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说的情况,闵阿姨表示是相信的:“我认识的孙蓉芳,工作上是个积极分子,曾经受到单位表扬,业余时间全是扑在学习上。我第一次和她认识的时候是在卫生院。和你说的一样,她压根看不出我是个唱歌的演戏的。当时我是下乡做文艺演出不小心摔倒,膝盖磕出了大坑,出血量比较多,艺术团里其他人把我急急忙忙送到卫生院去。其他医生不在,你妈妈细心地帮我先处理伤口。”
这些有关于她妈妈当年下乡的细致往故,谢婉莹在家里几乎没有听自己妈妈讲过。 孙蓉芳不爱提这些旧事是由于这是她人生一个最大的伤疤,而不是美好的回忆。每逢想起估计只能是伤心落泪。 她是那样喜欢医学想当一名医生,可最后梦破碎了,碎到彻底。 闵阿姨和她妈妈是旧识肯定知道她妈妈想当医生,于是问起谢婉莹有关她妈妈的梦想圆了没有:“你妈妈后来回城里是当了医生对不对。我说过她一定能当上医生的,看看,现在你这个女儿学着她一起当医生了。”
十分遗憾,她妈妈没有能当上医生,而是结婚后生儿育女去了。 “没有?”
闵阿姨对这个结果貌似有些惊讶,同时陷入了某件往事的沉思中说,“她那会儿离开时跟我提过,说现在考不过没有上推荐没关系,她会回城里继续努力博取读书的名额。我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因为她当时被分配到卫生院帮忙时,所有到卫生院就医的病人包括我,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个个认为她能做个好医生。当初推荐她去参加初筛笔试的人是卫生院院长呢。说明单位领导对她的印象也是很好。”
“笔试?”
这事儿谢婉莹更没有听自己妈妈提过了。 那年头想读个书非常不容易,全国统一高考在一段时期内长期歇菜了,想读书需要靠所谓的推荐制。推荐制如何筛选出人才,这要说到名额分配下来后,有可能各路人士推荐的候选人太多,竞争激烈,为了以示公平,有些基层内部会自己组织一场考试来选拔下。 “你妈妈是个很努力的人,晚上挑灯夜读,没有灯只有蜡烛,埋头读书读到深夜一二点钟。因为她白天需要工作没时间读书。我都怕她眼睛要看瞎了。由于我俩关系当时在乡下算比较好,回头来看她时总会帮她带点复习资料过来。你妈妈为人很好,给她带书鼓励她一定要考上的人很多的。”
她妈妈是和她发小一样,很会做人,乐于助人,所以朋友圈子广泛不像她这个女儿有点儿孤僻症。 闵阿姨瞧瞧她的脸也看出来了这点,笑说道:“我一开始不确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性格和你妈妈是很不像,唯独你这双眼睛估计笑起来的风采是和你妈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阿姨,那个笔试后来——”谢婉莹再追问自己妈妈当初考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