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邓红梅看她要抱着小栩出门,叫住她,“我听雪琪讲了,那个欣怡之前来得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摇头。
邓红梅笑了,“我没想那么多,欣怡这孩子人挺好的,也可怜,我就是觉得她不太容易。”
“嗯。”
“人都走了,你别往心里去啊,还有昨天的事,我当时真没注意,你别跟我计较。”
邓红梅笑着说,佟言也朝她笑,“妈,我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单纯的想家,才回想要尽快回去看看,仅此而已。
“小栩就别带过去了,河边蚊子多。”
……
佟言不知道周南川具体在哪里钓鱼,顺着村里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在一个小河塘看见了几个男人聚在一起。
说是钓鱼,不如说挽起裤脚摸鱼,周边没什么人,裤脚挽得很高,就跟穿了超短裤似的。
周南川短裤直接泡水里了,河边漂浮着水草,还有一股鱼虾的腥气。
佟言闻着作呕,几片芦苇花飘过来,她伸手要过去折下,望着脚底下有条路,结果一脚下去,竟然踩空了。
“啊!”
人直接摔了进去,周南川脑袋一热,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河塘不深,但还是将她整个人淹了,捞起来浑身是水。
白裙子一透了不得了,他毫不犹豫脱了黑色上衣往她身上罩,彻底看不清了,这才笑着拨开她的头发,“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看你在忙没打扰你。”
“嫂子,你来了你也不说!”
佟言浑身湿透,周南川不跟他们玩了,先带她回去换衣服。
到了楼上打开热水器,喷头上的水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暖的。
带着腥味的泥水,泥巴,从两人的脑袋上下来。
佟言头发湿了,低头望着地上的水,笑着往自己身上摸沐浴露,“周南川,水好脏啊。”
“刚才我要是不救你怎么办?”
“我会游泳啊。”
“是吗?”
“嗯。”
她站在他面前,朝着他笑,将洗好的头发绑起来,扎成一个丸子头,准备出去后吹干。
拿了条浴巾打算和他分开一点距离擦干净,刚抬腿,就被她拽回来了。
“昨晚你喝多了。”
“嗯,是有一点,喝的时候没感觉,你也是……”
“我怎么?”
“你也不知道拦着我。”
男人笑得不行,他似乎是一直在拦她啊,他比谁都怕她喝多了难受,但她不听,非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酒量,他有什么办法。
“喝醉酒也挺好的。”
“讨厌……”
“你昨晚一直喊我老公,求着我……”
她回头,见他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又害羞又想让他闭嘴,恼羞成怒,啪的一下打在他身上,“你有病啊?”
“有啊,真的,上瘾了。”
她红着脸要推开他,他哪里肯如她的愿。
怀孕生子,坐月子,姨妈,他是真的快要练成忍者神龟,要是还继续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抓着她的手扣在后面,佟言动弹不得。
回头想对他露出个警告的眼神,他越看越激动……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喘着气,“昨晚才来了,不行!”
“没事儿,多活动对身体好。”
被吃干抹净,从浴室到卧室,结束后快中午,钓鱼的人都过来了,楼下还能听到招呼人的声音。
周南川穿上裤子,佟言不想起来,腿酸得厉害。
朝着他扔了个枕头,他脸皮厚,“起来吃完饭再睡。”
这个点赖在床上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得不跟着他一起下楼,下楼的时候腿打颤,难受得不行。
屋里坐满了人,邓红梅和周雪琪去厨房里弄菜,她抱着小栩看电视,面上一脸淡定,其实心里慌得很,生怕被人知道她刚才干了不好的事。
快中午的时候,周海洋又被杨荷香喊回去了,周南川打了电话过去催,人没有过来。
“海洋怎么回事,遇到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
“他老婆管得这么紧,吃饭喝酒都不行?”
饭后距离假期只有一下午了,南川喝了酒没办法开车,骑着电动车带佟言到县里逛逛,带她买些花花草草。
佟言很喜欢买这些,一买就停不下来了,买了一些蔷薇的苗,打算种在院里,又买了一些绿萝,仙人球,以及果蔬的种子。
满载而归。
路过一个绘画培训的店铺门口,佟言让周南川停车,在外面参观了一遍。
绘画培训门是关着的,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人,开了不久就转让了。
上面贴着一张单子,旺铺转让,还留了个电话号码。
县里家长肯让孩子学绘画的很少,一般都把钱花在正课上了。
周南川陪着她一起看,出来的时候,问她,“想弄?”
她摇头,她虽然爱画画,但不会教人画,个人成绩和要不要当老师教人是两回事,她只是有点感慨,为什么在县里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绘画培训的地方,竟然还是倒闭的。
和自己过去的经历比起来,差距很大。
她认识的同学,朋友,几乎没有一个是没有任何特长的,而在这县里,村里,读书的都是为了读书而读书。
不读书的都和周晨一样,初中毕业出来讨生活,为了娶妻生子发愁。
周南川明显感觉到佟言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之前也不爱说话,但精神状态很好,自打李欣怡那件事情之后,她像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与他床上那点事一次比一次投入,可其他方面都很有气无力。
她近期最爱和他说的一句话便是,想回家。
周南川一直想拖延时间,拖到国庆陪着她一起,新园子那边许多资料还在等待审批,需要他本人办理,完全走不开,目前看来,他拖不住了。
离国庆还有一周不到,佟言不催他,但心里一直惦记这事儿,他不想那么小心眼,还是给她订好了票。
这天周雪琪来卧室找周南川说了一点工作上的事,说完后周南川将门关上,上床就来吻她,佟言软乎乎的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放肆。
“言言……”
“嗯。”
“我惹到你了,你不高兴?”
“没有啊。”
“最近怎么了?”
佟言缓缓睁开眼睛,摸着他的脸,“我挺好的呀,我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不久前她打开社交软件,看到了一些同学的情况。
毕业这一年里,和她关系好的几个都坚持梦想,有的出国与一些大家合作,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也有一些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还有小部分当了野生作家,国内外到处跑。
她这一年里,结了婚,有了老公孩子,却连回家也不能想走就走,何谈人生,何谈理想。
曾经有个导师说,人没了理想与信仰会空虚,行走的肉体只是一副躯壳。
当时她不觉得,生在绚烂中无法感同身受,现在她突然间感受到了,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