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渊对她的主动很是意外,怔愣了一瞬后,手臂圈上她的腰身,脚下迈开几步,身子一转将她一整个压上了床,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两个人交颈相缠,吻得难舍难分,意乱情迷间,白慕时甚至放弃了一直坚守的底线,任他予取予求,没再阻止他愈发放肆的动作。
心底的欲念昭示着,她很爱他,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意念沉沦中,却有人逐渐清醒了过来。
何景渊抬起头来,一双沁着情欲的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她,面上是化不开的柔情。
白慕时感受到他的动作停下,掀开了眼帘,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疑惑回视着他。
却听他暗哑到极致的声音,“阿时,还有两天我们就是夫妻了,我可以再等等。”
强取豪夺已经令她失望透了,他想做些什么挽回一些他的形象,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爱她,尊重她,想保护她的。
白慕时听着他说还有两天,忽地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化成眼底盈润的水光。
可她,明天就要离开了。
这一瞬,她甚至有些厌恶自己做的决定。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他了,会很失望很难过,很痛苦吧。
可是他们就这样步入婚姻,面临的问题会更多,更棘手,没有一次彻底的清醒,他们是没办法修正错误,继续走下去的。
美眸阖上,眼角泛起一抹晶莹。
何景渊垂头吻上她的眼角,浅笑着靠近她耳侧,“老婆,再过两天,我就可以这样叫你了。”
“老婆,老婆,老婆……”
那晚,何景渊在她耳边叫了很多次“老婆”,抱着她沉沉睡过去后,才得到她低低的回应,“老公。”八壹中文網
他却没有听到。
隔天,他们再一次去到了白梨。
他们每次出门,都有很多人在远处跟着,上次去白梨的时候,各个出入口都有人把守着,而这次守在各个门口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
下车前,白慕时在何景渊怀里赖了一会儿,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缠着他绵长一吻后,看着他饱含深情的眸子,认真地说了句,“阿渊,我很爱你,给我些时间。”
何景渊直觉今天的她有些反常,但想到这几天他们的相处都很愉快,还是稳了稳心思,拨了拨她颊边的碎发,落下一声柔柔的“好。”
然后去了街对面的咖啡厅等她。
白慕时下车后,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制住心中翻涌着的不舍,眼神坚定地向着白梨走去。
和宋麦碰头后,接过她手中准备的衣服换上。
递给她一封信,让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去楼下的餐厅和几个客户见面,装作她的样子拖延一些时间。
自己则躲过了重重监视去跟接自己回国的人碰头。
出了大楼,白慕时一路急奔着到达附近的一幢大厦楼顶,上面停着一架直升飞机,靠着机身带着几分痞气的正是苏沐丞。
白慕时走近后,微张着嘴诧异道:“怎么是你来接我?”
苏沐丞走上前来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直升飞机,语气透着几许愠怒,“你应该庆幸不是爷爷亲自来接你。”
她托宋麦给苏沐丞发了邮件,让他派人过来接她,没想到他亲自过来了。
不过这个嘴毒心软的哥哥向来对她宠爱有加,也不难猜到他会过来,只是她离家太久,对家人的保护和庇佑都有些陌生了。
为了躲爷爷的眼线,她很少联系家人,自食其力地过了这三年半的时间。
终于还是到了回去摊牌的时候了。
白慕时坐上直升飞机,强忍着巨大噪音带来的不适,隔着玻璃窗向下寻找那家咖啡厅的位置,想再多看几眼。
她深爱着的男人,正在里面等她。
突然上涌的泪意一次次模糊她的双眼,在起飞很久后还扒着玻璃窗向下看,用力到指尖泛白也不松手,好像再用些力就能看清楚似的。
原本还在扯着嗓子唠叨她的苏沐丞见状,也逐渐收敛了声音,叹了口气,转而思考回去以后怎么帮妹妹跟爷爷交代。
另一边,何景渊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锥心的痛意,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徘徊在咽喉中,有随时冲上来的趋势。
这无端的痛楚令他十分慌乱,下意识地就要寻找白慕时的身影。
隔着宽阔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海,隐约可以看到对面餐厅里,她在和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交谈,看样子像是在见客户。
他答应了要等她,给她些时间,现在就不能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将她带回来。
何景渊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和身体的不适,逼着自己在这里等她。
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打电话过去,询问对面负责看守她的人,目前情况如何。
反复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白小姐在见客户,没有异常,他也只好继续等下去。
过了两个多小时,宋麦见对面的何景渊已经走出了咖啡厅,在街道对面徘徊着,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额间不禁泛起一阵冷汗,心虚地垂下头躲避他过于火热的视线。
如坐针毡地等到了三个小时,白慕时交代她可以出去送信的时间,宋麦如蒙大赦般捏着信走出了餐厅。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大楼里不断有人出出进进,宋麦裹着白慕时的厚外套,毛线帽,带着口罩向街道对面走去。
看到对面的何景渊已经站在车子边,等待她的走近,宋麦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境地。
何总是会怪罪她办事不力,临阵倒戈,还是如学姐说的会理解她……
还没等她想出个结论,耳边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一阵巨大的热浪袭来,将她掀翻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街对面的何景渊看着顷刻间拔地而起的滔天火舌,吞没了他心爱的小人,额间青筋暴跳,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什么,声音却被对面的爆炸声吞没。
何景渊眸子被血染红,不顾奔腾的车流,疯狂地向喷涌着的大火奔去。
终于,那股徘徊在喉间的血腥上涌,化为一片猩红喷洒而出,扑在脚下的路面上,溅到他的衣裤上。
而他,双眼瞬间漆黑一片,身体无力地倒下,横在了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