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将出云庵的房屋结构看的差不多了,了然于心之后,就告别魏红梅回房间了。
魏红梅到静德那里回报,告知江瑛去了哪里,大概都说了什么,静德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跟她说,“以后记得要谨言慎行,不要跟客人们说我们庵里的太多事情,”
把魏红梅打发走了,静德去找静拙和静空,商量邹淑敏的事。
自从去年静心发现他们三个干的事情以后,出云庵这五个老尼姑就分成了三派。
静德、静拙、静空三个一派,昧着良心干害人的勾当,而且干了有三四年了。
静心自己一派,她一开始是庵主,并没有参与进来。当她无意中发现这种事情的时候,其实已经被那三个人给架空很久了。
静心想要去报警,但发现,由于当时她是庵主,很多事情,三个人都是打着她的旗号做的,她没多少证据,即使报了警,被抓起来的大概率是她自己,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四个人大肆的吵了几次,静心不再当庵主,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处着。
至于静心为什么不离开,是因为她没地方可去。她远嫁到这里,结婚后很多年不孕,丈夫和她离婚,娘家也没人了,因缘际会来到出云庵,那时的出云庵还是几个无家可归的妇女的收留之处,等老人们都去世了,静德他们又来了。
这几个人的理念慢慢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静心心如止水,想关门避世的过日子,吃糠咽菜,像苦行僧一样。
而静德、静拙、静空三人不同,他们喜欢交际,喜欢享受,虽然都是离了婚、没了老公的女人,但他们不想活的跟个怨妇一样,他们想用尼姑这个身份漂亮的转身,狠狠的打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的脸。
不管出世还是入世,不管在红尘中还是在尼姑庵里,想要活的好,就都得有钱。三个人虽然做了尼姑,但穿尼姑服要穿定制的,吃素斋要吃好材料做的,住禅房要住清幽高雅的,护肤美容比一般的女人也不差。
不管什么样的人,一旦虚荣起来,也会花费不菲,平平常常的一件尼姑服,比普通的衣物还要贵,一个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蒲团、念珠、木鱼,都得花不少钱,更不要说庵里那些原木的装修,一点都不比公寓精装修花的钱少。
这样算下来,需要花的钱就多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上面会给拨一些款,但只够基本的生存,剩下的钱,得尼姑们自己去想办法。
和尚尼姑想要挣钱,要么出去化缘,要么谋求香火钱。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出去化过缘,好心的人们会给他们一些吃的,但给钱的人很少。
香火钱呢?这么个庵堂,破破烂烂的,没有名气,也没有什么风景,来的人很少,只有出名的、或者人们觉得很灵的庙宇,宾客才会络绎不绝,不出名的尼姑庵,有谁来呢?
多次努力之后,静德、静拙他们失望了。
在一次拜访本地一个有钱的老板的时候,那个老板看上了跟着他们的一个年轻尼姑,那个年轻尼姑刚来没多久,对红尘失去兴趣,跑来出云庵出家,本以为来了这里,就彻底的与俗世脱钩了,没想到却陷入了更深的旋涡中。
一开始静德几个不敢,先去跟年轻尼姑好好说,人家大惊失色,当然不同意,但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心黑到人神共愤,当天晚上就给年轻尼姑下了药,老板心愿达成,给了出云庵一笔款子,年轻尼姑醒来后,要死要活要去报警,被关起来各种威逼利诱,最终,也不知道是被洗脑成功了,还是破罐子破摔道德沦丧了,年轻尼姑竟然接受现实了,白天修行,晚上鬼混,搞到最后,不人不鬼。
静德三个人,发现了致富秘诀之后,就开始寻找目标,接连牵线,庵里的年轻尼姑很快祸害完了,有的年轻尼姑就此沉沦,有的奋起反抗,有的就跑了,曾经有人报过警,警察也来查询过,但查来查去,也没找到什么证据,每次都不了了之。
年轻尼姑们祸害的差不多了以后,静德他们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些长得好看、又懦弱的女客身上,如法炮制。久而久之,这出云庵在一些人的小圈子里,竟成了一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静心有心无力,就这么煎熬着度日。
而静善,不知道她是察觉,还是没察觉,从始至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念经度日。
接着说静德,她匆匆忙忙去找静拙、静空,再加上白明珠,这几个人关在一间禅房里。静德说道,
“我觉得邹淑敏有问题,今天我收香火钱的时候,她又来故意捣乱了,很难缠,这个人不能再用了,要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再另找一个人吧!别栽到这个人身上。”
白明珠说,“她是有点奇怪,今天来的时候,竟然不给我付房费,以前我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她掏钱,我不用掏一分钱,真的有点奇怪。”
静拙也说,“确实有点诡异,这个人不行就不用了,我也感觉有点危险。”
静空还没见过江瑛,她说道,“等我见见再做决定,不行就另找一个。”
这几个人,现在钱捞的差不多了,坏事也做得够多了,最近半年多,警察来的次数有点多,她们有点怕了,想要找一个替死鬼,将罪名全部转移到她身上去,来个金蝉脱壳。
选来选去,最终选定了邹淑敏,本来很顺利的,但是江瑛来了,让江瑛给破坏了。
再说江瑛那边,她回了房间,仔细思考着对策。
五个尼姑,静善念经。静心劝她走,说明她知道点什么,而且良心未泯,那这个人可以策反,作为证人。
剩下的三个,都是坏种子,全部得抓起来。抓起来简单,关键是证据,有了证据,才好判刑。落脚点还是在证据上。
江瑛刚才仔细看了,这个尼姑庵里,没有摄像头,至少第一排的禅房里没有。
江瑛又仔细看了自己住的这间,也没有,那那些作恶的场所呢?也没有吗?
