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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香穗的视角看着眼前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挣扎的困境的两人,她只是静静的伫立于此。
身边人炽热的手掌把她的手牢牢锁紧,十指相扣间她能感受到对方无声的情感波动。
似有所觉般,花朝控制着香穗,侧脸抬眸去注视着虎杖悠仁。
被鲜血充斥的眼眸,无波无神的目光,脸庞上已经几乎看不出过去健气的影子。即使面前出现的是过去的同伴们,他的眼底依旧尽是漠然。
身边的少年已经逐渐走向她心中期望的模样,想来这诅咒牵连着的一系列绝望,确实彻底干扰了他的心智以及思维。只是不知道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又是什么情况了。
而视野另一头的钉崎野蔷薇以及伏黑惠却是正在平复着他们起伏的心绪。
忍不住死死握拳的伏黑惠目光紧锁虎杖悠仁身边的咒灵少女,他心中却是极速略过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交流会中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件,猝不及防的同时又是接踵而至的噩耗,被高层处以死刑的香穗现在却正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此地,身边站着的又是被下达通缉令的悠仁!
他用力闭合又睁开了双眼,想到在不久之前五条老师和他们私下讨论的事宜。
“惠,野蔷薇。”
难得没有露出平时一派轻松的面容,室内光线无法照及的区域,五条悟站立在阴影下,嘴角的弧度直线下坠。
“已经有不知目的的敌人彻底盯上我们了。”
语气中似乎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但是接下来五条悟把悠仁与香穗之间的事件,联系到了他近来杀死的一个咒灵的身上。
“——所以,如果下一次见到了香穗,把她祓除。”
然后再把无可救药的虎杖悠仁,彻底绑回去。
想到此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似乎都有所感一般,两者悄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难以狠下心的果决。
“……天野香穗,”
对峙的几人中,没有谁先打破这样令人窒息般的氛围,终于是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涩声开口:“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被人利用,还是真的全身心都是与他们对立?想到与二年级前辈们商量的欢迎会,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的结果与场面,却又像是在他们的心间狠狠地刮了一刀。
似乎只要对面的少女说出些许解释,眉头紧皱心情复杂的钉崎野蔷薇就会愿意静下来倾听。
要她祓除过去的同伴,她真的难以下决心啊!!
然而在他们边上观察许久了的太宰治,却是目光在之前的香穗小姐身上注意到了些许不对劲之处。
就算衣服与遮蔽面容的方法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身形以及周身传递给他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
如果说前几日遇到的香穗小姐是清冷的,那么眼前的香穗小姐,就如同缩小了一些,浑身都是死寂的气息。
注意到其余两位咒术师的行为动作后,太宰治心里渐渐确定了一些内容。那么这位,才是真正的香穗小姐了。
不过,她是死而复生了么?太宰治想到这的眼眸瞬间低沉了一些,表面上依旧无什反应,没人知晓他心底正在酝酿着何等激烈可怕的念头。
咒术高专的学生,果然还是应该摒弃一些天真了。看着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主动朝他们发起攻击,感觉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的花朝墨镜下的目光转变,心间一动,就决定让他们看清楚,现在他们的立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现场局面骤变,原本静静伫立的少女周边突然涌动着难以忽略的黑色咒力,以肉眼几乎无法抵达的速度猛烈间在对面两人前深剜出一道极其狰狞的痕迹。
若不是伏黑惠突然感知到了,他控制着式神带着钉崎野蔷薇躲过了这道攻击,可能两人就会被少女的咒力拦腰夹断。
深知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伏黑惠瞬间冷下心,他低声朝着钉崎野蔷薇说道:“我去对付悠仁,天野交给你了。”
默契的两位在一方话音落下,伏黑惠迅速借着式神高空跃起准备从后方进攻,钉崎野蔷薇则是正面直向他们。
对此局面逐渐产生了些许兴奋感的花朝则是迅速躲过了钉崎野蔷薇的咒具攻击,翻身间转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
时刻注视着花朝的少年目光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眼底似乎只有眼前人的身影,就算周围有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会主动攻击过去的同伴们吗?那么如果这样呢——
在钉崎野蔷薇震惊到停顿了一瞬间的时刻,花朝迅速拉拽过虎杖悠仁,以类似牺牲自我的姿态,把自己的后背露出给了正要攻击上前的式神。
眼见她无动于衷却是深深埋入了少年的怀里,对方身上的伤疤还残余的鲜血甚至与她身上的衣物交融。
“……虎杖君。”
她长久未开口说话的声音在虎杖悠仁的耳边却是如同惊醒般,柔和的声音像是缠绕在身上无法剔除的锁链,在虎杖悠仁的视线下,式神即将伤到毫无防备的她时。
“啊——!!!”
