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车的卧铺里，感受着车厢的摇晃，秦锋却是在看着李承乾给自己的一些公文，和建设兵团有关的公文。
看完这些公文后，秦锋皱紧了眉头，半晌后叹了口气，然后就躺下了。
大唐现在的火车并不快，拉着七个车厢跑也就勉强一百四十里一个时辰，长安到洛阳的铁路八百里，慢慢跑吧。
吃过午饭后从洛阳出发，到了长安已经是繁星满天。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看着车站外面繁忙的夜市秦锋和李恪都是目瞪口呆，下西洋出发前，这里可不是这番景象啊。准确来说，这里应该还是一片荒芜，除了拉客拉货的马车外，是看不到太多人烟的。
早从上海快马回长安后转身又来迎接秦锋和李恪的李秀宁倒是见怪不怪，大唐这几年变化得很大，尤其是秦锋找到了残存的墨家后。蒸汽机在他们的改良下，虽然功率没增大多少，但重量却减轻了不少。而且他们在修铁路方面，更是提供了不知道多少的帮助。
“这里看来要新设一个县了。”在一个小吃摊面前坐下来，秦锋点了一份糯米肉丸道。
“没想到在长安，也能吃到糯米肉丸。”李秀宁笑道。
很快，两个小蒸笼被端了过来。
夹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李秀宁吃下后道：“嗯，还是没有在岳阳府吃得地道。”
秦锋歉意地道：“娘子，这几年东奔西跑的，苦了你了。”
李秀宁捋捋鬓角的发丝道：“谁让我是你娘子，建设兵团的许多事，就算我不想出面，我那皇帝弟弟也得让我出面。”
“我说阿姊，我有这么不堪吗？”
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道。
秦锋和李秀宁扭过头一看，只见李世民黑着一张脸站在后面，旁边是捂着嘴轻笑的襄阳。
很显然，糯米肉丸不够吃的，秦锋干脆点了四份牛肉面，可惜的是，没有辣椒。
“江南的耕牛不足，我们却在长安吃牛肉面。”李秀宁斜睨了李世民一眼，“二弟，你说御史看到眼前这场景，会有多少奏章弹劾你。”
李世民没有接话，面条一上来就大口吃面，老姐这话有坑，谁接谁死。
秦锋摇摇头，傍着河西河套，长安这里可以宰杀牛肉，但江南那边，却是真缺耕牛。倒不是没有人想过从北边运牛过去，而是运过去的牛，鬼知道怎么回事，一批批的发病死了。没办法，现在江南的耕牛，还是只能用江南的牛慢慢培养，从北方运牛过去暂时别想了。
对于长孙没来，秦锋倒是不意外，因为出海的是李恪，是襄阳的儿子。
牛肉面吃完，看着繁华的夜市，李世民很是感慨地道：“还是这景色好，要是大唐天下都是这番景色……姐夫，那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怎么，宵禁不是早就取消了吗？”秦锋愣了愣，“难道长安城里的夜市还没发展起来？”
“坊墙都还没全部推掉呢。”李世民没好气地道。
见李秀宁和襄阳两人嘀嘀咕咕自顾自地去逛去了，李世民和秦锋很知趣地没有跟上去，和女人逛街，是男人的脚底板找罪受。
找了个小酒摊，要了一坛酒，再弄了几碟凉拌的野菜，吃了几口后李世民抿了一口酒道：“姐夫，昨日急报，李道宗、李世绩和侯君集三人在大非川打败吐蕃人，斩首七千余级。不过，李世绩反对继续进兵，说将士们受气疫影响太大了。一场仗打下来，十个将士至少有四个病倒。”
“侯君集和李道宗怎么说？”秦锋问道。
“侯君集倒是想继续打，但也不主张立刻追击，而是建议朝廷在西宁一带训练兵马，适应了那里的地形再去打。李道宗倒是不置可否，不过看他发回来的公文的意思，应该是赞同侯君集的想法。”李世民道。
青藏高原，高原反应是一道难过的关。
秦锋开始思量起来，侯君集的意思是接下来的几年应当是为消灭吐蕃做准备；李道宗的意思是，看情况，能灭吐蕃就灭，就算灭不了也要重创；李世绩的意思是，防着他们就好，大唐打过去吃亏太多了。
“苏定方和程知节两个人在北平府干得怎么样？”秦锋问道，“承乾小子那里的公文不多，也不知道辽东如今是个怎样的情形了？”
就在秦锋出海一个月后，苏定方卸任辽东大都督改任漠北大都督，程知节出任辽东大都督，这个任命可是让河北世家松好大一口气。原因很简单，程知节对世家的态度，比秦锋和苏定方好多了。当然，如果河北世家知道，程知节之所以过来扮好人，是为了以后割河北世家的肉更痛快的话，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松这口气。
“两个人到现在，可是从海东三国给大唐弄了八万女奴、男童女童不下十万，黄金白银折价近百万贯大钱。”李世民开心地道，“当然，一切都有赖于姐夫打下的根基，不然的话，两人也不会如此的轻松。”
秦锋点点头，也看出了李世民这次找他聊天的原因，吐蕃蠢蠢欲动，高句丽也蠢蠢欲动，一个垂涎西域和河西，一个觊觎河北。李世民现在并不想和高句丽以及吐蕃同时开战，倒不是大唐没有两面作战的能力，而是打起来太费力。
更何况，漠北也不安宁，漠南也不是真的就完全安定。
“契丹人是不是对漠南垂涎三尺啊？”秦锋突然道。
李世民点点头道：“奚人等都被契丹人要么吞并了要么灭了，不过见了颉利的下场，契丹人没敢称汗，但野心不可小觑。”
顿了顿，李世民接着道：“漠北的薛延陀虽然恭顺，但只是表面恭顺，夷男可汗听说已经病危，他的两个儿子，对大唐可都不友好，而且铁勒诸部也不是太老实。”
漠北薛延陀、辽东高句丽、漠南契丹、青藏吐蕃，感情李世民现在是头疼将哪个作为优先敌人对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