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业红一看郭国顺手里的桃木枝,马上把饭盒放到一边。
她拿过桃木枝,就绕着江瑛转起来,跟跳大神似的,转一圈就用桃木枝抽一下江瑛的衣服,足足转了三四圈,抽了江瑛三四下,她才放下心来。
好了,不干净的东西被赶跑了,自己这根桃木枝可是从一个寺庙的老桃树上偷摘的,听说已经浸淫了寺庙几百年的香火,十分之灵气。
打完了,她马上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江瑛一看杜业红这幅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得了,先让她美美吧,等再让她找到机会,再好好收拾她。
郭国顺不耐烦的对杜业红喊道,“妈,别闹了,你先一边去。”
他质问江瑛,“你不过日子了?这么下饭店谁受得了?”
江瑛也质问他,“这一年多都是你管着五金店,以前一个月挣两三万块钱,自从你管了后,总是说赔钱,还让我垫付了不少进货费,我问你,钱都去哪儿了?”
郭国顺一下子被问住了,那些钱他早自己收起来了。
自从郭小岩去世后,他们五金店的生意不但没变坏还变好了,进货便宜,卖出去的还多,谁让他们是烈士之家呢,人家都给几分便宜,进货钱娄白杏补贴,挣得钱全是他的,他的日子都快美死了。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根本挣不了什么钱,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看店!”
娄白杏快生了,这一胎她当成命根子一样,绝对不会去看店的,郭桂顺这话说出来,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行,既然挣不了钱,那说明你没有经商的才能,我的钱都赔进去了,索性卖掉算了!”
说着,江瑛就从包里拿出电话,“我给李大成打电话,让他接手了,他早就跟我透露过这个意思,索性一次卖个干净!”
“哎哎哎不行!”
郭国顺急了,上前捂住江瑛的胳膊,“不能打!不能打!”
江瑛一甩他的手,“一边去!”
她放下电话,“开店你说赔钱,卖了你不同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国顺,要是不卖,你就得每个月给我一万块钱,这店每天多少流水我清清楚楚,你骗不了我!
要是不给,我就卖了,你别忘了,营业执照上写得可是我的名字!”
郭国顺被狠狠的将了一军,他这才想起来,五金店的法人确实是娄白杏。
当初娄白杏要开店,他和杜业红都不同意,一分不掏,娄白杏没办法,跟父母借了一些,跟朋友借了一些,自己跑手续租房子,把店开了起来。
后来还了账,还把那个铺子买了下来,但郭国顺早忘了,杜业红也早忘了,他们早把那个店当成郭家的了。
郭小岩去世以后,还认真的讨论过店的归处,郭继锋说他儿子多,给他儿子,为这两兄弟还闹的不愉快。
今天猛地被江瑛提起来,郭国顺才发现,软肋都在对方手里。
他不再继续了,也不再追究江瑛四位数的饭费,而是上来搀扶住她的胳膊,“老婆,你吃饭就吃饭,说这么生分的话干什么,走,咱回家。”
杜业红也在一旁哄着她,路边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竖着耳朵听八卦。
江瑛也不想在大马路边说这个,她今天站的时间久了,腿又酸又肿,顺势跟着回家了。
郭国顺和杜业红在车上不停的对眼色,盘算着东西。
回到家,江瑛把饭菜拎进自己屋里,先躺在床上休息。
郭国顺和娄白杏早就分屋睡了,郭国顺经常趁娄白杏睡觉的时候出去找钟乐凤,他们一人一间屋。
郭国顺把门一锁,狠狠的将枕头扔到地上,“这个臭女人,竟敢拿店威胁我,他妈的,那是我们郭家的店,是我的!她要是敢卖,就是砸我的饭碗,我杀了她!”
儿子要杀儿媳妇,杜业红不说规劝,竟然拍手叫好,
“这个贱货今天在灵草堂还把我推倒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儿子,要是再让她生个儿子出来,她就又跟以前似的,跟个母老虎似的天天管着我们!”
