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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勾勒星阵的小分队29(1 / 1)

“舅舅!你上哪里去了?”聂薇薇从门里跑出来,挽上杜衡的手臂,“我都等你好久了。”

杜衡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把帽子摘下来占了臂弯,“不用等我。”

女孩儿伸手去拿杜衡的帽子,杜衡由她去了,聂薇薇拿着帽子,跟杜衡一起往里走,闻言道,“那怎么行!”

她推开门,“我妈做了你爱吃的鱼,你好久都不来了。”

杜衡跟着换鞋,“这次想要什么礼物?”

聂薇薇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杜衡见她这个样子,微微皱眉,“还没想好?”

在杜家,按照惯例,在小辈十八岁的时候可以提出一个愿望,长辈会尽量满足。

安南安北十八岁的时候,提出的愿望是进入魔法学院最好的班级,杜衡应了,轮到聂薇薇时,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要什么。

杜衡从来不在乎他们什么时候生日,什么时候开学,什么时候毕业。

聂薇薇原本想等吹了蜡烛,切了蛋糕之后再说这个事,却没料到杜衡上来就问,好像是完成作业,不带一点温情。

她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闪着光亮,说,“我想要一封联络信,就那种,不管舅舅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联络到舅舅的那种信。”

杜衡一顿,“为什么要这个?”

聂薇薇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安南安北索要的时候,杜衡都是问也不问就答应了,现在,杜衡问她了。

她早就想好了,“就……前几天上占卜课,老师总说我有什么什么血光灾,什么什么罹命难,说的跟真的一样,所以……我就想着管舅舅要一张保命符。”

等我遇到危险了,就让舅舅来救我。

女孩儿是笑着说的,说着是保命符,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满是狡黠。

是小女孩的恶作剧。

杜衡不以为然,嗯了一声,聂薇薇当笑话说,杜衡也当笑话听,但东西还是要给的,联络信,在他的范围之内。

第二天,杜衡就派人送来了她要的联络信。

那张信纸长得跟所有的都一样,杜衡没说它能用一次,还是十次,女孩儿把它珍而重之地折起来,放在了脖子的项链里,从来不曾拿出来过。

聂薇薇在原地呆坐了好久,她感到浑身冰冷,甚至害怕,她盯着死去的母亲,不敢背对她。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没了气息之后,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冰冷,可怕,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也能让人忌讳,震慑很多人。

聂薇薇愣愣怔怔,过了好久,才伸手把项链从脖子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银质的盖子,取出那张信纸。

那之后过了好几年,本以为这封信会一直保存在她的脖子里,不会有动用的那天,没想到,竟还是用上了。

因为血光之灾,因为罹命之难。

与她当初随口说出的谎话不谋而合,真是一个笑话。

聂薇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现在看来联络信有什么用?在突然陷入危机的时候,谁会给你时间让你写信?还不如一个移形换影来的有用,至少能逃。

她当时只顾着拥有一件特别的物品,一件联系她和杜衡的物品,其他的,怎么想得到?

她不知,杜衡也不提醒,只是按照她的要求,满足了她的愿望。

真是个冷酷的男人,聂薇薇第一次这样想。

谁也想不到,到最后,这封信的作用里,只有能找到杜衡这一点让人满意。

聂薇薇把那折了几百折的信纸展开,放在地上抚了抚,看着画在上面的小花,笔触青涩,带着欢乐。

她沉默良久,两只手放在信纸上,一前一后稍微用力,撕拉一声,纸就成了两半。

有光从撕裂的地方出现,像是火灼一般,一点一点侵蚀着,吞没整张信纸。

聂薇薇看着烧成灰烬的纸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只是喃喃着,带了些果然如此的味道,“原来,是一次性的。”

若当时她好奇用了,那她获得的这个礼物就过期了。

“现在呢?”肖湘看威廉的表情就知道,聂薇薇选择了杜衡,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逼迫,“纪声。”

“去老地方找一找吧。”威廉站直了,突然又说,“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

他的表情有些怪异,是一种坏事做成,期待看到别人反应的笑,让人毛骨悚然,心中不安。

肖湘警觉,“你把他怎么了!”

