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巨响声中,一片尘土飞扬。
萧杉和檀越站在瓮城的城楼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那尘土弥漫的一切,在发觉唐军统帅应该是李秀宁后,乖觉的两人顿时知道前面的那个城楼不安全了,立即都退到了瓮城城楼,城防指挥就靠亲兵跑腿算了。
尘土渐渐的散了下去,当樊城的北城露出了被轰击后的真面目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高大的北城楼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只剩下几尺高的土墙在诉说着凄惨,没办法,五颗百斤混凝土球砸过来,只是夯土砌就的城楼又怎么顶得住。
至于其余地方,凡是被命中的夯土夯得结实的算是挺住了,只被砸得垮塌了一个陡坡出来。不结实的,直接被混凝土球给砸穿,出现了一个大豁口。
至于有多少梁军葬身在刚才的这波砲车轰击中,不知道,只看到一些血肉沫和破碎的衣甲还混杂在土上。
一刻钟后,第二轮砲车的攻击降临。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同时伴随着轰隆声,樊城北城的被混凝土球第二次命中的地方大片大片的垮塌下来,造出了好几个斜坡。甚至一个地方垮塌的太厉害,连前面的护城河都给填了差不多五分之一。
“给本帅继续砸,吃晚饭前,本帅不希望看到这片城墙还立着!”李秀宁冷冷地道。
“喏!”
安排好了护卫砲车阵地的人马,李秀宁就带着也都有点惊到的唐军众将回营了。
萧杉和檀越正在收拢北城的梁军,挨了唐军那砲车两轮后,看着北城垮了大片,尤其是那混凝土球砸在城墙上引发的晃动,真让人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即使这些梁军可以说是百战老兵,都难掩心中的恐惧,不自觉的从城墙上溃了下去。
“死伤多少?”萧杉微不可察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檀越好不容易将有点发抖的手控制住后低声道:“死伤不多,也就几十人而已,但都尸骨无存!”
萧杉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尸骨无存,难怪这些老军都溃了下来,这种死法还真的让人顶不住。
没等萧杉和檀越继续说话,又是一阵“轰轰”声,一枚混凝土球砸穿了半塌的城墙并且崩碎了开来,其中一大块更是向着檀越和萧杉这边飞了过来,直接将好几个梁军给砸翻在地,其中一个更是半边脑袋都不知去向。
看着那几个死状极惨的梁兵,萧杉和檀越的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看着周围都是一脸惊惶的将士,檀越低声道:“大都督,得赶紧让将士都退下来,这种死法,太伤士气了。”
萧杉点点头道:“你去办就好,还有,赶紧在城内修一道矮墙出来。妈的,李秀宁这个疯女人,我们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是,大都督。”
至于出城去摧毁唐军的砲车,两人都没有提,因为单雄信的下场告诉了世人,想去偷袭唐军砲车阵地的下场是什么。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当唐军大队人马开出来时,看着成了斜坡的樊城北城都惊叹不已。昨天砲车的轰击虽然让二十台巨无霸配重砲车都报废了,但也将樊城的约莫一里长的城墙给砸成了土坡,甚至连护城河都给填了不少。一些还屹立在斜坡上的混凝土球,似乎还在诉说着昨天它们做下的丰功伟业。
床弩、砲车和火炮迅速建立起各自的阵地,测距兵、斥候和旗语兵也迅速登上了望楼车。
很快,望楼车上就有旗语打了起来。
“元帅,土坡后面有敌人阵地。”旗语校尉道。
李秀宁对着李道玄招了招手,李道玄赶紧过来,当然,是一脸苦相过来的。从其余唐军将领那同情的脸色可以看出,李道玄应该要挨训了。
果不其然,只见李秀宁一个爆栗敲在了李道玄的额头上道:“小家伙,看阿姊教你,什么叫做强攻!”
言罢,李秀宁问道:“能给炮兵测出土坡后敌人的距离吗?”
旗语校尉闻言亲自用令旗打出了旗语,不一会儿,旗语校尉道:“元帅,距离约有一千一百步。”八壹中文網
“给炮兵阵地发信号,准备就绪就立即开炮,十轮!”
“喏!”
很快,炮兵阵地就接到了旗语。
李秀宁这次出征,可是整整带了一百门火炮。本来洛阳驻军的火炮是没有这个数量的,但李秀宁是谁,毫不犹豫的将洛阳城头和周围几个关城的城防炮也给拆了下来,有胆子追究的李渊目前不管事,李世民是没胆子追究的。
很快,一门门火炮迅速调整好了射击诸元,迅速的填好炮弹上好药捻,尖锐的哨子声中,炮兵们将火把一伸点燃药捻。在“嗤嗤”的声音中,药捻迅速燃到尽头,“轰”的一声雷鸣,炮管猛地往后一退,一团烟火从炮口喷出。
拉开炮闩,用铁钩钩出弹壳,再次填好炮弹关好炮闩装好药捻,迅速用火把点燃药捻,然后重复。
一团团焰火在土坡后面炸开,雷鸣般的声音震天动地,连大地似乎也在微微的晃动。
“武刚车掩护工兵架桥。”李秀宁淡淡地道,“床弩和砲车做好覆盖土坡的准备。”
李靖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这种攻城方法,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从李秀宁的打法可以看出,李秀宁是打算平推,字面意义上的平推,连城墙都给直接推平。
就在唐军武刚车掩护着工兵行进到离护城河只剩不到五十步的时候,只听对面一阵鼓响,然后土坡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梁军,他们一个个灰土满面手持弓弩,也不知道在土坡下面埋伏了多久。
就在这些梁军弓弩手疯狂射箭的时候,唐军床弩阵地和轻砲车阵地上尖锐的哨子声也响了起来。
数不清的床弩和碎石将土坡瞬间覆盖。
惨嚎声惊天动地,残肢断臂落了土坡一地,汩汩的鲜血将土坡洗刷出了无数的小沟流淌下来。
李秀宁右手持着马鞭轻轻敲着左手心,早就防着梁军在土坡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