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又回到了北平府,听了众的报告,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由不得秦锋不满意,这段时间一共卖出去了六万石左右的盐,还有丝绢麻布三千余匹,再加上茶叶等杂七杂八的,一共换来了金银三百斤,各类草药皮毛价值四千贯大钱,还有女奴两百,童奴千余。除了这些外,还有不知道怎么计算价值的高句丽钱、新罗钱和百济钱。
看着那一库房的海东三国的钱币,秦锋乐了,对着身边的李孝逸道:“梁郡公,你还真不挑,这种垃圾都收。”
李孝逸笑笑道:“虽然这些钱都是五铢样式,且都是铁铜钱,而且含铜量不足四成。不过这些铁铜钱用的铁,可都是好铁啊。”
秦锋愣了下,让亲兵取来一贯钱,放到手里在阳光下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后道:“一分钱可以兑换这些铁铜钱多少?”
“至少三十枚铁铜钱。”李孝逸答道。
“那就不亏了。”秦锋示意亲兵将钱放回去,“正好用这些劣钱做辽东建设兵团冶铁坊的原料,培养一下铁匠。”
李孝逸愣了愣道:“呃,秦将军,你可是京畿建设兵团的大将军,难道就不能抽一些大匠来支援辽东建设兵团?”
李孝逸心里头清楚,他被调到北平府的那一刻起,他可能要在辽东建设兵团干一辈子了,当然得开始给自己的工作地争取利益了。
秦锋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去一边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李孝逸还待再说,丘行恭一把拉住低声道:“别找副帅了,丘师立因为身体不好从山东回了长安,本来都打算在京畿建设兵团养老了。但河套那边要人,副帅在京畿建设兵团里选人带队,选来选去最后只好选了丘师立,因为只有他合适。
唉,为了帮其余建设兵团,京畿建设兵团付出太多了,再要抽人,京畿建设兵团自己都要运转不开了。”
李孝逸愣了一愣,低声道:“京畿建设兵团很缺人吗?”
丘行恭呆了呆,他也很久没去京畿建设兵团了,兵团到底什么情况还真不知道,只知道缺人。
见丘行恭有点发窘,罗士信走过来道:“这事啊,某还是知道一二的。京畿建设兵团抽调了许多基层军团去南疆和山东两地,还给这两建设兵团支援了一大波的工匠。据说,京畿建设兵团工匠缺口达五千多人,将校缺额也近千人。而兵团部一年培养的工匠也不过才一千七百来人,将校才两百来人。更何况,还有年老退休的工匠和致仕的将校。
可以这么说,如果其余兵团还不能做到自己培养工匠和将校,持续让京畿建设兵团帮忙的话,秦锋再厉害也难以维持京畿建设兵团的运转了。”
秦锋放下茶盏站起身,有点无奈地道:“归根结底,还是百姓们觉得工匠地位低下,建设兵团现在培养的工匠,很多从前都是贱籍出身。普通老百姓也就是农闲时期来工坊做下工,当作额为挣钱的方式,唉。”
农民工和职业工人对比最大的缺点是什么,那就是无法胜任高技术工作。就拿冶铁坊来说,你让农民工拎着大锤帮着打铁还行,但让他们操作蒸汽汽锤,算了,估摸着这个时代的农民工还会指着蒸汽机说这是妖物。
像职业工人就不一样了,虽然蒸汽汽锤也是刚上手,但他们毕竟见多识广,稍加试手就能迅速操作。
其余建设兵团之所以向秦锋管辖的京畿建设兵团一直伸手要工匠,除了他们自己还没完成一套工匠的培养体系外,找不到足够的愿意当工人的学员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但在北平府这里,事情却很好解决。
辽东省目前能掌控的地方就北平府和涿鹿府,至于其余地方,问司马懿干得好事吧,灭了辽东公孙之后,将辽东汉人悉数内迁。结果就是北平府到山海关那一带,杳无人烟。
秦锋前世见过的唐山,现在还只是一个三十几口人的小村庄发育状态,至于大名鼎鼎的承德避暑山庄,嗯,现在只有那么几家猎户。
大唐现在的辽东行省,整个人口加起来不过才十五万,其中十万余在北平一带,两万余在涿鹿府一带,其余的都是星星点点的村落。
至于天津,滩涂一片,目前是晒盐场,就看那些盐工能不能将天津发育起来了。当然,后续秦锋也会从山东招募一些渔民过去,在那里发展滩涂养殖业。
说真的,秦锋本来以为这时候是没有滩涂养殖业的,但后来查阅了文献才知道,早在汉宣帝时期,沿海渔民就已经有了成熟的滩涂养殖技术了,主要的经济海产有:海蛎子、梭鱼、对虾、海缸。不过,现在秦锋打算加上海带、紫菜等一些可食用的海藻。至于怎么干,秦锋表示也不知道,砸钱让渔民摸索吧。
反正李世绩现在过得很滋润,登莱府附近的渔民现在驾着登莱船厂出的渔船,每一次鱼汛出海,带回来的收益至少是五千贯大钱。至于建设兵团归属的捕鲸船,每捕一头鲸,加工完毕能得钱少说也是万贯大钱。不过李世绩牢记秦锋叮嘱,那就是不要滥捕,只要鲸鱼没有成规模跟渔民抢鱼汛,一个月捕一头就行。
李世绩纳闷,为什么平阳郡公要这么干?秦锋后来的回答是,你如果要竭泽而渔,那就当我没什么都没说过。
既然李世绩过得滋润,秦锋从山东建设兵团调派钱粮就没一点心理负担。工匠秦锋不要,李世绩配合秦锋帮着招募渔民就行。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贞观三年十月。
秦锋正在北平府里批着公文,两年多的时间下来,秦锋显得更加稳重了。不过,让大唐朝廷很是诟病的是,秦锋就是不蓄须,将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
每次收到李秀宁的书信,里面抱怨秦锋不蓄须,秦锋的回信是,我怕扎疼了娘子的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批完了桌上的公文,秦锋伸了个懒腰。其实贞观三年的大唐也并不平静,一场大旱席卷关中和河东西南,大旱之后紧接着就是半个月的雨水。不过幸运的是,由于水利系统发达,大唐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就是听说草原上的突厥人很惨。
当然,草原上大旱可不意味着后面有大雨,而是意味着冬天将有白灾,而且是大白灾!
看样子,今年冬天应该会有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