“怎么会。”威廉摊手,一脸无辜,“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最好是这样。”肖湘瞪着他,转身往外走,手里的灯忽明忽暗,越飘越远。

威廉仰着头,闭上眼,他感觉到那点魔法气息游往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长长舒了口气,“就要找到你了,小家伙。”

肖湘扶着楼梯扶手,等着楼梯停下来,整个魔法学院没有一点声音,楼梯运动摩擦的沙沙声在整个空间里回响,像上了发条的玩具。

两段楼梯旋转过后渐渐停下来,肖湘举高了灯盏,环顾周围。

圆柱形的楼梯间里到处都是门把手,它们每天的位置都不一样,楼梯旋转也没有规律,眼睛不好的人总要找好久。

她的目光定在一个方向,又踏上另外一阶,缓慢往上走,一层一层,直到站在最高的那道门把手前。

肖湘捏住门把轻轻往下按,它附近的门把手做鸟兽散,空出来一大块地方,在那片空白里,从它的周围慢慢出现一道痕迹,首尾相连,像在墙上画了一道门,门的下边伸出一阶石台,肖湘踏上去,身后的楼梯便重新离开。

她按着把手往里推开,先把灯盏递了进去。

里面的人被光一刺,眯起眼来,逆着光辨认进来的人,他把手遮在眼前,带了疑惑,“肖湘?”

肖湘听着声音一愣,朝前走了几步,跨过门槛,把灯往前探,猛地被惊得往后退一步。

这里围着很多人,一个挨着一个,脸与脸凑在一起,青青白白,不见血色,眼珠呆滞,像一座座蜡像,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她立马往后看,门已经关上了,身后是不见深浅的长廊,与眼前无异。

被困在这里了,肖湘想。

“是肖湘吗?”那人又开了口。

肖湘皱皱眉,将目光放在跟她说话的人身上,仔细辨认后,愣了,“安夏爸爸?”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会来这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肖湘顿住,安再生先开了口,“不只是我,灯石保卫科,魔法阵防御属,还有无光区调查队,都在这里。”

肖湘一惊,“什么?”

“所有跟灯石运转有关的人员,都在这里。”安再生说,“已经好久了,大家还想着如何出去,但却发现人越来越多……”

安再生顿了顿,又说,“这里没有光,没有表,时间的流逝根本察觉不出来,当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感到饥饿干渴,这很奇怪。我们甚至怀疑,这里时间的速度和外边也是不一样的。”

他叹口气,突然抬起头,“对了,你怎么进来的?我看你像是刚进来。”他指指肖湘手里的灯,“还带着这个。”

肖湘越听越惊,有些愣怔地顺着他的手指看自己的灯盏,想起来威廉的话。

“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

她早该想到,那个人怎么会如此痛快地告诉她。

“我是不小心,从魔法学院的门把手那里进来的,可能开错了门。”肖湘说。

安再生的眼珠缓慢地动了动,“啊,是有可能,那里总是存在很多可能性。”

“是啊。”肖湘僵硬地扯起嘴角,把灯盏往下压了压,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也跟着朝下,她紧张地吞咽一下,“你……你们呢?”

“我们?”安再生抬起头,“啊,我们……”

他想了很久,“我们也是开了门进来的。”

“我记得,我正要出门去上班。”他平视前方,像个人偶,“我推开了门,”他的眼睛睁大,仿佛正处于那个时刻,“啪——”

肖湘颤了一下,灯盏不受控制地跟着她抖动,光晕晃过整个空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天黑了。”

肖湘的眼睛睁大,她的冷汗湿透了后背,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安再生的身体没有动,他扭着脖子向后看,头颅旋转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僵硬的嘴角慢慢往上提,“啊,是梅因啊……”

肖湘听着安再生的声音,低下头不去看她。

灯盏的手柄磨得光滑,肖湘的影子映在上面,扭扭曲曲,她的脖子变得细小,脸却放大了,那里毫无血色,青白色的皮肤像极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梅因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找薇薇。”

