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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搔首弄姿的小分队24(1 / 1)

如果我闭上了双眼,看到的是黑暗的话,那么当我睁开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否会是一片光明?

陈季良睡了很久,没有做梦,没有惊醒,一觉睡到底。

他朦朦胧胧地往身边探,摸到一片空,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被子半褪,有些疯魔。

“月……云月!来人!李玟昌!”掀起被子赤脚踏下来,慌乱地像个孩子。

李玟昌连忙跑进来,“陛下!怎么了?”

陈季良抓住李玟昌的衣服,“云月,花云月上哪里去了?我的云月呢?!”

李玟昌被揪得离了地,他皱皱巴巴的脸皮蹙在一起,“陛,陛下,这,花公子醒得早,不想打搅您,就到外面了,一会儿就来!”

陈季良松了李玟昌就要往外跑,李玟昌脑门出汗,又回头抱起陈季良的衣服,提起鞋子,“哎哟!陛下!您慢着点,先把鞋子穿上呀!”

银灯还没走到门前就听见了陈季良的叫喊,刚一抬头就见陈季良头发散乱地跑出来。

他站在阶梯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季良揽进了怀里,鼻尖都是淡淡的龙涎香,还有一丝丝露水的味道,分不清明。

陈季良用力箍紧了怀里的人,仿佛要把他融化了,塞进身体里,再掩盖住才满足。

银灯回抱住陈季良,仰起头笑着的样子像包容小孩子胡闹的家长。

他拍拍陈季良的背,轻声问道,“怎么了?”

陈季良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恐慌,明明什么也没有,没有做梦,没有惊醒,可是,他总是觉得,有什么要来了。

每过一天,那种恐慌和害怕就严重一分。

就像是作业丝毫没碰的小学生扒着指头数着剩下的假期,一天比一天狂躁。

他埋在银灯的脖子里拱了又拱,半晌才回答道,“没什么。”

我以为你不见了,以为你离开我了……

是,没有做梦。

那里是一片黑暗,一片虚无,一片荒凉,什么也没有,没有光亮,没有声音。

有的,只是寂静,寂静的黑暗,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机。

银灯失笑,“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玟昌盯准了好时机凑上来,苦口婆心,“陛下,您快把衣服鞋子穿上,天气凉,又刚下过雨,保重龙体啊。”

银灯这才注意到陈季良根本就是穿着里衣出来的,眉头一皱,陈季良就知道大事不好。

“你怎么……”

话没有说完,但是只从表情判断,陈季良就知道银灯不悦了。

连批评都懒得批评了,这是气到了一定境界啊。

陈季良连忙绷起皮子,拍拍自己的胸膛,“哎,这……我身体好,怕什么?”

银灯深吸一口气,“身体好?你知不知道你……”

知不知道你就是一场伤寒丢了命?知不知道你最后就是死在了伤寒上?

银灯不敢想……

一个赫赫有名,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后,竟然败给了一场风寒。

这跟战神最后被一个婴儿杀死了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没了石心的缘故,银灯的身体恢复得慢,但是先前的能力竟然也渐渐拾了回来,意识到这一点,还是之前做的预知梦兑现了。

梦见陈季良会从战场跑回来,芒刺会阴差阳错地被伤成那副鬼样子,当这些在现实中发生了之后,银灯就会刻意地去记忆那些不甚清楚的梦境。

梦见陈季良扳倒长孙氏,梦见陈季良带他走,梦见陈季良当上皇帝,梦见他们吵架……梦见陈季良因为一场伤寒得了肺病,难受地死去……

陈季良见银灯气得嘴唇都白了,心头一咯噔,手忙脚乱地去碰银灯的脸,“别……别气了,我这不是,不是,急得吗?我这不是来不及吗?别气了别气了,我这就穿,这就穿啊。”

于是,当今皇帝站在阶梯上一边穿鞋子一边裹衣服,翘着脚不着地,一跳一跳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笑。

