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犹豫的问道,“你们想要我干什么?”
黑衣人一看有门儿,笑了,将手枪从张浩太阳穴收回来,拿把椅子坐下,
“让你干的事情很简单。把你工作中的内容复制一份给我们就行了。”
黑衣人大概跟张浩说了一下要做的事情,一是直接复制他工作中接触到的重要文件和地图,这个事情,他比李庆干着还利索。
李庆的经历,决定了他根本进不了县政府,只能找别人干,得花大量的金钱和时间。
但张浩就不同了,他就在内部,而且是关键岗位,直接拿出来就行了。
第二类事情,就是拿着钱去结交一些关键岗位的人士,将他们发展成自己人,或者想办法调查一些事情,得到一些信息。
黑衣人说,“我观察你有一阵子了,我发现你爱交朋友,也爱打听,这份工作,你比李庆干着还合适,我看好你。”
张浩有些犹豫的问道,“最近县政府管的很严,街上到处是巡逻的,我可不敢四处结交人。”
黑衣人说,“这些不着急,一点儿点儿来,一个月结交上一两个就行了,又没让你到大街上去找。你现在把手头那些信息按时传给我们就行了。”
这下,张浩放心了,工作上的那些东西,复制一份就复制一份,又不会少块肉,那么大的矿,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那地方看管的人很多,他们抢也抢不走。
没多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给说通了,点了点头。
黑衣人和蓝衣人松了口气,又定下了交信息的方式。
张浩本以为也会给他一个电台,那人说,“电台本来就少,李庆那台已经是我们极力争取的了,短期内没有。”
“那怎么告诉你们?”
蓝衣人一指地上的张可军,“这不是有你爹吗?他天天在街上逛,不是买菜就是买粮食,你记录下来的东西,交给你爹,让他到西市的兴旺杂货铺找我们。”
一切说定了,黑衣人站起来,拿走一摞钱,剩下一摞,“张浩,这摞钱是给你的见面礼,等我看到你的成果后,再给你另外一摞。”
“不过,要是你拿不到东西,或者把我们供出去,哼!”
说完,他一枪打在张浩的枕头上,“砰”的一声,消音手枪闷闷的声音就响在张浩身旁,吓得他“嗷”的一嗓子。
黑衣人说,“不要以为你把我们供出去,你就没事了,我的同事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绝不让你死的痛快!”
蓝衣人在一旁加了一嘴,“张浩,稳稳当当的挣钱,还是吃颗枪子儿,你自己选!”
说完,两人戴上帽子,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等两人出去后,地上的张可军爬起来,到外面看了两眼,然后赶紧把门插上,“浩浩,吓死我了!”
张浩也吓得不轻,但看张可军那害怕的样子还是一脸的嫌弃,“别说了!”
张可军看着那一摞钱,“浩浩,你怎么办?真的给他们干事啊?”
“那你说怎么办?”
张可军叹了口气,“给谁干不是干?给政府打工也是给钱,给这些人打工也是给钱,没什么区别。”
张浩还是有羞耻心的,他骂道,“怎么能一样呢?这是给外国人干事,是间谍!被发现了,我就会被枪毙,整个家都会感觉羞耻的!别人会骂我们一辈子!”
张可军摆摆手,“管他呢,只要能过好日子,管别人骂不骂,别人又不给我们钱花!你爹我不觉得羞耻就行!”
张浩狠狠一摔棉被,他还是不愿意,他上过学,知道历史,知道那些外国人以前对本国没干过好事,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他看看那摞钱,再看看枕头上的窟窿,他又爱钱又怕死,怎么办?
张浩扑到枕头上,哀嚎了几声。
张可军最了解这个儿子,别看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等会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果然,没一会儿张浩就爬起来,先把那摞钱拿起来,张可军在旁边说了句话,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了,“浩浩,这钱,该有我一份吧?”
“你说什么?”张浩不高兴了,“都是我的!”
张可军站起来,粗声粗气的说,“刚才那两个人说了,你写,让我去送,这事,我也参与了的,没我,你自己一个人可不成,会引起人注意的。”
张浩想想也是,他一瞥张可军,冷笑了一声,“我养了你这么久,没跟你要一分钱,这还没给我办事呢,就想着要钱了!等给我办了事再说吧!”
他又警告张可军,“这事谁都不能说,说了我俩都得死!”
“我知道我知道。”张可军频频点头。
第二天,完全想通了的张浩,写了一份很小的名单,让张可军送到了兴旺杂货铺。
他精明的很,从来不写一大张,总是隔几天就写一小份,吊着那两个人,里面掺杂着一些有用的信息,还有一些无用的信息。
张浩的异样,过了两个来月就被江瑛发现了。
首先,他回去的少了,按说不上学了,一两个星期回去一次完全可以,但张浩总共只回去了两趟,而且都十分匆忙,早上回去,下午就走。
中午吃饭时也是心不在焉,以前最爱吃的那些家常菜,每次都意兴阑珊的样子,显然是不缺油水。
还有,江瑛发现他的手腕上戴了一块表,表盘是星空蓝,锆石刻度,纯白的链子,一看就造价不菲,他一进门就这块表就被江瑛发现了。
江瑛的眼睛瞟过了那块表,张浩立马就发现了,这是他的第三个异样。
江瑛发现,他警惕性高了很多,不像以前真心实意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多了,但更多浮在表面。
他放下自行车,先去了一趟厕所,再出来时,手腕上的表已经没了。
江瑛没问他,问也不会说,这个孩子已经彻底变了,他18岁快要19岁,长得人高马大,留着成熟的发型,跟个成年人一样,江瑛已经管不了他了。
吃饭时,陈年和张佳还拘谨的很,生怕他不高兴,张浩却拍着陈年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说些城里的趣事,看似很热闹,实际上心已经远了。
吃完饭,张浩歇了一会儿就要走,江瑛拿出一叠钱给他,“这是这个月的腌菜利润,你一份,我一份,佳佳一份。”
张浩毫不在意的接过来,看也没看的装到兜里,“谢谢娘,我走了。”
“哎,别急,衣服皱了,我给你捋捋。”
江瑛上前去给他抚了抚衣服,将几个生物摄像机放到他的衣服暗处,怕他洗衣服,又将几个扔到了自行车的后座和轱辘上,这才放他出来。
张浩骑着自行车出来,等拐了弯,看不到江瑛了,才下车停住。
把自己的衣服从头到尾呼噜了一遍,有两个摄像机被他呼噜了下去,幸亏头上和后面的还在。
他又将表掏出来戴上,以前怎么没发现娘的眼睛这么尖呢,一眼就看到他的手表了。
“以后还是少回来,搞不好就露馅了。”他喃喃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