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顺利结束,伊芙如约去往校长办公室寻找邓布利多,却意外地看到哈利已经和邓布利多聊上了。
“教授,其实我也见过里德尔,当时他骗我海格是曾经打开密室的那个人……”伊芙敲门进屋时哈利话刚说了一半。
邓布利多让伊芙坐到哈利旁边的椅子上,仿佛没看到哈利僵硬的表情,说道:“没关系的哈利,即使你相信了他也不会有人怪你,毕竟很多年长且足智多谋的巫师同样被伏地魔蒙蔽过。”
伊芙坐下后福克斯就飞到了她面前的桌上,她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表情冷漠,似乎根本不在意哈利与邓布利多在说什么。
哈利的视线从伊芙的手移向她的脸,最终又转向邓布利多教授,他的表情异常纠结,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似的,最终在话说到一半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以及长久以来迫切想知道疑问答案的心情的驱使下哈利还是继续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您告诉我他是伏地魔之后我明白了他在故意诱导我,我很愤怒……但在那之前我曾觉得我很理解他,因为我们之间似乎有一些奇妙的相似点,比如出身,比如成长环境……而在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之后我甚至又发现了一个共通点,蛇佬腔……”
哈利说着,他发现伊芙抚摸福克斯的手已经停止了动作,而邓布利多教授深邃的蓝眼睛正沉思地望着他。
“哈利,你会蛇佬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是因为伏地魔会蛇佬腔。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在给你留下伤疤的那天晚上,把他自己的一些法力也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他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可以肯定……”
“伏地魔把他自己的一部分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哈利能感觉到伊芙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他惊讶得目瞪口呆,并且感到有些绝望。
“这么说我应该在斯莱特林的。分院帽对我说——我在斯莱特林会很优秀。它可能在我身上看到了斯莱特林的一些本领……”哈利说。
余光里女孩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又逗弄起了福克斯。
“把你放在了格兰芬多。”邓布利多看了乖巧如鹌鹑的福克斯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听我说,哈利。你碰巧具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精心挑选学生时特别看重的许多素质。他自己的一些罕见天赋,蛇佬腔……足智多谋……意志坚强……还有某种对法律条规的藐视。”
旁边的女生突然嗤笑一声,但随着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看过去就又摆出了一副你们聊别管我的态度。
“可是分院帽把你放在了格兰芬多,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好好想想。”邓布利多银白色的胡须在微微颤抖。
“它之所以把我放在格兰芬多,”哈利用一种心灰意冷的口气说,“是因为我提出不去斯莱特林……”
“正是这样,”邓布利多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这就使你和汤姆•里德尔大不一样了。哈利,表现我们真正的自我,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哈利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完全呆住了。
“哈利,或许你还记得它吗?”邓布利多突然起身把放在后面隔板上的分院帽拿了下来,并且从中抽出了一柄哈利很眼熟的银剑,“你可以仔细看看它。”
邓布利多把银剑递给了哈利。哈利利茫然地把它翻过来,红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下闪亮夺目。接着,他看见了,就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名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抽出来,哈利。”邓布利多简单地说。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然后一直都把自己当透明人的伊芙开口了。
“所以教授,关于日记本您准备怎么处理呢?毕竟它的蛊惑能力真的很不一般啊,都能让伟大的救世主误以为自己适合斯莱特林了~”她咏叹调一出,哈利就觉得不妙,果然在最后女生又成功让他有了气血沸腾的感觉。
邓布利多看向伊芙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自从确认了伊芙的身份他就多少明白了伊芙为什么会对哈利格外不同,但对于她这堪比斯内普的毒舌他也只能感叹一句难怪这两个“刺猬”能互相接纳了。
“自然是要消灭它,这本来是我得到它的那天就该做的事,但我发现它可能不是普通的黑魔法道具,所以研究了它一段时间。”邓布利多拿出了那个黑色的日记本盯着它语气平静。
“所以您准备告诉我们您的研究结果?”伊芙的语气里多少有一些不可思议。
“恐怕还不行,因为我也还只是怀疑。”邓布利多说话时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等我找到更多证据会向你们说明的。”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困惑的表情微笑道。
“所以您今天叫我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伊芙冷漠道。
“魔法部的调查结果表明是伏地魔遗留在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道具引起了一系列事件,而这个道具已经被我找到毁灭了。我没有提及有人接触过日记本,所以需要跟你们说明一下。”邓布利多不紧不慢道。
