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老臣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数额奉送给国库的。”岑尚书欲哭无泪,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上官珩却冷眸狠剜:“三日内若不能上交,记得把你闺女洗干净了送进宫来,待朕宠幸过她们再送去军营,也省得她们被糙汉开苞贬低她们身份。”
“......臣遵命。”
岑尚书咬牙切齿的应声道,低眉顺眼的他,心中早对皇帝充满了怨恨,多年来的忠心在顷刻间便被瓦解。
福德抬头擦拭渗出来的细汗,敢怒不敢言。
暗处,楚雨萱脚步已经迈出去,却又倏的缩回来,她知道对方分明是故意的,不就是想要引起众怒吗,让她积累下来的好形象毁于一旦。
楚雨浩忍无可忍挥拳对着上官珩用尽全力砸去!
上官珩有高强的武艺,但没想到在宫中会有人敢对他动手,毫无防备之下鼻子被砸中,鼻血立即便喷涌而出。
楚雨健发现皇兄闯祸,拖着他飞快的逃离现场!
若是不走等皇帝回过神来,三皇兄恐怕吃不完兜着走,真有他的,竟然敢对皇帝动手,不管你是谁只要敢动手,有动手的念头,你便要被问罪!
“来人,把他们,”上官珩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看清楚是谁殴打了他。
岑尚书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他视线模糊,多希望今日没有来过早朝,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回到原点。
院子里还响着刘国公的惨叫声,他不由得瞥过去,相较于这一顿打,他宁愿挨打,也别把他的闺女抢走。
若是多疑之人,肯定要怀疑刘国公也参与了其中,目的便是要弹劾他,可众所周知,他一世为官清廉,家里简直是一贫如洗,哪来的银钱。
周国公还是太后的亲哥哥,可如今竟然也被杖棍子,这位天子真是要不得了,可是见人便打,不讲理不讲情。
楚雨萱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露出原本的面容,貌美如花,肌如凝玉。
坚定不移的走向上官珩,等上官珩发现她时,惊讶不已,然而仅是一瞬间,他便变回淡定。
“欺负人的狗东西!”
她骂道,同时出手,上官珩反应敏捷,与她扭打在了一起。
福德立即朝宁统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帮九公主的忙啊!”
宁统领愣愣的:“兄妹打架,且皇上武功了得,九公主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指不定人家是为了增进感情呢。”
福德跳起来敲他的脑袋,真没想到宁统领这么愚钝!真是感情好的兄妹,会打得你死我活的吗。
楚雨萱和上官珩交手了一柱香的时间,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她没有掉以轻心,心底却在想,他是否是前日在九公主府之时,与自己打了个照面的那位九公主?
上官珩同样暗暗的打量她,只道她是真正的九公主吧,可她又为何要对自己出手,难不成她是看出自己的破绽来了。
最可恶的是,眼见他被袭击,没有一个暗卫或者是侍卫上前帮忙,福德个老东西还拽住宁统领的手,宁统领挣扎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没有用剑威胁他松手。
“皇兄,你快看,那不是九妹吗,她居然敢对皇上动手,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没跑多远的楚雨浩楚雨健,二人藏在某个暗处,盯着骇人的一幕,就恨不得戳伤了自己的双眼,以为是自己瞎了,否则皇帝平日里可听说把九妹宝贝得很,如今一见面就开打,打得难分难解。
还说九妹身体虚弱,如今看来没有半点的虚弱,那手上的狠劲便是普通人都比不上。
慈宁宫的太后闻声赶来,看到一对儿女打得不可开交,她命李嬷嬷上前去把人分开,李嬷嬷武功确实了得,很快便把人给分开,而此时,上官珩身上的衣裳歪歪斜斜的,反观楚雨萱仍然是好好的。
“你们给哀家回去各自的宫殿面壁思过!没有想到自己错在哪之前,都不许给哀家迈出殿门半步,福德,李统领,你们负责盯着他们,谁敢不把哀家的话放在耳中,哀家便要他好看!”
太后气冲冲的道,本来以为寻回了儿子,她便儿女双全,早年的心灵创伤也得以治愈。
谁知他们见面便要打架,还非得打个你死我活,分明就是一家人,还愣是要争个高低。
她说罢,拂袖而去,李嬷嬷紧追着上去,倒是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瞅了瞅上官珩,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能这么清楚的看到他。
当初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半个月的事都是桂嬷嬷照理的多,她主要负责照顾皇后。
所以那日皇上问她,若是再见,她可否能寻着一些记忆,她没有任何的记忆。
如今光看眼前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便认定此人定是皇子无疑!
上官珩紧盯着眼前的楚雨萱,她撇开脸冷哼着不愿与他正视,他仅能看到她的半边侧脸,在那灿烂的日光沐浴下,她巴掌般大小的瓜子脸,脸颊上绒毛细细小小,皮肤凝脂如玉,一头及腰长发乌黑柔亮。
此时的她嘴角带着不倔与不屑,嘴角带着自信张扬的笑,璀璨若星辰般的眸子夺目耀眼。
她是真的九公主!
第一次近在咫尺的看着同卵的双胞妹妹,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蹦跳,他调查过许多关于双胞胎的事情,都说二人平时心有灵犀,尤其是遇难之时更会感同身受,可过去的二十年,他遭受那么多非人的折磨,难道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还是说,在他们的心中,早就认定他死了?
对,他确实是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被人狸猫掉包,如今在朝臣之上叱咤风云的,便是他!
楚雨萱也早就怀疑过,和上官珩有同样的疑惑,可是她自从五年前登基之后,忙着稳住楚国的根基,忙着生孩子,一晃眼五年便过去。
又从不曾怀疑过哥哥还活着,哪会联想到,午夜梦醒之时的泪流满面,竟然是因为他?
当时她还一度以为是原主死不甘心,想回来夺回身体呢。
“九妹,朕......”
上官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凝着她,许多发自肺腑的话想道出口,可此时他的脑子似被虫卵侵蚀般,里面的神经线被人拧成了麻绳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