极其强力的气息几乎炸开了式神与伏黑惠他们,连不远处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太宰治他们都被波及到了。
像是野兽一般的血红双眼里已经泯灭了所有人类的情绪,他瞳孔尖锐紧锁,几乎以压倒式的身手把妄图伤害少女的两人打入了深坑内。
而花朝则是依旧静静伫立在虎杖悠仁的后方,看着咒术高专的两人即使奋力挣扎也不能撼动分毫的凄惨局面。
“香穗小姐,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学们是不是不太好呢?”
几乎听不见脚步声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花朝的身后,在她反应过来时微惊转身,却是太宰治意味不明带着笑意的脸庞。
对方迅速禁锢住了她的手腕,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人间失格不是异能无效化吗……?!
少女周身的气息瞬间被压制,花朝发觉自己无法通过“傀儡谭”使用自己的咒力后,在心惊之下抬眸看向了正细细观察着她的太宰治。
因为本体尚且隐匿于上方,控制香穗的身体能力似乎还没被无效化。但是香穗的身体却是根本无法发挥出她丝毫的力量,甚至手脚都在逐渐无力起来。这种局面让花朝暗自皱眉。
目光逐渐转冷的花朝,在对方的动作下,被迅速摘除了墨镜和口罩,露出了她几乎无什表情的面容。
“另一位香穗小姐在哪里?”
太宰治时刻注视着花朝,紧锁对方的神情变化,像是极其有礼貌一般语气温柔无比的问出。
而正与虎杖悠仁对峙的两人却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等看清花朝周身被消除的一干二净的诅咒,伏黑惠震惊到迅速睁大了眼眸,但这一眼也让虎杖悠仁把视线重新放回了花朝的身上。
感知到危险的太宰治则是时刻不忘禁锢花朝的动作,在虎杖悠仁几乎不要命的攻击下,他甚至无法碰触到对方的身影。
在场的伏黑惠他们意识到此时正是时候!两人即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也依旧上前攻击。
把意识大部分都放在自己本体的花朝看着眼下不利的场面,即使悠仁有能力可以对战这些人,但是太宰治的异能果然是因为剧本的融合所以对咒力也产生效果了吗?
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花朝将要使用幻术扰乱在场人思维时,底下一直未作声的织田作之助却是突然间把目光放向了花朝所处的位置,即使已经隐匿了形态,但是他也好像看出了什么一般厉声道,“太宰!人在三点钟方向!”
“谢了织田作!”太宰治把香穗推到了虎杖悠仁的面前,他则是极其快速地躲避过了虎杖悠仁的又一道攻击,然后瞄准了织田作之助所说的方向,不过思索瞬间,就脚踏着一些桌椅,跳跃到了最上方的楼梯间。即使面前没有看到人影,太宰治也试探地凑近,“之前见过面的香穗小姐,为何要躲藏起来呢?”
难道太宰治这么做的目的竟然是要找到她所在的地方?!
花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而就是这轻微的声响,却是让不远处的太宰治唇边扬起了些许弧度。
“原来真的在啊……”
对方笃定的语气才让花朝知道她被诈了,在花朝心中暗叫不好准备迅速撤离时,对方却像是知晓她的想法一般,在她撤离前触碰到了她的后背。
隐藏幻术迅速被解除,甚至感受到自己同样被压制着咒力的花朝却被对方下一步阻碍住了步伐。
太宰治感受着身边女子愈发冷凝的气息,在对方即将暴起前,先一步变本加厉地托起了对方的脸庞。
“只能让丈夫看见面容,那么骗婚的我呢?”
他话语中恶劣至极的腔调故意在“骗婚”两字上着重强调,像是终于扳回了一局般,愉悦的笑了出声。
接着他又轻声询问道:“不是香穗小姐的你,究竟是谁?”
就在太宰治想要揭开花朝的真容时,花朝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用手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腕,感受到指腹间绷带传递而来的粗糙质感,然后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一般,渐渐抬头与太宰治缩进了距离。
“……你确定,真的想要看吗?”
女子的声音放的柔和,声线的清冽逐渐融化,尾调中的意味深长却是微妙的让太宰治一怔。
奇异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让心间的胆小鬼发出了怯生的挣扎,一种被掩盖于深处的画面即将被重拾的预感让他警惕地停下了动作。
两人此刻似乎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异常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