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明躺在地上装死不敢动了,嘴里不停的求饶,李向红也跟江瑛不停的说好话。
这是江瑛和他们俩见的第一面,其实江瑛没想这么快收拾他们两个的,谁知道这俩人欺负人欺负惯了,所以江瑛就给了他们两个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今天就这么着吧,账一笔一笔算,不着急。
江瑛把擀面杖放下,说道,“从今天开始,每个月给你的2000块钱,让你儿子自己掏,我不会再给你了。
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回老家去,我不需要你给我看孩子,孩子我自己从出生看到快七岁,最难的时候,我都一个人挺过来了,我并不需要你给我看孩子。”
江瑛又接着说道,“还有,以后每个月的伙食费,我不会再给你2000块,如果你做我和我女儿的饭,我就给你1000块,剩下的让你儿子掏。
他一个当爸爸的,给自己女儿掏钱吃饭,那是应该的。
我女儿只在家吃一顿晚饭,这一千块钱足够了。
要是你不愿意给她做饭,你就回自己家,我完全可以自己接孩子,自己做饭,不需要你。”
江瑛为什么这么说呢?
别看左芸每个月给李向红2000块钱看孩子的费用,2000块钱的伙食费,但是李向红并没有怎么好好的给她看孩子。
陶思源现在已经八岁了,上小学了,早上李向红借口年纪大了,起不来,极少起床给陶思源做早饭,每天早上都是左芸起床,给孩子做饭,然后送孩子上学。
出门之前,左芸还得把做饭吃饭的碗筷洗刷干净,才能出门。有时候实在太晚,只能堆在洗碗池里。李向红很少给她刷碗,就堆在那里,不管多晚,都等着左芸回来自己刷。
有一次,左芸带孩子朋友家玩,去了三天,早上出门赶车,就没刷,结果三天后回家,发现他们用过的碗筷,堆在洗碗池的一角,都快发臭了。
平时更不用说了,每天晚上一起吃完饭后,如果左芸洗碗,就洗全家的,如果李向红洗碗,就洗她和他儿子陶国明的。
左芸结婚之前,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从来没想过,法律上已经是一家人了,竟然会在洗几个碗上面较劲,这样的事情,她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当李向红刷了自己碗,左芸过后再去刷自己的碗筷的时候,李向红就一副胜利的样子。左芸只觉得,可真他妈的无聊啊,我天天上班忙死了累死了,回来只想歇着,谁有那个精力跟你在一两个碗上面较劲啊!
但是家庭真的就是一个微型的战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可能有些人无聊的,就是以此为乐吧!
李向红天天摆出这么一副嘴脸,左芸也被气着了,我出了一半的钱买到房子,我给你看孩子的钱,还给你菜钱,结果你在洗碗这么一件小事上,总是找茬气我,所以再往后,她也不给李向红刷碗,只刷自己和女儿的。
这下子,李向红马上不愿意了,我可以不给你刷,但是你作为儿媳妇,你得给我刷!
于是跟陶国明告状,给周围的邻居诉说,我家这个儿媳妇不孝顺啊,我天天给她看孩子,她不感激就算了,我做的饭,她刷碗竟然只刷自己的,不给我刷!
陶国明为这个,跟左芸大吵一顿,骂她白眼狼,不知好歹,邻居们也跟她旁敲侧击,道德绑架她。
左芸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凑到每个邻居面前说,不是我的原因,是我婆婆先这么干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反击一下。
但她不能这么做,左芸说到底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娘家已经不如意了,她不愿意婆家的生活也像破烂的筛子一样,被周围人笑话。
为了维持家庭的体面,为了维持她的形象,她不得不妥协。
所以后来左芸只能憋屈的给李向红洗碗。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比如洗衣服,收衣服,等等,都是生活上非常琐碎细节的小事,但左芸却从中感觉到泾渭分明的隔阂,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
生活,有的时候,真的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什么滋味。别人看着两个人笑嘻嘻的说话,以为说的是开心的事,但也可能是一个人正在笑嘻嘻挖苦讽刺另外一个。
李向红和陶国明,在外人看来,都是不错的老公和婆婆,但和他们生活起来,左芸却总是感觉到绵里藏针的刺痛和压抑,而这种压抑和刺痛,是长期的,不停歇的。
对着外人,李向红和陶国明也很会演戏,时而贬低左芸,时而又将她抬到很高的道德点上,说她是好儿媳,好媳妇,对公婆好,对兄弟姐妹好,这一切,无非都是驱使她的手段罢了。
左芸刚结婚时,是没有察觉到的,她偶尔为会李向红和陶国明的做事方式激怒或者伤心,但从没怀疑过他们的人性。
但结婚十年了,日积月累下来,左芸已经不再对他们的人性有什么期望,但是也已经晚了,左芸已经被他们驯化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她心里会反抗,但行为上早已经习惯了退让和顺从。
江瑛今天这一说不再给钱,李向红马上不愿意了。
左芸每个月给她4000块钱,大部分她都装入了自己的腰包,买菜做饭也只是买自己喜欢吃的,儿子陶国明也不用拿什么家用,相当于儿子省了钱,她自己也存了钱,他们两个人都受益。
她来这里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存了几万块钱,这几万块钱她拿出一部分补贴了小儿子和小女儿,剩下的自己存起来,手里比以前宽裕多了。
江瑛这一不给她钱,她马上觉得受不了,一个月4000块钱,比一些刚入社会的小年轻挣得还要多,她一个半大老太太,拿着这4000块钱,再加上自己的退休金,日子过得别提多开心了,她不少的朋友们都羡慕她,说她会调教媳妇,谁家的媳妇也没有左芸大方,会每个月给婆婆4000块钱。
李向红站起来,边威胁边装可怜的跟江瑛说,“儿媳妇,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孩子想吃什么,我就给做什么,不想吃什么,我就不做了,行不行?