“为了保护韦斯莱小姐?可以,但您是不是也应该把其他几位都叫来呢?”伊芙看着哈利似乎想问问题,抢先开口道。
为什么这种问题问出来也没什么意义,猜邓布利多的心思可比捞海底针都难,所以她还是随便给哈利提供个理由然后邓布利多快点把话题继续下去才是真。
果然哈利思索了一下,似乎也认可了邓布利多是想保护金妮的名声这件事。
而邓布利多再次无奈地笑了笑,保护金妮肯定也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之一,但绝不止这些,伊芙心中肯定也认定了他还有别的理由,不过比起追根究底似乎还是赶快离开他这里更吸引女生,所以她才迅速开口引导话题继续吧,心里想着这些,他再次开口了:
“因为我也想像刚刚和哈利聊天那样单独跟你们聊聊。而且或许你会愿意亲自尝试着销毁日记本?”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伊芙,他显然早已知道伊芙跟斯内普教授讨要了蛇怪的毒囊,那可不是什么优秀的魔药材料,而是真正的剧毒。若是以前没戳破伊芙身份的时候他肯定还会怀疑伊芙到底想做什么,但自从确认了伊芙想帮哈利之后,结合金妮提到的日记本归还一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早就在研究怎么毁掉日记本了。
伊芙的脸就像雕塑一般保持着冷脸就没变过表情,内心深处却已经来到了高原,一头头憨态可掬羊驼在其间狂奔。
“您真是高看我了,您都说这不是普通的黑魔法道具了,我怎么可能有能力毁掉它呢?”伊芙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但效果可能并不是太好,她都能看到哈利已经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了。
“您能让我观摩您的操作我就心满意足了。”伊芙在最后努力勾起一抹堪比恐怖片惊悚镜头的微笑,咬牙切齿道。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女生此时的笑容简直比蛇怪都还要更恐怖,小心翼翼将脸转向邓布利多教授,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教授的微笑似乎也微妙地僵硬了。
“校长?”伊芙还在微笑。
其实阴阳怪气地说完了话她心里面的神兽也一头头的消失了,毕竟她收集蛇怪毒液这种事根本就没隐瞒的意思,对方有所猜测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但可能因为邓布利多总能轻松看透她导致她逆反心理作祟,她还就不想理智地回应对方了。
“我对你有信心……”邓布利多看着伊芙愈发核善的脸,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僵住的笑容再次恢复自然,并且角度增大了好几度,“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你也还是个二年级学生,处理伏地魔的黑魔法道具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了。以后有机会再让你尝试吧,你说呢?”
“感谢您的信任。”伊芙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
哈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怀疑女生再不换个笑法他都能因惊悚逃出校长办公室了。
再之后销毁日记本的过程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邓布利多使用了一种颜色看起来不太妙的火焰点燃了日记本,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气化……然后恍惚间三人仿佛看到一个几乎透明的黑发英俊少年出现在半空,很快又扭曲着消失了……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带着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这里,是卢修斯·马尔福。
邓布利多停止了咒语,马尔福的目光从半空中移到了还剩下一半的日记本上,此时上面布满了烧焦的痕迹。
“哦,卢修斯,你比我预计的时间来得要早。”
哈利本以为马尔福是闯进来的,但听邓布利多的话似乎是他和马尔福约定的。
“毕竟事关打开密室的真正凶手,我不得不重视起来。”马尔福冷冰冰的眼睛从哈利身上扫过,直直地盯住了邓布利多,“我以为您会找出真凶避免隐患,而不是把一切推给一个这么多年都未曾出过问题的黑魔法道具?”
“卢修斯,的确有人被迷惑了,但这不代表真凶不是这个日记本,毕竟被迷惑的那位学生根本不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换句话说她只是受到了另类的夺魂咒控制。”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着。
伊芙微微偏过脸饶有兴趣地看向两人,哈利则注意到了卢修斯身后的家养小精灵——多比。
那个家养小精灵的行为非常古怪。他那两只网球一般大的眼睛一边富有深意地盯着哈利,一边不停地指指那本日记,又指指马尔福先生,然后狠狠地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马尔福眼中似乎有一丝怒火,但他的脸上像是戴着一张假面,表情没有一丝改变,语速也依然是慢慢的。
伊芙不得不感叹比起他的儿子马尔福先生真的是太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不像小马尔福真的是一点就炸,完全跟哈利是一个档次的。
“这是个很巧妙的计划,”邓布利多继续逼视着马尔福的眼睛,“被控制的学生出身于最有名望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而且其家长在魔法部就职,试想一下如果日记本没被发现,会对这家人以及魔法部造成什么影响?”
“那可真是万幸。”马尔福干巴巴地说。
小精灵的奇怪举动还在继续,哈利突然明白了,他朝多比点了点头,于是多比退缩到墙角,又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耳朵作为惩罚。
“马尔福先生,您不想知道那个学生是怎么得到日记本的吗?”哈利问。
“我凭什么知道那个愚蠢的学生是怎么得到它的?”他转过身面对哈利说。
“因为是你给她的,”哈利说,“在丽痕书店,你捡起她的变形课本,偷偷地把日记本塞在里面,是不是?”
