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海格和阿拉戈克的对话了吗?”告别了海格,哈利迫不及待地拉着赫敏和罗恩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问道。
“他们说什么了?”罗恩之前一直处于害怕状态,根本没仔细听海格他们说话。
“阿拉戈克似乎就是五十年前海格养的宠物,但邓布利多教授似乎认为当年的事不是它做的。”赫敏皱眉道,她隐隐感觉今天的禁林之行可能并不是意外。
“但阿拉戈克知道是谁!它提到了城堡里的怪兽!”哈利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我们应该去问问它!”
“你疯了!”赫敏和罗恩同时惊叫出声。
“我没疯,邓布利多教授让我们跟过去可能就是想让我们知道袭击事件与海格没有关系。那如果我们能问清楚当年的事不是更好吗?”
“邓布利多教授不知道我们知道海格的事!”赫敏其实是有些怀疑的,但为了打消哈利可怕的念头她还是语速飞快地否定了他,“而且那里有多危险你没看到吗?那么多八眼巨蛛,它们可不是素食生物!”
“你也听到海格的话了,海格又被怀疑了,阿拉戈克是海格的朋友,我相信它一定愿意帮助海格摆脱嫌疑。”哈利想起凹地的情景心中也有些发怵,但还是坚持道。
“海格总是以为怪兽不像人们虚构的那样坏,但是哈利,你忘记诺伯了吗?海格到现在还认为那条能轻易把人大卸八块的挪威脊背龙是个可怜的小毛毛呢!”罗恩听到赫敏的话脸色又一次变白了,他语气发虚地说。
“但阿拉戈克明显知道密室里的怪物是什么,虽然那怪物现在不活动了,可我们真的可以放任不管吗?”哈利表情坚定。
他想到了被石化的同学,想到了多比说的话和做的那些名为“保护”的事,想到了里德尔的记忆……他越想越觉得绝不能放任密室里的怪物继续在城堡里胡作非为了,也更坚定了要问清楚当年事的决心。
赫敏二人不由得沉默了,他们当然明白哈利的意思,而且想到那些还躺在医务室里的同学他们扪心自问也确实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即使他们还是无法认同哈利再探禁林的想法,也没办法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了,再探禁林由此就被默认成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准备等晚上外面人少了再出发去找阿拉戈克。有了决定,几人迅速离开,没人注意到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一头银发的女生从枝头一跃而下,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许久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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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哈利结束魁地奇训练吃过了晚饭以后在城堡外活动的学生明显减少了许多。哈利回寝室将隐形衣带在了身上,而出于对蜘蛛的恐惧,罗恩将哈利送他的圣诞礼物——伊芙出品的眼镜戴上了。
圣诞节时伊芙匿名赠送了哈利一副眼镜,而不知是何种默契使然哈利送给罗恩与赫敏的礼物也是眼镜。
在斯莱特林,火爆英国巫师界的魔具由伊芙·斯莫克制作,莎菲克家族经营,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
但在斯莱特林学院外,除个别同样古老的巫师家族外只有个别人或是聪明地联想到了一年级伊芙制作的魔具或是机缘巧合才得知了这件事。
哈利与罗恩明显不属于这一范畴,于是在恐惧笼罩在心间时,据说对付怪物的效果有保障的眼镜也成了哈利他们心里的一根定海神针。
与罗恩一同出了休息室,赫敏已经在休息室外等着他们了,赫敏没戴眼镜,她看了眼罗恩的眼镜欲言又止,想说这副眼镜恐怕对八眼巨蛛没什么用处,却也在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后选择沉默。
三人一路挑着人少的小道直奔禁林而去,走到一半他们才发现被茂密枝叶遮住的禁林深处早已黑漆漆一片,即使有“荧光闪耀”也只能看清微光照耀的那一小块地方。
“……你们还记得路吗?”三人又沉默着走了许久,罗恩问。
哈利尴尬地看了罗恩一眼,随即两人同时看向了赫敏。
赫敏也看向了哈利二人,三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就在此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他们右边传来,随即又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罗恩一边向黑暗中张望一边大声问着。
“有什么东西在动,”赫敏声音发颤,“……好像是什么大家伙。”
他们仔细听着右边传来的声音,黑暗中那个大家伙似乎正在快速向他们靠近,树枝折断的声音不断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几人站在原地惊恐万分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一片夺目刺眼的光在他们右边亮起。
“哈利!”罗恩的声音因为大松一口气而有些哽咽,“哈利,是我们的汽车!”
