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闵弦乐和周乐宁两人早就在上一场天平游戏中见惯了腐尸。突然见到这一幕,也难免会被吓一跳,这就好比小说标签,一开始就告诉你这是一本恐怖小说和一开始告诉你这是一本恋爱小说结果中途冒出了一只丧尸的区别。
其他人更是吓得不轻,睡衣哥直接往回跑,还撞到身后的壮实青年。
寸头青年暗暗骂了句:“真他么是个怂货。”
前排的两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周乐宁正准备扶起地上的老实人,老实人不好意思得摆摆手:“不用,我刚被吓到了,自己可以起来。”
闵弦乐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他们九位玩家都在,这具尸体不是他们玩家,那他是什么。
周乐宁走近尸体观察,其他玩家见状,胆子也大了,挪着脚走了进来。
“他的肉都腐烂了。”周乐宁站在尸体前,捏着面具下巴思量道。
闵弦乐也打量起尸体,显而易见,就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是在这儿很长一段时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尸体的头是怎么卡在天花板上的,从底下看,天花板上没有裂开的洞,他倒像是直接跟天花板融在一起。
闵弦乐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特征,难道他是这个家的主人?或许开门的钥匙在他身上?
这么想着,闵弦乐踮起脚摸了摸他衣服两侧口袋,什么都没摸到。
一旁的小祁看着闵弦乐的动作目瞪口呆:“讲真,大佬你好强,连这你都敢摸。”
与此同时,看尸体看得仔细的周乐宁语出惊人:“不过这具尸体还没有长蛆。”
小祁脸上写满了恐惧疑惑:“讲真,大佬也你好强,连这你都去注意。”
邱玉看了眼小祁:“难道你以前的天平游戏里从来没遇见过让人不舒服的东西?”
小祁:“没有,讲真这是我的第二场游戏,第一场很简单很快就通关了。”
喇叭裤男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大惊小怪。”
“会不会是这里地下室密封条件好?苍蝇都进不来?”老实人竟然认真思考着周乐宁的问题。
周乐宁看向老实人,他嗯了一声没继续说话。
老实人补充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但是没锁,我胆子小戴着面具,所以眼力也不好,一点点挪进来后还搜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搜到,结果一抬头看到具尸体,就吓得叫了起来,四肢都吓凉了。”
“感觉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死在这儿。”小祁十分同情的给老实人顺背:“歇会儿兄弟。”
他们继续观察这间地下室。
与楼上的透亮干净不同,隐藏在下面的地下室则是正好相反的,倒不是说有多脏,只是气氛给人的感觉很糟糕。整个地下室大而空荡,只有一张钢板床,一台洗衣烘干机和一个黑不溜秋的两个巴掌大的橱口。闵弦乐大致瞧了两眼,那橱口人根本进不去,他壮壮胆伸手摸进去,只有一根铁链吊着衣服夹子。
闵弦乐把手抽出来,指尖上沾了些红色的东西,像是铁锈。
洗衣机被放置在昏暗的角落里,与橱口相近。它浅绿色的漆被蹭掉了不少,洗衣筒里黑乎乎的一片,玩家们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喇叭裤男说:“讲真男,要不你把头伸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
小祁当然不理他。
邱玉揭开盖子伸手摸了摸:“这洗衣机里油不拉几的好恶心。”
玩家一行人来来回回把地下室搜索了个遍,什么东西都没搜到。原本还以为这地下室是个逃出的关键房间,结果啥都没有,只有具尸体。
喇叭裤男调侃道:“搞不好这尸体就是jumpscare,用来吓吓我们这些玩家,这游戏不就爱整这些有的没的呗。这搜得我都有些饿了,上去整点东西吃。”
老实人:“你这么一说是有可能。”
“讲真,我也有些饿。”小祁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儿什么东西都没有。呆在这儿也太慎人了。”
邱玉笃定道:“这屋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
“要不咱们现在上去,把地下室关起来吧,不管怎么样这里死了个人还是挺吓人的。”老实人提议。
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回到楼上。
闵弦乐和周乐宁走在楼梯的最后。
前面的周乐宁走着走着放缓了脚步,闵弦乐几乎撞到周乐宁的背上。
周乐宁:“弦乐,你怎么想?”