“哈?……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愚蠢的学生是谁。”马尔福苍白的双手偷偷攥紧又松开,他的声音冰冷而嘶哑,“如果没有证据……”
“哦,谁也没有办法提供证据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哈利,说道,“现在里德尔已经从本子里消失了。另外,卢修斯,我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散发伏地魔学生时代的旧东西了。如果又有这些东西落到无辜者的手里,至少亚瑟•韦斯莱就肯定能查明它们是从你那儿出来的……”
卢修斯·马尔福却突然看向了伊芙,抓住了邓布利多话里的一个重点——里德尔从本子里消失了。
他是个纯血贵族,家族历史悠久,知识面自然是不窄的,前有伊芙的各种提示,后有邓布利多无意识透露出来的重要信息,他对日记本到底是什么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猜测。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伊芙,等到伊芙冲他微微点头,一种窒息的感觉笼罩了他。
他想起当初黑魔王将日记本交给他保管时的场景,当时黑魔王洋洋得意地说这个日记本绝对会给霍格沃茨带来很大麻烦,可是没有,黑魔王没有任何一丝对于日记本的更多的重视。
他真的无法理解黑魔王的想法,那个人怎么敢……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曾经黑魔王许多不可理喻的行为在此时突然就有了解释,然后他突然认同了面前女生之前说的话比起黑魔王反倒是邓布利多更靠谱一些……
哈利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色,然后对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转身对他的家养小精灵说:
“我们走吧,多比!”
他拧开门自顾自地走出去根本没在意慌忙追过去的多比,甚至直接就关了门将多比的手臂都夹在门缝里。
多比努力救出了自己的胳膊,关上了门,但他们依然可以听见多比痛苦的尖叫声。
哈利站在那里,苦苦地思索了片刻。然后,他有了主意。
“邓布利多教授,”他匆匆忙忙地说,“请问,我能把这本日记还给马尔福先生吗?”
“当然可以,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哈利一把抓过日记本,冲出了办公室。伊芙目光注视着门口许久,她在思考如果是自己,在哈利将一只臭烘烘的袜子塞给她,并且还害她失去了一个知道许多家族秘密的家养小精灵的情况下是否还有可能跟哈利达成和解乃至合作,而最终的答案恐怕是不能……
不过保证他中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毕竟伏地魔“脑残”了这种事实的冲击力应该还挺大的。
“我没想到你和卢修斯也有交集。”伊芙胡乱想着的时候邓布利多开口了。
“只是有幸碰到聊过一次,毕竟是马尔福的父亲,丽萨跟马尔福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伊芙回头,看着邓布利多微笑,礼貌性的那种。
“看来你们聊得还不错,对于你能受这么多同学长辈的喜爱我还是很高兴的,但你现在的父母是不是……”邓布利多有些担心道,“是否可以挑个时间让我去拜访他们一下呢?我有点担心他们是否有很好地照顾你。”
“他们很忙,”伊芙脸色有些冷,她不知道邓布利多又想打什么主意,但她的假期有许多安排,她不希望对方打乱她的计划,“除此之外他们对我很好,至少比传说中哈利的姨父姨妈强得多。”
“哦,伊芙,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在质疑你与你现在父母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更多照顾。”邓布利多语气平和。
“毕竟你也说了他们很忙,米勒娃去接你时甚至都没有见到你的父母。所以我想跟他们商量一下,在他们忙的时候或许可以让你住到教授家里……”
伊芙瞬间睁大了双眼,然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行大声了:“不可能!我不会去院长家里……”
然后她又瞬间噤声……目光里的尴尬简直挡也挡不住,为什么说到教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斯内普教授呢……
“对不起,因为斯内普教授是我们院长,所以……是我太激动了。不过,别的教授家我也不会去的。”伊芙努力让自己说话通顺一些,“假期也是教授们难得的休息时间,我家也不是一直没人,真的有几天没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真的没必要去麻烦教授们。”
“如果你坚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并且关于拜访你父母的事情我还是坚持的,我希望是由你来向他们'引荐'我。”邓布利多的笑容愈发和蔼了。
谈话到此就算结束了,与邓布利多和福克斯道别,伊芙出门回寝室时正好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怒气冲冲地瞪了哈利和多比一眼后匆匆地消失的身影,那一瞬间她又不自觉感叹马尔福父子俩的相像。
伊芙没有接触多比的打算,她像是没看到一人一家养小精灵一般径直从两人身边有过。
丽萨家里刚刚邮寄来了莎菲克家的特制紫罗兰布丁,虽说丽萨更爱另一款布丁,但难保她不会因为伊芙久不回去一生气就把东西都吃掉了,所以她还是快点回寝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