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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花朝对这非常离谱的剧本二剧情作出更多反应时,眼前骤然间变化的场景像是被泼上了油墨一般,以快速凋零的姿态,视野内所有的人物都被染上了黑色,逐渐看不清晰。
随着系统显示于她眼前的“加载完成”四个字,周围的场景才再次呈现出了实景。
“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只有丧事才会出现的香台祭品,以及明晃晃的昭示于众人的遗照,照片上赫然就是甚尔的面容。
一瞬间的情感同步让花朝忍不住跪坐在了地上,她好像正在无声的流淌着眼泪,心间是控制不住的一阵阵抽痛。
当她再次抬头注意到周围来参加葬礼的人员的面容后,无论男女,再也没有能清晰让她可以细细描摹出五官的容颜。身边好像有人在向她劝说着什么,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处于一种放空到无人能叫唤住的状态。
无处宣泄的情感让她跪坐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着支撑地面,视野里能见到的一切已经被泪水蒙蔽,模糊到只能看清不断滴落在地面的泪珠。
无声的哭泣,空洞的神情,心间麻木的刺痛。
幼妹与继子在一旁支撑着她,才没能让她彻底无力的晕厥过去。
而脑海里却是慢慢划过了很多与甚尔相处的画面,这些记忆的痕迹促成花朝下意识呼吸短促起来。
伏黑花朝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已经逝去,而从前一直长久联系的弟弟也已经与她不再联系。
现在的伏黑花朝,似乎依旧如同被打破了安全的牢狱一般,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无处遁形。
眼前的发展才是真正的伏黑花朝会经历的事情。
花朝只觉得自己像是真正的成为了这个人一般,暂时把自己其他的记忆封存在了底下。
“据说她的丈夫连遗体都没留下……”
“真是可怜啊。”
“……嘘,看过来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时常伴随着她,而花朝在常人眼里的姿态,却是不复从前的模样,她总是抓不住焦点一般,落在担忧的津美纪的眼底,就是姐姐似乎出现精神错乱了。
津美纪在帮姐姐拿东西时,姐姐的双手却会突然死死的抓住了她,然后眼神望着虚空般喃喃着:“他还没有回家,帮我去找找他好吗?”
有时则是会在餐桌上多摆放了一副碗筷,然后撑着下颚露出一如既往般的笑容,语气还像之前一般带着撒娇的意味:“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可要全部吃完。”
“姐姐……”
津美纪看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惠,却见他已经死死地握住了筷子,一声不吭。
没有办法的津美纪只能偷偷拿到姐姐的手机,朝着那个已经长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希望哥哥可以回来看一看姐姐,让姐姐不要再那么难受了。
小小的津美纪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当时正是雨夜,花朝正抱着膝盖蜷缩着,听着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雨水夹杂着青草泥土的气息,吹拂着她正裸露在外的双腿。
只穿着简单的吊带裙,感受到些许寒冷的她也只是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点。
直到阳台的玻璃门外一道无声的视线,让她若有所觉般呆呆的抬头去。
昏暗的室内突然被一道惊雷打破了寂静的氛围,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闪电,让眼前人的面容照应在了花朝的眼底。
黑色的头发,几乎颜色一致的眸眼。
并未看清晰的她忍不住踉跄着从床上走下,她小心翼翼般靠近着来人,像是生怕眼前便是幻觉般,在对方的视线下,忍不住询问出声:“……甚尔?”
眼前的身影一顿,接着花朝便感受到来人逐渐暴涨的气息。
像是终于无法抑制一般,连空气中都带着难以残喘的压迫。
已经被愚蠢无知的猴子们几乎泯灭了自己所有的良善,在决定彻底让自己蜕变的夏油杰选择了为心中的大义而作出牺牲。
首先便是自己的亲人。
屠杀的鲜血几乎让他的视野被蒙蔽,粘腻的发丝粘连在了脸庞,却依旧无法消除他此刻源源不断的渴望。
这一些还不够。
几乎看不出是鲜血还是双眼的颜色,浓郁的红色到了极致便是墨色,夏油杰看着被他埋藏于心底的人发来的信息,指尖的血液染红了屏幕,让上面的信息也断断续续的,却是清晰的到达了他此刻无比清醒的脑中。
伏黑甚尔死了,哦对,是悟杀的。
那么花朝,会哭么?