闵弦乐思考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场天平游戏大概率不是解谜逃脱,可能是生存逃脱,他的尸体如果不是给我们提供谜题线索密码的,那么只能是……。”
“危险信号。”周乐宁表示赞同:“之前我们也猜想过有死亡的限制,现在坐实了。无论他是屋子的主人还是之前的玩家,这游戏里肯定会有致玩家死亡退场的东西,咱们都要小心。”
闵弦乐点点头。
就在他们快上到一楼时,前面的玩家吵吵嚷嚷起来,直接把两人堵在了门口。
“天怎么暗了这么多。”
“外面好像起雾了。”
闵弦乐和周乐宁走出楼梯下的储藏空间,只见原本透亮的大厅变得有些昏暗,不仅是窗外,包括整个大厅都起了一层薄雾,雾气透过面具的眼孔钻了进来,让人十分不适,闵弦乐愈发觉得脸侧生疼。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股味?”文静弱声道。
的确,空气里隐隐约约还飘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不管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喇叭裤男岔着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冰箱走去。食物的腐烂味扑鼻而来,席卷整个大厅,闵弦乐皱皱鼻子,好在面具抵挡了大部分气味。
几个小时前还是新鲜的水果蔬菜如今已经腐烂成泥。
“这怎么一回事?”睡衣哥说:“刚进来的时候我看着明明是好的啊。”
众人困惑之余,心情也是一下跌落谷底,毕竟在一个密室里有吃的就代表慢慢找也不迟。
“行吧,连吃的都没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喇叭裤男急躁地嘭的一声把冰箱门给关了,他本来就觉得饿,现在吃的还没了,他很不爽地哔哔赖赖道:“所以现在怎么地,你们几个楼上楼下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东西,是眼瞎还是没认真找啊?”
小祁忍无可忍:“你行你找啊。有本事就别只坐在那儿哔哔。”
站在另一边的睡衣哥语气震惊,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喇叭裤男哪了听得到睡衣哥在说话,撸起拳头来劲了:“操,你还别不信,老子现在就去找,到时候老子找到钥匙出去了,你们都得求我,我还偏不给你,就把你锁在这儿……”
“别吵了。”邱玉大吼着打断喇叭裤男的话。
“你们看那是什么!!”睡衣哥提高了音量。
闵弦乐远远的望去,只见蹭亮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井盖般大小的完整的人脸,那张人脸五官俱全,像冥照被映在地上,轮廓清晰,面目陌生,是张男人的脸。苍白的地板成为他的皮肤,那如死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玩家的方向。
那张脸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地上的一摊污渍。
“就是那个!”文静尖声叫了起来:“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
“别嚷嚷叫了。”喇叭裤男想着出风头,他径直走了过去。
周乐宁沉声制止:“先别过去。”
喇叭裤男当然不可能听周乐宁的,他切了一声,用脚跟磨了磨那张脸,骂道:“这都什么玩意儿。”
喇叭裤男话音还没落下,闵弦乐清楚的看到地上那张脸的嘴巴一张一合,那嘴张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占据了脸的一半,数排獠牙漏了出来,明明只是平面的脸竟然能够一把咬住喇叭裤男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我的脸!”喇叭裤男并没有顾及自己的脚,他惨叫着捂着自己的面具:“要掉了要掉了!啊啊啊呃呃咕。”
咕噜呃咕噜。
喇叭裤男那白胚微笑面具下渗出了大片的血,而他的惨叫也被血堵住,嘴里发出咕噜咕噜声。没人知道那面具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顺着面具的缝隙流淌而出,滴落到地板上,染红了地板上那苍白的嘴唇。
“救…唔救我!”喇叭裤男跌倒在地,拼命挣扎,手伸向最近的睡衣哥。
睡衣哥惊恐地踢开了他的手。
喇叭裤男又扭身看向了另一边的闵弦乐和周乐宁,祈求道:“…救我。”
可他们也回天乏力,很明显,他身体扭曲的程度已经是没救了。
“天平……我认输……我不玩了…啊咕。”
喇叭裤男的身体仿佛深陷泥泞,正在快速下沉,他死死抓着地板,面目狰狞,指甲外翻扣出了血,没过多久他便再也发不出声,整个人融入地板中。
一瞬间,大家都陷入了可怕的安静,时钟的声音咔擦咔擦无限放大,电视突然亮起,面目模糊的主持人断断续续报道着骇人的入室杀人案,随后屏幕变成一片雪花,发出滋滋电流声。
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大部分人还没回过神,喇叭裤男就没了,而且还是死的极其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啊?”文静吓得浑身发抖。
地板上的脸打了个嗝,嘴角裂开了诡异的笑容。紧接着它开始抖动抽搐,似乎冲破了某种障碍,两个眼珠子分别在上下左右快速转动。
最终它的目光锁定在了最近的玩家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