,齐声同喊:“是!大哥!”
白慕时眯着眼,顺着幽暗的光线观察房间。
里面布置的像是一个古式牢狱,专门用来严刑拷打的地方,不知道这群人在撺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