她绝对会为那个男人哭泣的吧。
一时之间手机被他徒手捏碎了都毫无知觉,指尖因为尖锐的碎片而划伤出血珠,若有所觉的他只是碾压着自己的手指,想要获得更多的痛感。
可是当许久未见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早已不是之前姿容的夏油杰还是因为对方的一句“甚尔”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粘腻到翻涌的恶意与爱意交织,让他一下子单手握住了对方几乎纤细到只要微微用力,便可掐断的脖颈。少女的双眼明显空洞无神,即使被他按压在地毯上,也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反抗的意愿。
曾经多少次想象过能够拥有她的画面,却在这种时刻可以让他为所欲为,这让他忍不住发出嗤笑。
“甚、甚尔……咳咳。”
少女即使被他掐着脖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这让夏油杰忍不住下意识握紧,氧气的缺失与脖颈上的痛楚,让身下的少女露出了脆弱又痛苦的神情。
爱了多年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几乎窒息般的痛苦面容,娇软的容颜上是忍不住无声的哭泣,感受到手掌间随着对方脖颈流淌下来的湿润,夏油杰的眼尾却是逐渐兴奋般的拉长,犹如陷入了呼吸凝滞一般,他一如既往温润中含着笑意的眸眼却是带上了诡谲色彩,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女。
他的手中掌握着她的生命,果然即使是最后一刻,她还是属于他的。
而他却是迎着少女窒息到启唇都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用空余的那只手,把少女柔弱的手掌包裹,压在了细绒地毯上。他倾身覆盖住了她,黑色的碎发与少女的黑发交织融合,两者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握住她脖颈的手微微松开,在少女喘|息时,他动作温柔地为她渡上了自己给予她的呼吸,即使在最后一刻。
她的口中也要溢满他的气息。
唇齿交缠时,夏油杰眼眸微眯,眸底里尽是少女的容颜。
然后手掌再次用力。
少女因为死亡的即将到临,开始露出下意识无意义的反抗,夏油杰却是与她的唇瓣分离间,语气缠绵的说着:“晚安。”
身下的人挣扎愈发微弱,直到再没有了反抗后,夏油杰却是松开了对方的手,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了自己也几乎无法理解的笑声。
没有血腥的死亡,她依旧保持着她最美丽的容颜。
就在夏油杰忍不住把少女逐渐冰冷的身躯抱入怀中时,一种若有若无的异样感却是让他瞬间把目光放在了少女的身上。
肉眼无法抵达的痕迹在少女的身上发生着巨大的改变,几乎没有多久的时间,夏油杰便感受到了像是咒灵一般的气息。
肆虐的空虚伴随着少女无风自动的长发,她因为执念从死亡中挣脱出了最后的灵魂。
却是转变成咒灵的模样。
身躯又再次动了起来,少女睁开的眼眸里有一瞬间被鲜血纠缠,但是又逐渐淡化成了空茫的碧蓝,她抬头与夏油杰神色不明的眸眼对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是谁?”