威廉半倚着门看着倒在那里的灯盏,里面的火焰跳动着,跳动着,熄灭了。

披着厚厚斗篷的人被拖走,丢弃在不远处的森林里,掩埋在荒草下,她的脚尖划过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像她这个人留给世界的一样,风一吹,就不见了。

银发男人推门进去,看见地上的灰烬,轻轻地,极其温柔地笑了。

他拽起聂薇薇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对上她惊惧的目光,贴着她的耳朵,“做得真好。”

有什么从中间慢慢燃烧着出现,先是一道缝隙,慢慢地伸展开来,浮在空中,是一张信纸。

假寐的杜衡感觉到异样,蓦地睁开眼,没有一丝睡意,锐利的目光朝着门外看去。

是联络信。

他微微眯眼,怎么会有人送到这里来?

是谁?

他的脑中闪过很多可能,定了定神,偏头看向熟睡的银灯,柔和了眉眼。

男人把银灯靠着他肩窝的头抬起放在枕头上,抚了抚他的发,轻手轻脚地掖了被子,下床。

信停在门口,没有往前进一步,飘来飘去,像个翘首期盼的小姑娘等着接见,它多年前从这里走出去,如今带着或轻或重的信息重新回到这人身边,就要迎来自己的结局。

杜衡接住了它。

手里的信件摇晃着,急迫地要他拆开,他伸手按住它,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银灯,就在那一瞬,他的心里蓦地传来一阵不安,微微心悸,他的眉头拧起来,忽然觉得他的脚迈不动了。

快要碰到信件内容的手顿住了,一丝犹豫升了上来。

银灯睡得并不安稳,他醒过来,看见床边的人影,迷迷糊糊地去拽杜衡的袖子,想让他留下来,男人的动作一顿,把他的手重新放进去。

银灯闭着眼,“你去哪儿?”

杜衡坐在床边,手放在银灯的头旁,大拇指一下一下磨搓着他的额头,“聂薇薇寄了联络信来,像是出了事儿,我去看一眼。”

末了,杜衡又说,“我答应过她父亲看顾她们。”

“她父亲?”银灯从未听过有人提起聂薇薇的父亲,如今听来脑子有一瞬间衔接不上。

“嗯,当年我到无光区的时候,是她父亲给我指的路。”

杜衡给银灯解释,看着银灯明明困得不行,还要跟他说话的样子,他顿了一下,盯着人看了一会儿,随即在银灯的额头上落下轻吻,给他盖好了被子。

“我很快就回来。”杜衡抵着他的额头,“我保证。”

银灯觉得眼皮千斤重,根本睁不开眼,他很难受,内里像火烧,快要化了,体表却又冷得不行,冻得他关节疼。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难得地耐心也没有,包容也没有,露出些微脆弱与痛苦,只剩下难受,“很快是多久?”

他喘了口气,眉头轻轻皱起来,他现在哪里也不想让男人去,却又觉得那样矫情。

杜衡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和衣从外面连同被子一起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吻银灯的眉角,他想说,我不去了。

但想起那封信传来的影像,他又觉得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中央灯石已经灭了,小外甥的精神越来越差,体温也越来越低,他得想想办法。

杜衡环住银灯,“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这间房子里装了很大的壁炉,杜衡把它烧得旺旺的,热流在墙壁里游来游去,温暖整个空间。

银灯靠着杜衡,他一只手抓着杜衡的前襟,整个人要埋进去,扒着杜衡这块火炭,觉得温暖不少,很快就重新熟睡过去,微微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威廉盯着聂薇薇很久,像有什么想不通,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哭呢?”

女孩儿紧绷的神经被拨动,她抬起头,什么?

“你的母亲死了。”威廉说,“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生气?”

聂薇薇红着眼看过去,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生气?

“我……我不知道。”她瑟缩着,情感和理智都一片空白。

威廉问她,“那……你为什么不看着她?”

聂薇薇低着头,她的目光躲闪着,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我,我害怕。”

“害怕?”威廉挑起眉,更加不解,“那不是你的母亲吗?你为什么要害怕?她爱你,你不也爱她吗?既然爱,为什么会害怕?”

