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本以为张可胜会闹腾,没见旁边的范新苗都气炸了吗。
但张可胜这个大孬种,根本不敢动弹,他可不想被打,他又装出那副好大哥的架势,“行吧,谁让我是老大呢,就不跟你计较了。”
江瑛仰头“哈哈哈”大笑几声,旁边的人都哆嗦着瞅着她,“石红梅疯了?”
“估计是,看这不正常的样子。”
江瑛举举拳头,“张可胜,再让我看见你这副装好人的样子,我见你一次打一次!趴在自家弟弟身上吸血,还装个大度的样子,恶心死人了!”
钱拿在手里,薄薄的几张纸币,这就是张可胜和张可军几天的工资。
这事搞定了,江瑛还是那句话,“分家!”
张兴旺丁大燕不同意,不但他们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同意,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部趴在二房身上吸血,如果分家,就吸不了血了。
他们的具体生活会变得麻烦很多,分粮食少了,拿到的钱少了,活干的多了,住的地方也会变小,替罪羊也会少,他们内部矛盾也会变多。
二房一家子,为其他人提供经济价值,还有精神价值,所有的负能量全部倾倒在他们身上,如果一旦回归正常的平衡,这些习惯吸食别人的人,会受不了。
“不分家?可以。”
江瑛环顾四周,指指这一排房子,“从东头这间开始,我一天砸一间,见人打人,见衣服撕衣服,半夜你们睡觉的时候,我还上房顶给你们揭瓦,让你们淋雨吹风看星星。”
这番言论,惊呆了众人,还,还能这么搞的吗?
这也能行?
江瑛自己觉得挺好,走了好几个世界了,还没遇到这种全员极品,趴在一家人身上吸血,完了还装好人的,可把她恶心坏了。
那些人对对眼色,要不然一起上?
江瑛很明白他们的心思,她无所谓,反正揍一个也是揍,揍十个也是揍。
“要不,你们一起上?”
江瑛拿起一个小板凳,使了使劲,把一条板凳腿扯了下来,“啪”扔到房顶上。
“!!!”
众人面面相觑,家里小板凳本就不多,石红梅已经造了好几个了!
张兴旺跺跺脚,“分!今天就分!”
“行,”江瑛目的达到,扔下小板凳,“必须公平,该给我们家多少,就给多少,一分也不能少!”
“还有,”她叫张可军,“老大家,老三家,从你这里拿了多少钱,全部给我说出来,少一分都不行。”
张可军低着头说,“等他们有钱了再说吧。”
“你不说,我就打你,你说了他们不还,我就打他们,你自己选。”
张可军很快做出了选择,“我说。”
就这么着,一家人饭也不吃了,坐在院子里开始分家。
江瑛只要了一间屋,剩下的全给了他们,地一家一份,家里的钱、粮食平分。
再加上老大和老三还的钱,最后江瑛手里钱最多。
江瑛看看张可军和张可胜互相使眼色的样子,钱肯定还回来的没那么多。
这个傻子,江瑛嗤笑道,张可军还以为他少要张可胜些钱,他就能念他的好,实际上这人早把他恨上了。
升米恩斗米仇,要惯了你的一斗米,现在只给一升,就是最大的仇人!
还有张兴旺和丁大燕暗搓搓的样子,江瑛就知道,他们手里的东西,肯定没全拿出来。
江瑛估算一下时间,旱灾快来了,地里的这些粮食都没打上来,颗粒无收,现在看着一粒粒很不错的谷子稻米,其实都是空壳,里面没东西。
紧接着会来虫灾,将那些地里的苗吃的都不剩,地里一下子全完了。
往年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今年的新粮接替呢,但可惜,已经等不到了。
国家可能也预计到了,所以早早的把农民们拉出去修大渠,想要从别的地方调水过来,但是今年很多地方干旱,一滴雨不下,江河里也没水了,河道干涸的都是泥沙。
按照石红梅的记忆,这场干旱,至少得持续三年。
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早启程去别的地方。
江瑛本来不想要地,想全要钱,但是张可军不同意,地就是他的命,江瑛不要地,他能跟江瑛拼命。
江瑛一看他那个样子,算了,人都有一样执着的东西,或者说,人生来,总会被一样东西给捆住,不被捆住的人是极少数。
石红梅被命硬这个魔咒捆住,张可军被土地和原生家庭捆住,那就这样吧,这就是他的命。
分到手的钱,江瑛全部拿在手里,一分都不给张可军。
张可军也不敢吭声,低着头跟在江瑛后面进了屋。
张可军的这个态度是江瑛没想到的,往日他对待石红梅像个凶神恶煞一样,动辄打骂,天天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值,今天怎么打了一顿就老实成这个样子了?
真是窝囊!
江瑛看不上他这种只会拿自己女人出气,在老婆孩子面前证明自己能耐的人,有能耐去跟外面的人比试比试?
但这么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再说,要去逃荒,两个孩子也得需要人帮忙。
江瑛给张可军布置任务,“明天你去找些柳条,编几个筐子。”
“干什么?”
“我有用。”
“行。”
张可军劳累了一天,也不说吃东西,估计是从小到大饿惯了,从外面回来没人管他吃喝,有他就吃几口,没有就饿着,跟老大和老三那两个会叫的不一样,张可军是个傻闷驴。
江瑛不想理他,但是孩子们惦记这个爹。
爹虽然打娘,但平时对他们还可以。
两个孩子将藏着的东西拿出来给张可军,“爹,你吃!”
江瑛冷笑,平时看着还凑合,但后面逃荒的时候,怎么就把孩子给出去了?
不管他是一时糊涂,还是虚荣心作祟,都说明骨子里也不是个好东西!
张家一家子人,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