“什么?”
“来吧!也许它可以带我们找到路。”罗恩欣喜地说,“我还以为它不见了,没想到竟一直在这里。”
哈利与赫敏跟在罗恩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汽车旁边。车门此刻大敞着,但依然能看到车上沾满了泥,还多了不少划痕。显然它已经习惯了在林子里独自兜圈。
“呜—呜——”汽车的鸣笛声突然响起,似乎在让哈利他们上车。
三人又互相对视一眼,依次坐上了汽车。果然,下一秒车门自动关上了,然后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轰隆声再次响起,汽车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等汽车轰鸣声渐散,汽车出现的方向伊芙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汽车一路狂奔到了白天到过的凹地边缘,刺眼的光瞬间就惊动了满地的蜘蛛。哈利三人下了车,汽车就立刻调转了车头又开进了林中。
而凹地里到处都响起了八眼巨蛛挥动大螯的咔哒咔哒声。
“阿拉戈克!阿拉戈克!”咔哒咔哒声中一只只巨蛛此起彼伏地叫着阿拉戈克的名字。
“怎么了?我正在睡觉……”阿拉戈克慢吞吞地从网里爬出来烦躁地挥动着自己的大螯。
“人类!白天来的那几个人类又来了!”一只巨蛛说道。
“海格吗?”阿拉戈克说着,又往外走了几步。
“不是,是那几个幼崽。”一个不同的声音回答。
“唔……他们又来做什么……”说着,阿拉戈克慢吞吞地移动到哈利三人面前。
“海格的朋友,你们又来找我做什么?”阿拉戈克说。
“阿拉戈克,我们来是想问问当年的事,白天听你们谈话的意思那件事和前段时间霍格沃茨发生的事有关系,”哈利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们担心海格会因为这件事遇到麻烦。”
“哦,麻烦!”阿拉戈克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愤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人坚信我是密室里的怪物,以为海格打开密室放出了我。然后海格就被他们赶出了学校!”
“所以……你不是从密室里出来的?”阿拉戈克的话似乎证实了哈利他们的猜测。
“我!”阿拉戈克说,大螯愤怒地咔哒咔哒着,“我不是生在城堡里的。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当我还没有从蛋里孵出来时,一个旅游者把我送给了海格。当时海格还只是一个孩子,但他照顾着我,把我藏在城堡的一个碗柜里,喂我吃撒在餐桌上的面包屑。海格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个好人。人们发现了我,并要我为一个姑娘的死承担责任时,是他保护了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林子里,海格还经常来看我。他甚至还给我找了个妻子——莫萨格。你看到我们的家庭发展得多么兴旺,这都是托了海格的福……”
赫敏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问道:“所以你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那你知道是什么害死了那个姑娘吗?”
“没有,”老蜘蛛怨恨地说,“我是有这种本能的,但出于对海格的尊敬,我从没伤害过一个人。那个被害姑娘的尸体是在一间盥洗室里发现的。而我除了那个我在里面长大的碗柜,我从没见过城堡的任何地方。
害死那姑娘的是一种我们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我们不说出它的名字!我甚至连海格都没告诉!”
说完这些,阿拉戈克似乎因为情绪波动不想再说话了,哈利看着它慢慢退后,而其它巨蛛慢慢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周围聚拢,恐惧感袭上了心头。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对阿拉戈克喊道:“那我们走了!”