*
咒灵花朝的诞生一直被一种驻扎于灵魂般的执念所捆绑着,她急需寻找填补她的空虚的存在。
直到夏油杰定定注视了她很久后,才说出她心底一直渴望的话语。
“花朝,我回来了。”
褪去青涩的男人指尖摩梭着她的面容,即使时不时露出让她下意识会觉得可怕的神情,却会马上转变成熟稔的温柔。
因此把夏油杰当做了心底一直空缺的存在的咒灵花朝,愿意全身心的臣服于他。
她随着夏油杰到了盘星教,知晓了她是夏油杰身边的一位特殊的咒灵。
因为其他的咒灵都会被夏油杰吞食,化为完全没有思想的工具。
曾经想要付出自己的力量为夏油杰铲除障碍的花朝却是被对方拉入了怀中,在花朝下意识抬头看去时,对方却是不容置啄的理着她的长发。
指尖的态度尽是纵容,语气却是如同诱导一般,徐徐说着:“花朝只需要在边上看着就好。”
这么长久以来,只知道夏油杰的目的,却从未参与其中的花朝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排除在外。而她的诞生以来,眼底除了夏油杰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人,当被视作生命的人如此对待,花朝心间的想法有多绝望,便可想而知。
杰对待她,就像是在通过看着她,看着其他人一般。
所有的温柔都像是在借以她的身躯,传递给她不知晓的存在。
直到那场百鬼夜行中。
落于咒术高专的帐,夏油杰想要彻底夺取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却被对方的持有者疯癫般奋起的姿态重伤,最后更是听着他们说出了“纯爱”这一词。
粘稠的血液链接着空挡的右臂,狼狈不堪的他却是想到了被他支走的花朝。
直到与五条悟再次对上时,知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实现他的大义后,脑海中一时不知浮现的是属于咒灵花朝还是伏黑花朝的面容。
“杰——!!”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睁大了狭长的双眼,花朝迅速抵达了他的身边。花朝迎着五条悟震惊的眼神,担忧的注视着夏油杰。
而属于男人心底卑劣的占有欲,却是在看着试图保护自己的花朝,内心涌动着无比粘稠的暗意。
他们躲不过的,既然如此,花朝也是属于他的。
拥有咒灵操术的他瞬间在花朝神情凝滞时,前一秒叫着她的名字:“……花朝。”后一秒却是迅速以极为恐惧的力量把眼前的咒灵吞食进去。
被吞食前,花朝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她顺从着一直凝视着他,即使知道自己要被他吞食,也只是选择闭上了双眼。
随着花朝的消失,空气骤然死寂,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擦拭着嘴唇,神情像是陷入了痛苦又舒适的领域般,回味似的朝他轻声说着:“悟不是一直在问我咒灵的味道么?……很好哦。”
眼前的挚友明显陷入了不正常的状态中,五条悟却是捏紧了手,最终选择了给予他死刑。
然而最终未处理的尸体,却是悄然间再次拥有了呼吸。
猛然间从死亡中苏醒的夏油杰却仿佛在此之前做着一个长久的梦,梦里只有他和花朝,他们过着平凡且幸福的日子,没有咒灵更没有咒术师。
但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
在被吞食的一瞬间,花朝身上的情感同步突然就消失了,她瞬间把压入脑海的记忆重新记起,然而即将被抽离所有个人思维的力量让系统再次发出公告。
【隐藏副本到此全部结束,员工即将被传送回剧本世界。】
周围像是静止了一般,花朝正缓和着属于伏黑花朝与咒灵花朝之间的情绪波动,然后在关键时刻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她连忙询问出声:“这两个不是一个世界吧?为什么咒灵花朝会在一开始的剧本世界?”
系统并未吱声,但是花朝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结合之前堪比集合了五味杂陈的情感变化,隐约间觉察出了些许熟悉感。
难道是她代入的太过于真实?
终于在花朝愈发不耐烦的心情下,系统才愿意发出解释。
【咒灵花朝原本的结局会是死亡,但是为了给员工设置更好的身份,便把咒灵花朝抹去记忆送入剧本世界,现在的隐藏副本是希望员工了解了咒灵花朝的生平后,明白咒灵花朝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毫无缘由。】
咒灵花朝是彻底站在咒灵这边的,但是夏油杰的目的是创造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咒灵花朝却是希望世界上只存在着咒灵。这……难道是记忆抹除才会导致的偏差?