“那怎么办?”
郭国顺抓得头发跟个鸡窝一样,“快点儿想办法!钟乐凤那边也怀孕了!”
“什么?”
杜业红打了他后背两巴掌,“那也不是个好鸟,还不如娄白杏呢!吃的多,花的多,还得养着她女儿,儿子你傻透了!她说怀孕就怀孕了,万一不是你的呢?”
郭国顺不高兴了,瞪着杜业红,“妈,你竟然怀疑你儿子戴绿帽子?你盼着我点儿好行不行?”
杜业红不敢惹郭国顺,现在她得指着这个儿子,“行行行。”
郭国顺烦的还有另一件事,“还有那套房子,钟乐凤说了,不想在这套房子里结婚,嫌死过人,她想在新房子里结婚。”
“放屁!”
这下子,杜业红真不干了,“国顺,那套房子不是说好了给你弟弟吗,你弟弟家两个孩子,都等着房子结婚呢,要不就卖了买两套,给你弟弟家两个儿子付了首付。”
在这个问题上,杜业红和郭国顺意见不一致,杜业红觉得郭国顺没儿子,有这套就够了,那套给郭继锋。
郭国顺觉得都是自己的,凭什么给弟弟,给他点儿钱就够了。
“我没说过,我不同意!”
郭国顺断然决绝。
他烦躁的说道,“妈,房子都没影儿呢,先别说那个了,先把娄白杏给打发了,然后把房子和钱找出来,再说那些。”
母子俩又开始愁,杜业红出了个主意,“要不,娄白杏当大的,钟乐凤当小的,反正娄白杏也不知道,王不见王不就行了?”
郭国顺摇摇头,“不行,我不想再跟娄白杏过下去了,天天对着个疯子,烦人。”
“要不离婚?”
郭国顺也不同意,“离婚不好看,我可是烈士的父亲,人家会戳我脊梁骨的,再说,离婚了怎么也得给娄白杏财产,我一分都不想给她。”
这可愁死人了,既不离婚,也不能杀人,还得保留着烈士之家的荣耀,母子两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让他们想出来两个万全之策,他们决定先实行第一个。
再说那屋里的江瑛,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解了身上的疲惫,不知不觉中,她沉沉的睡去。
娄白杏这个身体,除了经常会挨饿以外,神经也十分衰弱,她焦虑、忧郁,偶尔暴躁,这些都燃烧着她的精神,使得她十分疲惫。
等睡醒了,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外面静悄悄的。
江瑛出来上了个厕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杜业红笑着问她,“儿媳妇,吃饭了没?”
江瑛不搭理她,杜业红也不恼,“你买的饭是不是凉了,快热热吃了吧。我给你热去?”
“不用。”
江瑛拿着饭菜,到厨房去热,刚走到厨房门口,脑海中的009说话了,“注意!厨房的地面上抹了一层石蜡,你小心。”
江瑛停住脚步,把厨房的灯打开,果然,昏黄的灯光下,地面上亮亮的,反射着柔光,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八壹中文網
石蜡不同于油,油是液体,抹上了总会有痕迹,但石蜡就不同了,光滑、油腻,还根本看不出来。
别说孕妇了,就是成年人一脚踩上去,都会打个出溜滑,一下子就会摔倒,摔得最狠的地方,就是坐骨和盆骨,有的人一下子就摔个盆骨骨裂,人能瘫痪了。
像江瑛这样的孕妇摔了,那就是轻则骨折早产,重则一尸两命。
要是没有009提醒,江瑛就进去了,就是她这样经过强化的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真毒啊!
三十万块钱,一套房子,一间铺子,就能让郭家人铤而走险,孙子和儿媳妇都不要了。
身后传来杜业红的声音,“儿媳妇,你怎么不进去了?赶紧热热吃了吧,你不饿,孩子也饿了。”
江瑛转身盯着杜业红,盯得她头冒冷汗,今天下午在灵草堂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江瑛一笑,“你给我热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