李玟昌抱着拂尘站在一边,只是笑。

看银灯给陈季良整衣领,扯着他的领子皱眉警告,“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病来如山倒,怎么会给你准备的时间?陈季良,你要成熟一点,不要让我挂念了。”

陈季良觉得莫名,挑挑眉,“我就是想要你挂念,时时刻刻都把我放在心上。”

银灯看着陈季良,眼中的情绪让陈季良有些不敢面对,他躲开银灯的目光,握住了银灯的手,慢慢凑在唇边。

“好,你说的都对,你说的我都听。”

他不敢直面现实,不敢挑开生活的幕布,在银灯面前,他陈季良,甘愿做个什么都不懂的胆小鬼,做个耽溺梦中的愚蠢人,做个自欺欺人的懦夫。

他把银灯的手握在一起,凑近了脖子,眉眼弯弯。

“你还说我,自己的手凉得跟个石头蛋子一样,也不知道穿厚点儿?你病还没好就一个劲儿地往外跑,能不能给我省省心?嗯?”

银灯笑着迎合陈季良的话语,“怎么?不想操心我?”

陈季良闻言痞痞地开口,“想,怎么不想?你的事儿,我都想上心。我巴不得,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

银灯笑了,“那可不行,一辈子那么长,万一你比我先走呢?”

陈季良认真地说,“我会走到你后边的,我要比你活得久一点。”

他抱住银灯,把银灯按在胸口,动了动喉结。

开口道:“要是我先走了,就护不了你了。我怕你抱着我不松手,哭得跟个小傻子一样。到那时候,你抱着皇帝,那些人还不得把你吃了?那我得多心疼啊?”

“我要活得比你久,这样,我们就能葬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银灯看不见陈季良的表情,只能听见陈季良平平稳稳,像是老人讲故事,又像是年轻人畅望未来的语气,平静和缓。

他说:“好,说定了,我先走。”

陈季良咬咬后槽牙,“啧,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什么你先走我先走的?别说了!”

银灯只是笑着点头。

就像是天道洒下一部分的希冀,就会有同样部分的绝望产生,有多少光明,就有相对的多少黑暗。

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点什么。

孤王,寡人。

至高无上,寡德之人是最初的释义,后来,是孤家寡人,独立山巅,分外严寒。

陈季良成了帝王,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单单是奏折就堆了好多。

银灯想,这样看来,皇帝其实就像是一个为整个朝代打工的人。

一辈子都要跟国事挂钩,思虑天下事。

拼死拼活争一个位子,做一个打工天王什么的……

但放在另一方面,权力和随心所欲就成了酬劳。

这样想来,若能随心所欲,付出的那些好像也没什么。

银灯不傻,他明白,这就跟‘抱起了砖就抱不起你,放下了砖就养不起你’是一样的道理。

陈季良不做皇帝,为了大晟的安定,说不定风满楼会与陈季良为敌。

到时候,银灯身为风满楼楼主掌权人,就会陷入两难。

所以,陈季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破了风满楼。

一山不容二虎,风满楼早就引起皇家不满了。

不站队,却偏要横插一手,集结江湖,一手遮天,富可敌国,放在哪里,都是心病。

若银灯是皇帝,他想,他也定会怀疑。

人心难测,若是风满楼楼主有了异心,按照风满楼的势力和实力,要撬翻皇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风满楼灌输死忠,绝不背叛,所以要皇室接管易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没有风满楼,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一点点过,平静的生活,徒然荡出波纹来。

银灯啊,银灯啊,你在哪儿呢?

是在西边的雨里,跌落于伞际?

还是在东方的云里,撕裂为杨絮?

银灯啊,银灯啊,你在哪里哩?

原来跳进了北国的极光,散成了碎粒?

溺入了南朝的冰下,碾成了尘泥?

银灯啊,银灯啊,你在哪里?