系统并未让花朝过多的思考下去,而是立刻选择把此时还是咒灵花朝状态的她传送回剧本世界。同时隐藏副本之前出现的漏洞也被系统修复完成,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物都应该正确归位,甚至不应该存在的记忆也会彻底抹除。
然而在修复的过程中,随着剧本二载入的同时进行,系统却是并未察觉到隐藏副本中因为之前的漏洞而导致世界线路出现了些许偏差,即使是被强行修正成原来的轨迹,依旧是有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比如尚未死亡的夏油杰,在百鬼夜行之后回到教中蛰伏着,却是发现了咒灵花朝彻底消失的事情。
在他阴郁着几乎是看到无用的教徒,就会选择残杀的状态下,却是听到了来自横滨的“书”的传说。
一本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书。
自此之前从未有过这种传说,甚至当他降临于横滨时,却在众人的言语中知晓了此方最大的势力港口mafia。一切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这种微妙的奇特感觉让他瞬间转变了自己的计划。
而横滨的众人却是在这一年内,知晓了一个叫做盘星教的教会,教祖会洗涤人们的一切负面情绪,甚至困扰已久的可怕存在都会被盘星教的人铲除彻底。
一时之间,盘星教在横滨声名鹊起。
*
回到剧本世界的花朝察觉到时间线是她恰好让咒灵花朝死亡的时间线。
此时她凭空出现在了五条宅邸不远处,这让她瞬间一惊,迅速往周围观察了一番。还好这里依旧是人烟稀少,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位女性咒灵正出现在此。
迅速选择返回自己领域的花朝却是在系统提示的剧本二已彻底载入中,再次戴起了自己的狐狸面具。
因此偶尔间路过的同伴们并没有察觉到正优雅跪坐在榻榻米之上的女子,面具之下的表情是如何精彩绝伦的。
剧本二中她的身份是隶属于密鲁菲奥雷家族,真·六吊花之外的第七位,没有任何属性加持,除了自己效忠的boss外,没有人知晓她的第七位守护者的身份。
察觉出入江正一开始向彭格列提供信息的boss当场就让她去接触入江正一,并成功潜入彭格列成为密鲁菲奥雷安置在彭格列的间谍。从不外露真实面貌的她因为良好的业绩表现,又被彭格列安排在了与他们有冲突的港口mafia内。
重点来了!
剧本二中的她最大的目的竟然是要推翻白兰,也就是她真正的顶头boss,所以她虽然表面是以谍中谍中谍的身份在港口mafia做事,但实则已经暗自开始组织起势力,并正在不着痕迹的获取现任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的信任。
被首领委托为港口mafia开拓更宽广的领域,也就是创建公司,在资金与人脉等地方发展的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007。
全年无休的情况让正在细细读着剧本的花朝差点忍不住捏碎手里的茶杯。
这么一对比下来,剧本一简直就是过家家嘛!!
只顾着想剧本二了,花朝在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点。
等等,彭格列,是她知晓的那个彭格列吗?还有横滨的港口mafia!!
这一次是真的控制不住把茶杯捏碎了,忽视了在一边惊呆看着她的漏瑚,花朝深呼吸了好几口。
很好,又要让她率领咒灵占领世界,又要让她在黑手党之间玩这么刺激的游戏,试问一下有哪一个反派能做到这种地步?
漏瑚不着痕迹地默默远离了花朝,不用看都能感受到花朝身上几乎具现化的黑气,这惹得刚刚路过的花御忍不住侧目。
“花朝大人是不是因为没拿到五条家的宝物才……”
悄悄对着花御说话的漏瑚一边不敢看花朝的模样一边思考着原因。
话多错多,花御没有多想,瞬间捂住了漏瑚还在那叭叭的嘴。
然后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两咒灵迅速消失在了花朝的视野范围内。
既然剧本一和剧本二已经融合,那么除了咒灵花朝外她又多了一个人类的身份,可是现在的她却还是完完整整的咒灵状态。
询问系统此处何解的花朝得到了系统的回复。
【在剧本二内的角色会默认员工为人类身份,剧本一内的角色则会默认员工为咒灵身份,请不用担心。】
“…………”真是好贴心呢。
所以她现在不仅要推翻白兰自己做首领,还要让咒灵统领世界。行啊,那她就干脆让咒灵们组建一个黑手党家族,然后再把密鲁菲奥雷吞了,最后以现代的方式把咒术界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自从体验了一番伏黑花朝的人生后,这是花朝唯一领悟出的真理。
