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与会的医生们大部分赞同这些观点。 “有关你们说的问题。”
曹勇代替不在的谢婉莹驳斥他们了,“第一点,术前患者各项指标究竟是好是坏,你们刚才说的只有肿瘤体积这个数字。她是把患者所有指标列了个表格出来。你们要不要重新看看这个表,看清楚是好是坏?”
一帮医生们面部僵硬:列表统计?! 人家是学生没错,是对医学讨论十分较真对待没错。 谁对谁错,数据一列,清清楚楚了。 吴院长喉咙里笑出了声,吩咐杨科长:“打开幻灯机,将她的表格放大在屏幕上所有人能看。”
杨科长迅速安排幻灯机上场了。 曹勇把第一张表格递交给杨科长。 通过幻灯机的放大,布幕上放映出了一张手写表格。别看是手写手画的,可里头每个数字非常清晰,没半点模棱两可的迹象。 在场的医生们看着看着,全哑炮了。 事实胜过雄辩。 有人向吴院长伸出手要求重新看回患者以前的病历档案了。 有时候,人的脑子总会想当然,以为自己大脑里记忆里的东西是全对的。其实人脑的记忆并不是大家想的如此可靠。否则不会说人类要发明文字,从古至今要有文字记载留存下来了。 当数字残酷无情地摆出来,一个个脸上那个疼,是疼到心扉里去了。 吴院长望着这张表,表情相当严峻,想起刚曹勇总结出来的话:他们是过于乐观了,现在看是证据确凿了。 这个女孩和曹勇一样,是一把尖光闪闪的手术刀。 曹勇没有给这群人松口气的机会,手里拿着小师妹写的东西,心里想小师妹的学术思维是棒棒的总能一刀见血,嘴角的弧度一弯,继续说:“你们说自己对同病种病人如何治疗,了然于胸,滚瓜烂熟,开会讨论没意义。术前讨论会沦为形式化应该取消掉。在这里,她提出了相反的观点,不止不可以取消,必须更形成一套标准的流程来为每个患者进行医疗服务。以现代较为时髦的那个专业词汇来说,叫做临床路径。临床路径是有大量论文支撑。你们说的开会没意义,把证据拿出来吧。”
对面坐的那帮人瞪着曹勇:你? 曹勇毫不客气驳回他们的目光,说:“我个人认为她这个东西真的好,是好在我们有时候不清楚我们大脑干了些什么。我们要经常回顾我们大脑究竟干了些什么,我们可以写病历,可以写论文总结。但是写的对不对,需要有标准去指引。她提出了这样一条参照路径,让我们能一目了然我们是否按照规范执行了,我们是不是当年对张老师特别对待了。”
特别对待这几个字,回荡在室内是异常的沉重。 有时候,医生对患者特别对待不是什么好事情,有可能因为感情关系偏离大脑正常思维了。 杨科长把后续谢婉莹列出的几张表格全放大在布幕上了。 每个数字均是诛心得很。 在座看的医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病历给她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