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锋的回答，李建成心中是惊恐，李世民心中则是大喜。
之所以兄弟二人是不同的心境，原因就在于两人的思想。李建成可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易的降服秦锋，降服不了秦锋也就意味着秦锋背后的学派根本不能为自己所用。
而秦锋背后学派的实力有多强大，看看大炮火枪的威力就知道了，河北世家，已经不止一次暗地里建议李建成登上大位后立即毁弃这些奇技淫巧之物了。理由也很简单，这些物事有伤天和，于万民不仁，毁弃火器是大大的仁政。
可以这么说，李建成和秦锋在思想上有着天然的隔阂。
李世民则不一样。
没错，李世民确实出身贵胄，但跟随在杨广身边为质，又在云定兴军中摸爬滚打。相比起还是维系着唐公府颜面的世子李建成，李世民从十一岁起就开始经受世态炎凉，见多了世间百态。
李世民并不介意世上多出一个学派，只要这个学派的思想于他治国有用。而秦锋背后的学派，在李世民看来治国可真是有大用。
相比起儒学那一篇篇空泛的大道理，秦锋脚踏实地的干事才是李世民所推崇的。而且看看秦锋在河东干出的政绩，李智云可是在给李世民写的信中说道，五柳先生所说之桃花源，都不如河东之气象。
尤其是秦锋主政京畿建设兵团后，开始在建设兵团里推行蒙学、小学、中学、大学四大教育阶段，不同教育阶段编写不同的课本。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成绩，因为大学的毕业生都已经被建设兵团内部给瓜分完了，但是，这种分阶段的教育体系却让李渊很推崇。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四个教育体系里的大学阶段，学生可根据自己的兴趣报考专业，目前分为政、工、农、商、兵五个专业。李世民可是很清楚，李渊对于政兵两个专业看得极重，政培养官吏，兵培养将校。也就是说，相比较以往的官学和民学，建设兵团的这种教育体系更专业化，更能摆脱世家的控制。
一想到天下官吏和将校都不再受世家的控制，李渊那不是一般的兴奋。同样的，李世民也很兴奋。
不过秦锋在建设兵团里办教育这事李建成虽然知道，但知道得却不清楚，直到现在，李建成和投靠他的世家都还以为建设兵团里的学堂，就是招揽工匠而已。
车马辘辘，很快就赶到了平阳城。
平阳和蓝田一样，也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兵造中心，这里也是一个新兵器的试验地。
之所以来这里，其实是验收一种武器，那就是带底火的子弹。
当初李渊拿出那本册子后，秦锋就知道，自己的那盒摔炮恐怕也落在李渊的手里了。罢了，还是将摔炮的土法制造工艺给献上吧，至于这个时候的工匠能不能作出来，就听天由命吧。
当然，一同献上去的还有汉阳造的制造方法。
其实秦锋并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这个时代的没有成体系的化学工业，就算能造出带底火的子弹和配套的汉阳造，那产量想想也有多低。还不如继续培养工匠，将燧发枪的产量更进一步扩大规模。
然后，秦锋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李渊从哪里找了一大批的道士，和工匠们一块研发，在炸残了二十多个道士工匠的前提下，愣是开始小批量生产出了摔炮里的装药。
幸亏秦锋的一再提醒再加上优良的救护体系，不然就不是炸残二十多个人了，而是不知道要炸死多少人了。
秦锋后来一打听，这些道士全都是炼丹方面的好手，都是被袁守城用急信给招来的。秦锋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忘了，这个时候道士中的炼丹狂，恐怕还真有后世高中阶段化学的水平，只要给他们讲清楚了理论知识和工艺流程，以他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动手能力，搞出来还真不是难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帮子道士竟然还将土法生产硫酸规模化了，而且还有混蛋无师自通的开始尝试制造硝酸了。
反正秦锋看着那被炸得凄惨的实验房是很无语的。
前世那个世界唐代的道士在化学领域有什么成就秦锋不知道，但这个世界大唐的道士，秦锋发现，其实许多理论这些道士都懵懵懂懂，只是没有体系化，他们知道很多化学反应，甚至还知道其中的原理，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合适的言语述说出来。
而秦锋给了他们的，恰好就是如何用合适的语言来描述。
相比起兴奋地去试枪的两兄弟，秦锋却是看着一本厚厚的书，这是这些道士们在兵造里用自己的血与汗书写出来的一本物理化学书，秦锋慢慢地看过去，可以这么说，这本书里的很多知识，已经是高中甚至摸到大学的水平了。
翻着翻着，秦锋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因为一些混蛋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引天上的雷电下来为己所用了。不仅如此，有的道士在研究孔明灯的飞天中，提出可以将这种升天之力来带动织机了。
这帮家伙，不会真的搞出蒸汽机来吧。
秦锋越看越心惊，因为后面还搞出了火箭，更恐怖的是，这帮子道士还竟然真的用火箭发射了一只老鼠上天。虽然火箭的发射剂是黑火药，老鼠最后也被炸得尸骨无存，但这帮道士却验证了一点，那就是老鼠能上天人也肯定能上天，就是怎么保证能安全落下别被炸死或摔死了。
不行，得缓缓。
就在这时，试完枪的李世民兴冲冲地赶了过来，看着似乎被什么吓到了的秦锋，李世民愣了愣，这个妹夫看到了什么东西啊，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李世民凑了过去，秦锋的书页还没翻过去，正好是火箭发射老鼠的篇章。
“什么，他们竟然把老鼠送上了天？”李世民惊呼起来，一把将书从秦锋手里抢了过来。
仔细看完后，李世民又惊喜又遗憾地道：“可惜了，老鼠被炸死了。唉，要是老鼠活下来，那不意味着这种什么火箭也能将人送上天，人就真的在飞天？姐夫，原来你说的飞天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