还有,这个尼姑庵竟然还有个后门,这是江瑛没想到的,刚才魏红梅跟着,她不方便去看,现在自己一个人了,江瑛决定再去探探。
出去之前,得先准备点东西,她再次跟009批发了一些生物仿真的摄像机,决定再次去录像。
江瑛轻手轻脚的绕到了第三排禅房后面,房子后面还有一块空间,沿着墙边种着一溜竹子,现在竹子正是长势茂密的时候,风一刮竹叶刷啦啦的响,江瑛环顾一周,没人。
走进了,发现竹子后面藏着一扇小门,要不是魏红梅告诉她,不仔细看,正常人真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个小门,到了晚上,更是不会发现。
这扇门很小,稍微高点的人,得猫着腰才能进来。
门上挂着一把锁,江瑛走上前,掂起这把锁,发现锁摩挲的很光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一点铁锈都见不到,这个门肯定经常有人进出!八壹中文網
江瑛拿出两个摄像机,走到门对着的禅房的后墙,高高的扔了上去,让着两个摄像机对着这扇门。
她又拿出两个摄像机,将它们往上扔到竹子上去,吸附在竹竿上,对着门外,希望可以录制到门外的情景。
布置的差不多了,江瑛往回走,到了第三排禅房,将一个摄像机扔到仍在念经的静善的窗户上,看看这个天天念经的静善师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再接着往前走,江瑛想要找到那三个恶尼姑住的地方,应该和她住在同一排,她慢慢地踱步,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每个屋子都装饰的不错,实在是看不太出来,索性,一个房间的窗户上扔一个,来个摄像头大批发。
夕阳慢慢的下滑,出云庵的来客慢慢的走了,只能时不时看见几个尼姑走来走去,傍晚的风刮起来,树叶和竹叶哗啦啦的吹起来,一股萧瑟和凄凉从角角落落里升起来,风刮的时候呜呜的响,像是在哭泣,白天看起来并不大的出云庵此时显得偌大,凄凉,寂寞。
江瑛看到此情此景,只有一个感觉,那些厌烦了俗世的人们,嘴里总是念叨着要出家,可能很多人看到的都是白天的寺庙,充斥着拜佛的游客,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
等到了晚上,游客散去,偌大的寺庙里,只有几个和尚或者尼姑,吃着白菜豆腐,嘴里念着经文,夜晚点着油灯,熬着漫漫的长夜,这个时候的心,难道就能更静、更充实、更满足、更幸福吗?
为什么江瑛看到游客散去的出云庵,只感觉到孤单和寂寞呢?想必,那些生活在此间的尼姑们也是如此吧?孤单寂寞就等于心满意足吗?
不会的,心找不到情感的出口,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感受不到真挚的爱,人在哪里都无法心平气和的活着。
江瑛想,怪不得那几个尼姑会那么变态,这个地方住着,很难意难平。
江瑛往回走,发现白明珠正在门口等着她,她一见江瑛就说道,“淑敏,你去哪了?”
江瑛说,“心里闷得慌,随便走走。”
白明珠说,“走,师太们请我们吃素斋,”
江瑛问,“哪位师太?”
白明珠说,“静德师太、静空师太、静拙师太,想请你吃饭。”
江瑛说,“无功不受禄,好好的怎么请我吃饭?”
白明珠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说着将她拉到了一间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