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楚叶嘴角噙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跟我正好相反,他不想再看到我了,他希望我能消失。”
闵弦乐讶然,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消失?!”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算是希望我能离开,可我又不想。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他跟我竟然正好相反,一个想留,一个想走。”楚叶声音是那么的悲伤,和此时此刻他那轻松讥诮的语调,还有他那浅浅的笑容一点都不匹配,这违和感十足的画面这刺痛着闵弦乐的神经。
司焱不想再看到楚叶,希望他能够消失?可是除去昨晚那一幕,楚叶强吻司焱不成,这两人的关系,看着并没有走到这个地步啊。至少在这一刻之前,闵弦乐都觉得这两人关系很是亲密,虽然这两天相处下来,能够感觉得到司焱的性格是偏冷淡,也不会过分感情用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楚叶,是特别的,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的纵容。
司焱会那么直接的告诉楚叶吗?
闵弦乐的眸中划过一丝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不过,司焱他和我楚叶,可是相处了很多年,所以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我就是知道,而且我们一起参加了好几场天平游戏。”楚叶哈哈两声,低下了头,把自己的双眸藏进了刘海的阴影里,他声音细如蚊呐,“他一开始大概也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吧,能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可我不想走……这次,不就正好是个机会吗。”
“你说什么?”闵弦乐没听清楚楚叶后面说的那句话。
“没啥,怎么啦,很感兴趣?”楚叶拍了一下闵弦乐的肩膀,调侃道:“我说,要不我们俩个一起过日子得了,我觉得我们俩挺聊的来?”
闵弦乐听楚叶说这话,脸都僵了。
“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小朋友。”楚叶换了个话题:“其实我一直蛮好奇周乐宁相不相信你的身份的,你们昨晚聊什么了,看人影好像还有另一个人,不过,我猜你不会回我。”
闵弦乐不语:“……”
“唔,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了,这个点其他人估计陆续都出来了,咱俩搞不好会被怀疑是情侣有奸情吧。”楚叶似笑非笑地说着,转了个方向:“圆桌结束后要不要跟我一起,你现在的状态好像在跟他闹别扭,那正好我又是,要不我们俩也可以试试一块行动,说不定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到时候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没有闹别扭。”闵弦乐回到。
这闵弦乐倒说的是真的,只是他有些不安无措,致使他单方面的在躲着周乐宁。
话说自己这算躲吗?应该也不算?
他并没有不想见周乐宁,反而……
闵弦乐眸子有些氤氲,他没有正式回答楚叶的提议。楚叶见闵弦乐不回话,也没继续追问。
两人原先沿着树林的一个方向走了一路,此时往回走,远处的天已经拂晓,虽然并不能完全让这白狼村晴朗起来,但好歹还是亮堂了一些。漫步在树间,每越过一棵树干,都能够感觉光线打过来的那种美感。
楚叶在前面走着,闵弦乐在后面跟着。
原本闵弦乐是因为房间里太闷而独自出来散步,现在心口更是堵上了一层厚重的棉花。
他不知道楚叶和司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正如楚叶说的那样,他们俩的愿望是一样的,所以闵弦乐或多或少能够对楚叶现在的状态感同身受。如果楚叶说的都是真的,他俩的愿望正好背道而驰,那在天平游戏里获胜,两个愿望应该会相消,他们一直都在游戏里较量吗?闵弦乐想不明白。
另一方面,楚叶所说的话,让他陷入了新的漩涡,正因为他俩都希望呆着心上人的身边,楚叶的情况,那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一种情况,一种发展。
自己好像真的从未设想过这种情况。想到这儿,心口堵着的那层棉花纠缠住他的心脏,几乎把他的心脏给挤成一圈,难以舒张。
就在心思各异的两人回到花园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是从昨晚被狼人杀害的牺牲者出现了。
那声音是从上几层楼传来,闵弦乐和楚叶离得远,不太确定,但声音能够传到这儿来,足以证明那声音到底有多大。
他们赶紧回到府邸往楼上赶。
一直走到三楼,闵弦乐才听出来那声音出自五楼,五楼目前剩下秋家两姐妹了,难道是昨晚守卫没有守跳女巫的秋冬雪,狼人去刀了她?不对啊,秋冬雪有解药,那么可能性只剩下一个了。
两人来到五楼。闵弦乐先往秋冬雪房间方向走几步。秋冬雪房门外的走廊,堆着不少纸箱杂物,挡住了去路,他们掉头返回,前往秋夏月的房间。
秋夏月的房间里挤满了人,秋冬雪扑在床边,声音都快嘶哑了。
除了闵弦乐和楚叶刚赶到,其他人全都在场。
周乐宁就站在一边,听到动静,他扭头看向门外,便隔着两个人与闵弦乐对视,而闵弦乐也清楚的看到他那原本微拧的眉头舒展了些,不过很快,他又蹙起了眉。
除了周乐宁的视线,司焱,还有其他人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楚叶攀着闵弦乐的肩喘了两口气:“什么情况?”
一旁的佑修文说:“你们也来得太晚了。”
“是啊,你们好晚,秋夏月她…”田酒酒跟在佑修文的旁边,小声说。
闵弦乐挤了进去,不动声色地来到周乐宁的旁边,周乐宁才收回了视线,他轻柔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落在耳侧,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怎么了?”
“没,走开了一会儿遇到了楚叶。”闵弦乐没有细说。
两人把注意力刚回到秋家姐妹身上。
那个前两天总是缩在姐姐身后的秋夏月,此时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印着白狼图案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沉睡的公主。
但很明显,秋夏月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是那么的苍白,僵硬。隐隐还能看到藏在黑发下的那节脖子上有紫黑色的条纹在蔓延,那是中毒的征兆。毫无疑问,她就是昨晚的牺牲者。
秋冬雪扑在自己妹妹的身上,一边给她的手收回到被子下,给她整理头发,一边小声呢喃:“夏月,别怕,这些人中就有狼人,我一定会揪出狼人的。”
她扭头,抹了把眼睛,道:“你,你们能不能让我跟我妹妹安静待一会儿,待会儿圆桌投票再说。”
众人见状,当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那儿,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闵弦乐跟周乐宁和温梓雅确认情况,刚才周乐宁发现闵弦乐不在自己房间里,正到处找人,便听到了楼上传来秋冬雪的叫声,几人赶过去时,秋冬雪便扑在秋夏月的床上。秋冬雪原本是要去叫秋夏月吃早饭的,结果发现秋夏月联系不上,便去她房间瞧瞧,就发现秋夏月已经死了。
众人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里面隐隐还传来秋冬雪的哽咽声,可以想象得到,秋冬雪是有多难过,几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难道狼人觉得杀冬雪姐不成,改成杀夏月吗?”田酒酒说着,还看了一圈众人,似乎是在很努力的找想从中找出狼人。
可是,如果秋冬雪是女巫,又怎么可能不救自己的妹妹?秋冬雪如果不是女巫,除非她是白狼装神,否则岂不是她的狼人同伴杀了自己的妹妹?
闵弦乐看向周乐宁,从周乐宁的眼神里,他读出了同样的疑惑。
很快就要进入圆桌投票的时间,秋冬雪像是已经调整好情绪,表情严肃地从里面走出来,并带上了门。
在广播声下,剩下的九人都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