你不给我钱,我怎么过日子啊?
再说了,我好歹给你看了一年多的孩子,不能因为这一次两次做饭不得你心意,你就把我赶走吧!
这让外人知道了,可是好说不好听,邻居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媳妇,谁家的媳妇都没有你好,你这样一闹,人家说你变坏了,可怎么办?这要是传到你们公司,影响到你工作怎么办?
我在这里给你看孩子,国会和国美,一直不愿意,嫌我不给他们看孩子,只给你看,你看,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腾你的。”
江瑛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这李向红真是不死心啊!还威胁上她了!
她说道,“我没有请你来看孩子,是你自己要来的,你不愿意看,可以随时回去。
你给我看孩子,不给你小儿子小女儿看孩子,不是我要求的,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为什么来我这里,你很清楚,你儿子你女儿,会每个月给你4000块钱吗?你往外贴钱,就算好的的了!你去他们那里会这么清闲吗?
你想跟他们告我的状,随便,我等着!
还有,外人怎么说我,无所谓,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用他们养活我,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
至于我们公司,我不说,谁知道?”
江瑛只盯着李向红的眼睛,说道,“要是你们敢去我们公司闹腾,把我的工作闹没了,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
江瑛又说,“我现在一个月给你1000块钱,是看在你是婆婆的份上,你要为老不尊,再这么闹腾,这一千块钱也没有了,你随时可以走,我们不需要你!”
江瑛回回擀面杖,说道,“别光想着从我这里捞钱,你儿子挣得也不少,你也跟他要点儿!”
李向红不再说话了,她得好好寻思寻思,再和儿子好好商量商量。
躺在地上的陶思明呻吟着说道,“妈,别跟她说了,扶我起来。”
李向红忙把陶思明扶起来,这下子可是真心疼了,眼泪都掉下来了,“儿子,你没事吧!你到底哪疼,我们去医院吧!”
陶思明说,“没事儿了,你扶我去屋里躺一躺,躺一会儿就好了。”
江瑛坐在沙发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搭理这两个戏精母子。
刚才江瑛打陶思明的时候,没用太大的力气,左芸这个身体,江瑛没给她吃改变身体的丹药,只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一些。
再加上江瑛打的时候,只是给陶思明留了一些皮肉上的伤,没有伤到他的骨头,也没有伤到他的内脏,也没打脸,就是疼一会儿,估计会青紫几天,让他龇牙咧嘴的不好受,死不了。
李向红扶着陶思明去了次卧,伺候着他躺下,又嘘寒问暖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擦药,还时不时的作势哭一哭,最后把陶国明惹烦了,发脾气的说道,“妈,你别在我这里哭了,哭的我心烦,我身上还不够疼的呢,你先回屋吧!”
李向红今天是真想哭,不就是跟以前一样做了顿面条吗?以前左芸不也没事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疯了似的,结果儿子遭了顿打,自己每个月少了3000块钱,这叫什么事啊!早知道今天不做面条了!
李向红悻悻的从儿子屋里走出来,回了自己屋,就是这个房里最大的房间,主卧。
李向红来了以后,闹腾着要住主卧,所以左芸和陶国明就把主卧腾出来,让给她住,陶国明自己一个人住次卧,左芸和女儿陶思源睡在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