咒术师们,时代变了:)
*
作为港口mafia的一员,花朝会在每周日回到港|黑大楼,向首领汇报自己的经营情况。
森严防备的大楼内,到处站立了身着正式制服的员工,随着大门自动开启,众人的目光一致移到了正缓缓踱步进入的女子。
白底花纹和服,紫藤花吊饰在精致的绑辫上随着来人的步伐摇曳,光从气质上来看,是一位不输于红叶干部的女性。
这位大人是被首领亲自点起的人物,虽然现在还不是干部,也不属于任何部门,但是却是最接近首领的人。
深知此情的员工们迅速一致的朝来人行礼,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飘过,女子已经步伐轻缓的走进了电梯内。
当电梯门合上后,才有阵阵窃窃私语响起。
新来的员工并不知晓来者的身份,只是看着大家的举动而感到好奇,然后向身旁的人问出了自己的注意点:“那位大人为何要带着面具?”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是港|黑员工们最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从未见过这位大人摘下面具的容貌,虽然她的身姿气势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对方是一位如何优秀的女性。
“花月大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去讨论。”
亲眼见证过这位女性的实力是有多可怕的一位员工忍不住提醒道,若不是有幸参与了一场剿灭当地名声渐起的小家族的任务,他自然不会知道这样气质优雅的女子会露出如此令人恐惧胆寒的杀意。
几乎以一人之力,冷静又迅速的把目标们玩弄于手掌,在他们绝望到站在一起时,一击必杀。
跟随出动的下属们唯一需要做的只有清理当时地面上的尸体残肢,甚至在发现漏网之鱼时,那位尚且活着的人却是露出了怎样生不如死的面目。
像是在脑内发生着十分可怕的地狱一般。
因为,花月大人的异能力,可是……
在处于大楼的最顶层,管理最为森严,保护措施极为繁多的地方,坐落着首领的办公领域。地面一路铺着细绒地毯,步伐在上也几乎发不出声音。
紧紧守着门口的两位员工面容森严,却是在看到来人后动作一致,迅速让开道路。
就在花朝即将开口告诉首领自己前来汇报时,门却是瞬间从里面被打开了。
面容俊美却带着他特有的气质,满是恣意的钴蓝色眼眸中似乎注意到了花朝,他礼貌性的朝来人点了点头,赭红色的卷发随着动作在空气中摇晃。
……中原中也。
花朝步伐微不可察的一顿,几乎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花朝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些许片段。
冰冷机械的实验室,毫无温度的水缸中,被禁锢在里面的她却是双手按着隔绝空气的透明玻璃,与眼前尚且稚嫩,眸光中没有丝毫感情的载体对视着。
迅速把这些片段抛之脑后,花朝在面具之下的神情逐渐恢复到了冷静自若。无论眼前的中原中也是不是她曾经的白月光男主之一,最重要的都是现在的反派任务。
办公领域内到处都是古典的德式装潢,有着欧罗巴的奢侈与贵气,又不失自由随意的风格。带着历史痕迹的古董随处可见,昏暗中暖橙的吊灯为室内增添了一丝丝人气。
目光放于正中心的首领身上,像是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他双手交叠放在了桌上,在注意到花朝进来时,他暗红色的眼眸微眯,面容像是放缓了一般,语气徐徐,“花月,辛苦你了。”
花朝现在的卧底身份名字叫花月,姓氏不明,伪装的生平为一位孤女。
朝着森鸥外尊敬行礼的花朝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说着这一周公司的运营情况。
在谈到已经开始与其他公司有更多的合作项目后,询问首领意见的花朝却是被对方极其信任一般。
运筹帷幄的他只是略微思考,便像是一位极其器重手下的首领,以鼓励的语气让花朝随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如同之前每一次周日会谈,在结束了对公司资金、合作等地方的商讨后,花朝正要准备退下时,却被森鸥外突然叫住。
“花月,这几日先留在横滨。”
听到森鸥外的话语,看到对方似乎若有所思的面容,知晓也许需要另派她去接取任务的花朝点头应下。
公事结束后花朝却被邀请与森鸥外一同喝下午茶,终于忍不住冒出来的爱丽丝保持着她娇俏的性子,朝着森鸥外埋怨起来,“林太郎大笨蛋!说好了下午要一起出去的呢!”
