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决了梁德彪再说,江瑛一转身跑出去了。
梁德彪还以为他要跑,“别跑,站那别动!”
“马上回来,别着急!”江瑛喊道,她徒手打太没劲了,必须得找个工具!
江瑛跑到厨房,左手拿刀,右手拿擀面杖,挥舞着就出来了,“梁德彪,出来!”
梁德彪从屋里出来,一乐,“小样儿,今天还敢反抗了?以为拿着刀我就怕你了!”
他毫不在意的走上起来,就想着凭借身高优势从江瑛手里夺过来,江瑛蹲下身,一刀就砍到他的腿肚子上,“啊!”这下子,挖掉一大块肉,梁德彪大喊一声,趔趄着到一边去了。
砍一刀就够了,江瑛又用上了擀面杖,从上到下的打,鲁秀凤出来了,一见这个样子,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见江瑛不停,又跑到门口去叫警察,“警察同志,我儿媳妇杀人了!杀人了!”
两个警察赶忙进了院子,一看这个形势,“吕阿花,住手!”
江瑛也打的差不多了,顺势住手,“同志,梁德彪家暴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梁家的事周围的人家早有所耳闻,对这样的事情,警察也屡见不鲜,每次男人打女人,女人受不了了就跑到警察局,诉说一顿,警察在教育男人几句也就完了,因此离婚的几乎没有。
这次也是,随便安抚了几句,警察就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人,旁边的梁松年看着江瑛的眼神,像看魔鬼一样。
等警察出去了,江瑛又把刀拎起来,“谈谈条件吧。”
“什么条件?”
“离婚的条件。”
鲁秀凤跳着脚骂起来,“你想离婚,没门!”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儿媳妇以前又笨又傻,现在又凶又悍,还留着她干什么,马上改变主意,“不想过了,就滚蛋!从哪来的到哪去!”
这样的话,吕阿花听过很多次,每当鲁秀凤不痛快了,就让她滚蛋,说这里不是她家。
这是很有用的一个手段,吕阿花16岁时被父母卖给梁家,翻山倒海从家乡带到梁家屯,她不认识回家的路,也没钱回家,更没人欢迎她回家。
吕家不是家,梁家也不是家,但梁家至少给她提供了一个栖息之地,让她晚上有地方可回,这种漂泊不定无家可归的感觉,让她感觉深深的恐惧,所以每次鲁秀凤让她滚蛋时,她都一下子老实的不得了。
今天,鲁秀凤再次将这招使了出来,一下子把江瑛给气笑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她心头升起,这是来自于身体里吕阿花的灵魂,这是她人生最大的恐惧之处。
江瑛也没有想到,吕阿花不怕吃苦,不怕饿肚子,不怕生孩子,不怕毒打,怕的原来是无家可归。
女人哪,唉!牢牢的将自己锁在一个地方,别人锁住她,她也锁住她自己。
看看梁家这几间屋子,土坯房,一下雨满地的泥,有什么可留恋的?
再看看吕阿花惦念着的那个小崽子,躲在鲁秀凤的身后,神色害怕,但眼神凶狠,跟梁德彪一个德行,就是吕阿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个刀子似的乱扎她,有什么可留恋的!
江瑛冷静的说,“我要分财产,离婚。”她拿起刀,挽了个花,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离婚,没事儿就来两下,一人身上来两下,你们自己看着办!”
鲁秀凤和梁德彪对视一眼,梁德彪的腿上还挂着那块肉,疼的他要命呢,“妈,答应她算了,我得赶紧去找医生看看。”
鲁秀凤掌握着家里的财产,“你拿着你的衣服,走人!”
“给我钱!我的工资!”
“你挣得工资?要不是嫁到我家,你能进制衣厂,你能挣工资?你还在家吃饭呢!”
梁德彪和鲁秀凤虽然对吕阿花不好,但上辈子毕竟没杀她,江瑛也不想要他们的命,她说,“给我点儿钱,我要拿着出去租房子,再给我点儿粮食,我要吃饭。”
最后,鲁秀凤和梁德彪给了江瑛100块钱,50斤白面,然后又给了她一床铺盖,再拿着她的衣服,也就算完了。
江瑛问道,“哪天去办离婚手续?”
鲁秀凤骂道,“办什么办?什么手续都没有。你走了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
哦,江瑛又翻翻吕阿花的记忆,原来她刚来时年纪太小,还不够结婚年龄,就没去领证,等十七八岁后,和梁德彪同床又生了孩子,之后梁家两个人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也就没再提领证的事儿,敢情梁德彪和吕阿花还是无证婚姻!
江瑛暗骂一声,气的又上前去打了梁德彪两个耳光,“禽兽!那么小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
梁德彪捂着脸大喊,“你鬼上身了?力气这么大!”
江瑛还没待回答,鲁秀凤这个极其迷信的人马上意识到,搞不好这个儿媳妇内里真换了人了,看她说话不一样,力气也变大了,整个性格也都变了,看他们的眼神也凶狠的要命,她不敢吱声了,瘟神赶紧走!
江瑛把东西收拾好,一床铺盖,半袋面粉,100块钱。
她想起来这个世界的任务,走到梁松年面前,“我要走了。”
梁松年更深的躲到鲁秀凤背后,惊恐的看着江瑛。
江瑛看他一眼,“你是我生下来的,就在这屋里的炕上,我是你的妈妈,我现在要走了,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鲁秀凤抱紧了梁松年,斥责江瑛,“这是我梁家的根儿!跟你没关系!”
梁德彪也喊,“吕阿花,你自己走,不准带孩子走。”
江瑛还是不放弃,问梁松年,“你五岁了,知道一些事情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我走吗?跟着我,不会让你饿肚子,我还会送你上学,送你到大城市里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梁松年咬了咬牙,学着鲁秀凤一样,啐了江瑛一口,“呸!你是猪,不是我妈妈,我不跟你走!你滚蛋!”
行,江瑛点点头,吕阿花,我对你儿子仁至义尽,他不跟我走,我也没办法,这么个天生恶种,自生自灭吧!
江瑛背着单薄的东西出了门,她问009,这个任务真的是梁松年委托的吗?梁松年上辈子死时刚5岁,他能懂什么。
009说,这个任务的发起者,其实是吕阿花。她一辈子混沌愚昧,胆小无知,平生干的最有勇气的事,就是给警察当线人。
只因为高警官承诺她,只要成功帮助了警察,就给她安排工作,还让她和梁德彪分开,还可以让她照顾孩子。
虽然她十八岁就当了妈妈,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生了个更小的孩子,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她母爱的泛滥,梁松年对她再不好,她也爱这个孩子,孩子小小年纪就死了,她疼痛难忍,所以才有了江瑛的这一趟穿越。
江瑛摇摇头,又点点头,母亲母亲,这个角色总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的时候,像菩萨转世,不好的时候,那就是魔鬼重现。
就这样吧,江瑛想,我没办法对着这么个小崽子施展母爱,我只想揍他,再等等吧。
出了门,正好赶上结束任务的黄警官,“吕阿花,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