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要去北平府就任辽东大都督的消息传出来,朝堂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风波,但传到河北后,河北中北部的世家都要疯了。
没办法,秦锋割他们的肉割得太痛了。
秦锋当初在河北任职没多久,还是和柴绍一起干的。但就是秦锋打下的基础,本来是归世家操控的河北盐价被秦锋打下基础的长芦盐场硬生生给打崩。如果只是打崩了河北省的盐价也就罢了,还将世家在草原和辽东的食盐生意也都给抢了去。
食盐也罢了,秦锋在河北中南部一手打造的沟渠塘灌溉体系成型后,这些由建设兵团掌控的地域就没有歉收过,导致世家控制地盘上的人丁大量难逃。世家最后不得不减租减息,才让人丁大规模南逃的情景消失。
即使如此,河北世家的手里仍然控制了不少于三百万的人丁,而河北中南部朝廷在册的人丁,也不过才四百余万。光从人丁一项上,就可见河北世家势力的根基深厚。
当然,从这人丁一项上,也可见杨广时期河北人力资源的丰富。也难怪光是河北一地的资源,就支撑了杨广一大堆作死的行动,比如东征高句丽和修大运河。
即使经过杨广的作死,再加上隋唐乱世河北连遭大战,竟然还能有七百万的人丁。秦锋都只能感慨,幸亏这里是平行世界,如果换做自己前世的隋唐,河北已经是千里无人烟了。
只能说,这个平行世界南北朝时期两边君主的惺惺相惜,使得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屠杀事件。南北朝这个乱战时期,反而让人口大爆炸了一波。
贞观元年八月,平阳郡公领工部尚书、天策府右卫大将军加太子少傅秦锋,正式就任辽东大都督。
范阳卢家,乱做一团。
由不得卢家不乱,辽东大都督的驻地就在北平府,范阳可就在北平的嘴下啊。卢家可忘不了,卢家对河北海盐盐场的掌控是被谁给干掉的。更别提这位平阳郡公搞得各种工坊,那里给匠人开的工钱,使得不少佃户都不愿种田而是南逃进入工坊了。
卢家也上门要人过,因为这些佃户按道理归卢家管的,朝廷无权插手。但问题就在于,继承了秦锋政策的裴仁基可是很清楚秦锋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政策,更清楚李渊要一个什么样的河北。
所以,卢家除了吃哑巴亏还是只有哑巴亏了。
卢家老太公坐在大厅里,周围卢家各房都大气不敢出。大气不敢出的原因是,刚才卢家上下商议了半天,愣是商量不出一个能够将秦锋赶走的法子。
用武力?得了吧,秦锋本身就是大唐有数的猛将,更别提跟着秦锋一起来的,还有三千天策军。
用智力?算了吧,要是智力能压秦锋一头,卢家还会连盐场都保不住?
用谗言?更算了吧,朝堂上敢给秦锋上眼药的,信不信会被李渊、李世民加李秀宁来一场超级混合三打。李渊对秦锋这个女婿的爱护是有目共睹,秦锋和李秀宁的情意更是别说,
李世民?不用考虑他的意见。李世民要是不信任秦锋,李秀宁会告诉李世民,什么叫做姐弟的血脉压制。
可以说,秦锋当这个辽东大都督,堪称金刚不坏之身。任期不到或者李世民没有召回秦锋的念头,就别指望秦锋能离开。
河北世家的悲伤秦锋不想去管,就算知道了秦锋只会殷勤的撒上厚厚的十层盐。不将你们这帮世家对地方的控制权给灭了,将人力物力资源给解放出来,秦锋别想做到将整个大唐推进工商业社会的大计。
此时的秦锋正在大都督府内接见一干将领,有熟面孔,更有很多生面孔。熟面孔不用说,都是娘子军,其中桑显和就在。生面孔中,有一个看起来很是生猛的,似乎众将都以他为首。
“桑将军,本督初来贵地,就不帮着介绍下同僚?”秦锋笑道。
桑显和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归德将军,虽然后来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桑显和的练兵能力可比他统兵作战更强。李艺离开北平府后,考虑到这里的重要性,李渊特地将善于练兵且也是沙场悍将的桑显和给调了过来。
桑显和起身,开始一一介绍诸将,走到那秦锋格外注意的生面孔时桑显和特意清清嗓子道:“大都督,这位是阚棱,是吴国公杜伏威的义子,曾是江淮军第一猛将!”
如果说秦锋对隋末群雄除了李家外还有哪人比较了解外,那就是杜伏威了。之所以了解,是因为前世在杜伏威老家旅游过,听过导游的详细介绍。
这个平行世界的杜伏威因为一直谨小慎微,再加上李渊受秦锋密奏影响很大,因此辅公佑和石观鱼先后叛乱都并没有波及到杜伏威。现在杜伏威在长安当个闲散国公过得有滋有味,还在长安城外买了块地建了个马球场,有空就呼朋唤友一起去打马球。唯一可惜的是,江淮军另一悍将王雄诞战死在和窦建德的战争中。
阚棱善使一柄近似陌刀的长刀,江淮军中,以阚棱所部纪律最好战力也最强。李世绩和李神通被苏烈打得大败时,就是阚棱领军殿后,才让两人最后收拾败军从容退走。
认识了众将,秦锋开口道:“高句丽和东突厥东庭所部都有什么大动作吗?”
“都很安稳,颉利最近不好过,听说在突利手里连吃了好几场败仗,所以突厥东庭现在也很老实。再说现在执掌突厥东庭的是叠罗支,不是欲谷设那个没脑子的。至于高句丽,听说他们的王容留和大对卢渊太祚正在争权夺利。”桑显和答道。
秦锋点点头,再次勉励了众将一番,就让众将出去各忙各的了。
见众将都离开了,秦锋看向大都督府长史李孝逸道:“孝逸,你在北平府也呆了两年多了,知道高句丽境内的粮食、布匹、食盐的价格吗?”
李孝逸微微后退了一步,虽然堂姐夫看起来很和善,但一想到堂姐李秀宁,李孝逸觉得还是站远点比较好。
“炀帝东征高句丽虽然胡来,但高句丽也没有讨得什么好。高句丽国内的粮价,相当于长安巅峰时期粮价的三分之二。盐价目前是五十文钱一斤,布价大概是八百文一匹。”
秦锋右嘴角微微抽了抽,长安粮价最高时达到了十二贯五铢钱一斗,虽然只持续了半天。大唐河北盐价现在是三分钱一斤,长安麻布一匹的价格是四十文。
也就是说,高句丽境内现在粮布盐都缺,也是,国内上层贵族还在争权夺利,怎么可能安心发展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