“恐怕不行,”阿拉戈克慢悠悠地说,“我的儿女们听从我的命令没有伤害海格。但更多人我阻止不了他们。别了,海格的朋友……”
凹地里的巨蛛此时距离哈利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了,哈利掏出了他魔杖,赫敏更是瞬间就甩出了一个火焰熊熊。但他们都知道这无济于事,巨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于是他们一边施魔咒一边疯狂地向后跑去。
但八眼巨蛛虽然身影巨大,速度却并不慢,很快就有巨蛛追上了他们,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哈利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而就在他努力爬起来时两只巨蛛已经来到了他身前,赫敏吓得闭上了眼,罗恩与哈利则都只能惊恐地盯着巨蛛逼近。
这时一个高亢悠长的声音响起,一道耀眼的光照迎面照来,送他们过来后就又失踪了的韦斯莱先生的汽车尖声鸣着喇叭就轰隆隆地又开了过来。
汽车从三人身侧飞驰而过,随即一个急停将追上他们的两只巨蛛直接撞飞了出去。
靠近他们这边的车门猛地敞开了,同时一道道红光从另一边的门内射出去,等罗恩和赫敏拉起哈利慌慌张张地上了车,他们才发现后排左侧座位上早已坐了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女生。
“伊芙(斯莫克)?!”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坐好!”伊芙沉声道,头也没回,右手伸到窗外继续挥动着二手魔杖释放强力咒语。
随着一道道红光射出,赶上来的巨蛛也随之倒飞出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发动机也再次轰响起来,汽车再次行驶起来。哈利三人因为惯性身体都靠在了座椅上,而伊芙此时却跪坐在了后排座椅上,上半身完全探出了车外,此时她左右手同时开弓,右手继续施着魔咒,左手则不断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再扔出去。
八眼巨蛛实在巨大,伊芙的魔咒与匕首几乎没有落空的,但也许是因为巨蛛也明白此时抓不到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他们身后依然还有大量巨蛛疯狂地追赶着。
哈利和罗恩坐在正副驾驶席上,看着身后仿佛大军压境的场景也学起了伊芙的样子,探出身子准备施咒阻碍巨蛛,当然他们只是探出了头和胳膊。
“昏昏倒地!”哈利的声音响起。
可能是被哈利的声音吸引,也可能是余光中看到了罗恩,就在赫敏也准备学哈利二人帮一下伊芙的时候就见伊芙突然上半身回到车内一把将罗恩也拽了回来。
在罗恩茫然的注视下,伊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口袋递给罗恩。
“别施咒!”伊芙命令道,“冲着巨蛛的方向使劲扔,随便扔!”
随即也不管罗恩有没有明白就又回身冲向了后方,她似乎还想再把身子探出去,但停顿了一秒,嘴里似乎呢喃了一句“抱歉”还是什么的,一个四分五裂甩出,正后方的挡风玻璃应声破碎掉落,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
伊芙身子从这个大洞探了出去,她左手不知何时又握了一根魔杖,再次左右手同时挥动,后方的巨蛛被击退的速度并不比刚才慢。甚至因为有哈利和罗恩的加入更快了一些。
“障碍重重!”赫敏也从洞口探出了身子,开始给巨蛛制造障碍。
而汽车也机灵地沿着它熟悉的道路左拐右拐寻找着最宽的豁口。
终于身后追赶的巨蛛越来越少,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到车内瘫坐在座位上。
汽车还在行驶,但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汽车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回到了禁林边缘。
车停得太突然了,由于惯性哈利与罗恩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赫敏则因为注意到了伊芙的动作提前将手撑在了前面的座椅上避免了撞上椅子的惨剧。
几人依次下了车,哈利拍了拍汽车对它表示感谢,它转头就又开进了禁林,消失不见了。罗恩还没缓过神,四肢都还有些僵硬的感觉,眼睛也还是直勾勾的。
事实上哈利三人的状态都说不上好,哈利摔的那一跤把他的膝盖和手都摔破了皮出了血。泥土混杂在伤口上刺激得伤口阵阵发痛,之前只想着逃跑没有察觉,等从恐惧中恢复疼痛便也席卷而来。