啊~~~~我已经看到了你……

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飞蛾直直撞过来,烛火跳动,红色的蜡油里,多了一抹白。

支着额头睡过去的银灯一个颤动醒过来,坐直时,肩上的薄毯滑下来,跌落在软榻上。

看了一半的书籍被收好放在了桌子上,细心的夹了书签。

银灯摸过那本书掀开,目光停在里面的干梅花上。

红色似血,压得平平整整,瓣是瓣,蕊是睿。

窗子被掀开一条细缝,慢慢扩大,凉风就吹了进来。

银灯微微歪了头,看见外边的天色,不过是夜晚方才降临罢了。

天道顶开窗子跳进屋子,迈着直线跳上银灯面前的罗汉桌,吐出了一颗珠子。

犹如天道的眼眸,金色绚丽,却平白添了橘色在里面游走。

天道舔舔爪子,像每一个猫咪一样清理着自己。

银灯盯着那绚丽的珠子一言不发,天道放下爪子,眼睛比那珠子更美丽,像是恶魔的珠宝,有着无穷的诱惑。

“怎么?后悔了?”

银灯收回视线,走下软榻站在窗子跟前,“没有。”

“没有?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早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不是吗?”天道的语气有些不耐。

“我已经纵容了你一次又一次了,银灯,做好选择……”

“做好选择就不要后悔,我知道的。天道,我知道的。”银灯握紧了窗棱,看着缝隙里的灰尘说道。

天道甩甩尾巴,站起来转两圈又坐下,“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把那石心还给他?反正我看他没那东西也挺好。”

银灯把窗户打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放大,随即,他又笑起来,“天道,下雪了。”

天道看过来,细细碎碎的雪花飞进来,烛火被吹灭了,是冷冷的北风。

天道看着越来越亮的珠子,淡然开口,“时间要到了。银灯,你不能拖了,你太虚弱了,再呆下去,你会融不了型的。”

被叫到御书房商谈北夏通商事宜的陈季良眼皮跳得厉害,心也发慌,在椅子上坐着,心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左相和礼部侍郎对视一眼,左相轻咳一声,“陛下?陛下?陛下!”

陈季良心头一悸,蓦地站起来快步往外走,李玟昌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陛下?”

陈季良边走边问:“云月还在晟昭殿?”

李玟昌看陈季良表情严肃,也不敢怠慢,一本正经认真回答:“回陛下,是。”

陈季良在银灯身边安排有人,不会阻碍银灯去哪里,但是银灯的每一处行踪,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他都要仔仔细细地知道。

御书房离着晟昭殿很近,但就是一点点的距离,如今走来,都让陈季良觉得漫长得烦躁。

雪突如其来,狂风夹杂着雪花,在夜晚竟然也格外显眼。

就差一步两步的距离,陈季良眼皮一跳,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正对上站在窗边的银灯。

还没等他嘴角勾起,心脏放下,就见银灯突然登上了窗台,一跃而下。

李玟昌瞪大了眼睛,身后跟紧的小公公惊呼出声。

陈季良大步跨过去,伸开双臂,大脑空白。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有这么一段戏文。

风雪之夜,穿着白衣的男子从高处一跃而下,下面黑衣的帝王接住了那个人。

只是帝王碰到白衣男子的一瞬间,那白衣男子的身躯就像是被人捕捉的萤火组成一般,蓦地化为万千光点飞散,只剩下一身衣物。

可谓是,真正的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李四喜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但他永远记得那个瞬间,万千星辉消散的凋零之美,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直到他看见铁马冰河,血山尸海杀出来的,他们的威武的帝王。

那个时候抱着一身衣物,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哽咽着喘不过气来的,他们的帝王。

他才知道,这原来,是残酷的现实。

他们帝王的光,那明媚的月,陨落了。

像每一任风满楼的主人一样,化作最美丽的萤火,散于天地,尸骨无存。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站在石阶上,带着悲哀表情说出的,我们可以埋在一起的,那个帝王。

两厢对比,他竟觉得,倒不如,帝王先走一步,也不至于,这最后的一点希冀,都被夺取地一干二净。

银灯啊银灯,原来,你被卷进了风里,洋洋洒洒,铺满了整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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