原本自持冷静的首领一下子变了个样,他用格外粘腻的语气哄着正捶着他的腿,开始生气的爱丽丝,“爱丽丝酱~不要这样嘛,马上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哼,不要你了!”
爱丽丝朝着森鸥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迅速躲在了花朝的身后,双手轻轻拉着她的和服,朝着森鸥外露出了半个脸,“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花月一起出去!”
而处于中心的花朝前面是首领沮丧颓废的模样,后面是爱丽丝洋洋得意的神情。以她的目光所见,爱丽丝身上是不存在灵魂的,而情绪的波动更是千丝万缕的指向了身前的首领。
面具下的眼眸微眯,花朝明白了爱丽丝也许是森鸥外时刻控制着的异能产物,只不过这一切在身为咒灵的她眼底,无处遁形了而已。
最后首领无奈着询问花朝愿不愿意带爱丽丝出去玩一会的时候,花朝也想知道首领是不是准备试探她,于是她像是时刻听取眼前男人的命令一般,没有犹豫的点头了。
横滨有很多商业街,女孩子最喜欢逛的地方花朝并不知晓,所以她蹲下身询问爱丽丝时,语气温柔着,“爱丽丝,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眼前的女子在平时总是不露情绪,但是对待女孩的温柔就像是冰川融化了一般,让女孩有一瞬间的微微怔愣。
于是她忍不住主动牵起女子的手,对方的手就像她刚刚的语气一般,温热柔软。
“花月跟着我就行了,”身着精致洋装的金发女孩随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撒娇的意味,“牵着我的手可不许松开哦!”
在花朝纵容着她时,爱丽丝还时不时会好奇的询问道:“花月为什么要戴着狐狸面具啊?”
而花朝则是装作思索的模样,然后朝着爱丽丝耐心的回复着,“因为狐狸是稻荷神的使者,带上它也能寓意着丰收。”
在女子温柔的语气下徐徐道来了关于稻荷神的传说,以及其他有趣的狐狸的故事时,爱丽丝忍不住双眼都亮了起来,她更加亲昵的询问起花朝其他有趣的故事,花朝都会带着笑意慢慢讲给她听。
走在路上的两人也因为格外显眼的外表而惹得周围路人时不时朝她们这里投来目光。
陪着爱丽丝逛着一家家女生喜欢的饰品店,其中不乏精致可爱的头饰,爱丽丝却是捧着一串形似铃兰花的头饰,忍不住朝着花朝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首领控制的女孩有着如此鲜活可爱的模样,花朝一瞬间都快要忘了对方的真实存在。于是她便弯着腰微微侧身,让女孩为她带上头饰。
看着女子未被面具覆盖着的如玉般的侧颈,线条流畅直直坠入内里,被盘起的头发偶尔间有一些碎发夹杂在耳边,细腻的肤色与之对比。
爱丽丝天真的面容下,却是时刻想着要摘开对方的面具。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的铃兰花别在了紫藤花的旁边,小巧精致的铃兰花与垂落的紫藤花相依,时不时随着女子的动作轻晃,两者碰撞出了清脆的响声。
就在花朝等待对方别好头饰,她正要站起来时,女孩却是在此时脚下突然打滑,来不及握住花朝的手时,却是突然拉扯住了花朝面具后面的绑绳。
然而在这极快的瞬间,花朝凝眸迅速使用了异能。
还未等爱丽丝成功拽下对方的面具,爱丽丝就像是被凭空出现的物体支撑住了一般,手上自然没有理由继续把对方的面具顺利扯下。
面露惊奇的爱丽丝在花朝站好并梳理完发丝及面具时,有些好奇的碰了碰身边支撑着她的物体,“诶,这些是什么?”