赫敏既不像罗恩一般恐惧着蜘蛛,也不似哈利一般受了伤还险些丧命蛛口,但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逃亡也是身心俱疲,四肢发软,只想快点会寝室休息。
三人不约而同看向伊芙,女生身姿笔挺地站在几步外的空地上,神情冷漠地看着勉强站着不倒的罗恩,宽大的巫师袍干净整洁,银色的长发也乖顺地被束在脑后,甚至连一根杂乱的都没有,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刚和他们一起经历了逃亡的人。
“你——”哈利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把袋子还我。”伊芙走到罗恩身前打断了哈利的问题。
罗恩愣愣地递出手里的袋子。
“伊芙,你怎么也在禁林里?”赫敏抓住机会问道。
但伊芙专心查看着自己的袋子,数着从里面掏出一柄柄银光发亮的匕首,当发现只剩下不到十把时不由得轻啧出声……
寂静的禁林里伊芙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罗恩不由有些尴尬,有限的记忆里在他接过伊芙的袋子后就一股脑地拼命往外扔匕首,至于命中率,说实话不提也罢。
几人都沉默下来静静看着伊芙收拾她的匕首,哈利已经预想到伊芙或许会生气或者嘲讽他们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伊芙只是默默地又将袋子装了起来。
“真可惜,那么多好材料。”伊芙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赫敏,“你不会不知道八眼巨蛛是肉食性生物吧?晚上闯进它们的领地?”
“我们……我们以为阿拉戈克或许能约束他的子孙。”赫敏有些尴尬地说,随即又想到伊芙也去了那里,还救了他们,“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是和韦斯莱的汽车一起?”
“韦斯莱家的汽车?呵。”伊芙哼笑出声,“这就难怪了,它主动找到了我把我拉了过去。早知道就为了救几个愚蠢的狮子我才不会上车呢。”
又被讽刺了的哈利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但他当然不像伊芙所说是愚蠢的,相反他其实很敏感,从前只是因为初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所以再注意不到伊芙每次讽刺或嘲讽他时眼中其实从未有过如马尔福一般的恶意。
而且无论她如何说的,刚刚从八眼巨蛛群中救了他们的正是前面这个女生,所以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就连一句回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就请几位把今天的事都烂在肚子里。”见几人都没说话,伊芙再次开口。
“在场的人都违反校规了,甚至,一、二、三,三个人,我想你们也都清楚让别人知道了今天的事对你们会更不利吧。”伊芙慢悠悠地轻声说着,“所以怎么决定我想你们都很清楚。”
说完,伊芙也不等他们回答径直就要离开。
几人看着伊芙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有些纠结要不要跟上去,然而还没等三人决定,却发现远处那个一直平稳走着的身影突然倒了下去。
几人同时慌忙地向那边跑去,就见伊芙已经侧躺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几人围在了伊芙身边,他们这才发现伊芙的脸色白得发青,他们努力拍打着伊芙的肩膀,呼喊着:“斯莫克!(伊芙!)”
赫敏仔细观察着伊芙身上,突然发现,她右手前臂内侧竟有一道几可见骨的划伤,伤口仍在流血,但流出来的血却是发黑的,与巫师袍的颜色差别并不大,所以在夜幕的遮掩下他们都没有发现这道伤口。
赫敏判断伊芙很可能是在汽车急刹车撞飞差点杀了哈利的那两只八眼巨蛛时被八眼巨蛛的大螯划伤的,而八眼巨蛛大螯——是剧毒。
“她中毒了!八眼巨蛛的毒!”赫敏大声喊道,“我们需要立刻找庞弗雷夫人过来!”
哈利和罗恩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赫敏,你先去医务室找庞弗雷夫人!我和罗恩一起搬斯莫克往那边赶!”哈利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好,你们保持她的手臂下垂。”赫敏一边用魔咒从巫师袍的袍角撕扯下一截布料,扎在了伊芙手臂近心端,一边说,等说完立刻向城堡跑去。
哈利则是在罗恩的帮助下背起了伊芙也开始向城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