聂薇薇不知道怎么回答,威廉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是因为她成了死人?”

她害怕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成了死人的母亲,她怕死人,所以她的爱在母亲的死亡面前往后退避了,恐惧让她无法上前。

她爱的是温暖的母亲,不是冰冷的、没了气息的母亲,那里的,已经不是她的母亲。

“你们真是有够奇怪的。”威廉说,他的目光放远,“有的因着爱抱着死人不松手,有的因着爱把人变成死人,有的人思念与爱一天比一天深刻,时不时想起来就要哭一场,还有的人的爱,在对方死去的那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而你,”他的目光放在聂薇薇身上,“你是什么?爱和思念都给了回忆吗?”

“我,我不知道。”聂薇薇颤抖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又不敢不回答。

她不敢往外看,不敢往后看,到处都是死人,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人更加可怕,她的脑子里都是如何脱身,还没有时间去思念杜梅因。

就在她的信送出去之后,面前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所有的同伴,他的唇角带着笑,血溅在他的脸上,像外面的夜一样黑,他说,“反正都是要死的。”

他坐在那里,要跟她聊天,要跟她聊‘爱’。

“啊——”他叹口气,瘫在沙发上,沾了血渍的皮靴翘在桌子上,像是无聊极了,等得不耐烦,“怎么还不来。”

聂薇薇被他皮靴磕在桌子上的声音吓得一颤,她略微察觉到这个人的升起的暴躁,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快要哭出来。

“看来你舅舅还是觉得守着他的小外甥更重要,不想管你的死活。”

聂薇薇一怔,从他的话里听出些不同寻常,有些愕然地抬头。

威廉找到了新乐趣,“哟?你不知道?”

什么?聂薇薇的眼睛很大,眼白·裸·露着,占据了一大块,似乎要掉出来。

“你舅舅那么明显的眼神,你都看不出来?”

聂薇薇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大堆画面,嘴里还在问,“什么?”

威廉难得地来了兴趣,他笑了,“你的好舅舅,看上了他的小外甥。”他顿了顿,忽然嘶了一声,“这样说也不对,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小外甥勾引了你的好舅舅,出卖身体,得到了庇护。”

他突然发出嗬嗬嗬嗬的声响,抚掌大笑,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笑话,让他无比愉悦。

聂薇薇的嘴角颤着,‘出卖身体’这四个字已经无比明显了,两个人是那种关系,依照这个男人的话,他们已经做过了。

她已经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了,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她失去了光,失去了母亲,失去了舅舅,失去了所有。

威廉的笑突然停下来,渐渐隐匿消失,面色冰冷,“这样可不好,他不来救你就算了,但连你的信都不看,我会很为难啊。”

他是个疯子,聂薇薇对自己说。

“舅舅会来救我的。”聂薇薇的语气笃定。

“哦?”威廉说,“你哪里来的自信?”

“就凭在这么多的人里,你偏偏绑的是我。”聂薇薇找回了她的筹码,“他答应过我父亲,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不管他多么虚伪,多么冷漠,但谁都不能说他是个背弃承诺的人。”

舅舅是她的英雄,一定会来救她的。

聂薇薇的语气染上了一丝疯狂,“就算……就算他喜欢安夏,他也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拆开那封带了定位的信,来救我的。”

威廉的肌肉不和谐地扭动了一下,他蓦地朝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得对,你舅舅会的。”

“不过,”威廉笑出来,“那你就不怕,他知道是你——把小外甥交给了我,会对你怎么样?”

“他不会的。”聂薇薇说,“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威廉一愣,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人啊,怎么能变得这般快,他站起来,走到聂薇薇面前弯腰,声音很低,“那你,就等着你的舅舅来救你吧。”

聂薇薇知道,杜衡把信拆开了,威廉消失在原地,女孩儿低着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喜悦,她要得救了,但她不觉得开心,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借着灯光环顾周围,目光落在了背后,她的脑子转了转,恍然意识到,她没有妈妈了。

豆大的水珠落下来,她哽咽着,流出了今夜最伤心的泪水。

没有喊叫,没有呼唤,只是哭,只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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