“是我的异能。”
花朝摆了摆手,那些物体就消失不见了。
在爱丽丝满是渴求的目光下,花朝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说是异能,其实是幻术,这是属于剧本二中她的能力。但是既然自己现在在满是异能者的横滨,自然可以合理的称呼它为异能。
“它叫做‘镜花水月’。”
一种只要花朝想,就能为所欲为的能力。
首领自然是知道她的能力的,但是眼前的女孩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花朝也只能满足她的好奇心了。
送爱丽丝回去的花朝,却是终于接到了首领的任务。
“最近横滨出现了一方神秘的势力,花月,你拿着这些资料,然后给我把这个势力背后的人物查清楚。”
目送花朝离开的森鸥外则是目光凝视了一会对方的背影,似乎没人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身边的女孩发出了天真的询问声音,“林太郎,她很像那个人对不对?”
一个追逐着死亡的少女,却与太宰治极为不同,以奉献自己为活着的理由,最后在他的计划之内却是替别人死去了。
曾经少有与她接触,只是看见少女总是微笑的模样,似乎与其他普通的人别无二致。但是当他知晓这样露出乐观姿态的少女,却是时时刻刻询问着别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甚至在他神色不明的注视下,低声询问着:那么为我去死呢?
结果却是少女毫不犹豫的举动,如果不是他阻止及时,鲜血就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少女还不能这么快死去,因为她的特殊性,当时在他眼底已经成为障碍的太宰治却是心思时刻牵连在少女的身上。
可惜,最后这一朵玫瑰还是凋零了,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织田花朝吗……?”
织田作之助的养女,已经死在了mimic的那一场计划中。
*
回到咒灵们的领域吩咐了一些事情就又来到横滨的花朝,却是准备认真完成森鸥外所布置的任务,她看着资料上显示的内容,在注意到内容中所诉说的“大量无异能者聚集,神情狂热疑似被催眠”。
“有点意思。”
正好花朝两边奔波的有些疲劳了,做一些这样的任务也能放松一下她的心情。不过催眠的话,花朝的幻术也能轻松催眠他人,或者可以说是蛊惑他人,让他人放松警惕说出花朝想要知晓的内容。
看着资料上面的地址,花朝很快就赶往了那里。
这是一个地下赌场,地处位置极为隐蔽,花朝思索了一会,便选择换一身便服,脸上的面具也改成了口罩与墨镜的组合。
她解开了自己盘起的长发,任由如瀑布般的黑发顺从的垂直而下。做好准备后她就用幻术变出了与其他人一致的通行证,然后顺利的进入了其中。
室内的装潢似乎与其他的赌场别无二致,都是奢华的作风,里面人声鼎沸,大家都很是投入其中。
随手拿了一杯服务员端着的酒,花朝倚靠在角落中,手中的酒杯被她细细摇晃着,晶莹透明的香槟内有许多气泡垂直上升,在灯光下泛起波澜。
几乎没有多久,不远处似乎就发生了冲突。
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的花朝却是把目光放在了被几个保安守着的暗门处,可是还没等花朝准备前往暗门处去观察一番时,突然靠近的男人却是把她拉入了怀中。
对方的声音带着不着调的轻浮感,“抱歉抱歉,我的女朋友可以帮我付钱哦!”
“哈?那你就快点让她把钱交出来啊!”
被几个恶狠狠的人围堵,花朝更是莫名其妙的趴在陌生人的怀中,脾气不算太好的她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冤大头。
于是眸光一冷,花朝瞬间就要提起膝盖,教育眼前的流氓一顿。
结果对方却是动作格外敏捷,不仅躲过了花朝的攻击甚至还把花朝往那些人面前推了一把。
这下真的生气了的花朝怒目抬眸,看到的却是格外熟悉的容貌。
鸢色如同枯叶般凋零的眸眼,唇角摆起的浅浅弧度,神情处之泰然的同时,还有时间朝着花朝眨了一下眼睛。
像是在说,抱歉哦,帮我处理一下吧。
眼前的人竟然是太宰治!
花朝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但是看着太宰治一如既往恶劣的腔调,明明知道此时不应该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但花朝还是忍不住想要教训眼前可恶的太宰治一顿。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从身后那些状似追债的大汉手里,夺过了对方的木仓,举起对准了眼前的太宰治。
周围看戏的人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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