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白他一眼,什么人呐,跟小孩子都吃醋。
周南川刚去摸了周海洋的女儿过来,又去看了周雄庆的女儿,别人家的小崽崽都是女儿,就他家是个儿子。
陈翠肚子里也有了,开始没人知道,后来还是于大姐过来跟邓红梅说的,两个多月了,去验了一下,是个女儿。
几家全是女儿,周南川也想要个女儿,但又想起佟言生产那天发生的事,把这个想法憋了回去。
“言言,今年想怎么过年啊?”
佟言觉得他在强找话题,不想理他,正要起身,看到不远处潘创义带着一个女人来了。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景!
周雪琪眼神当即就变了。
胡景在潘创义出事后找佟言拿钱跑路,这事儿人尽皆知,虽然佟言能理解,她本就是为了钱,但其他人理解不了,骂胡景无情无义。
干她那行的,有情有义顶什么用?
“你来干什么,滚!”
周雪琪不分场合,直接就上前,拉着胡景的手就想把人甩出去,潘创义连忙抓着她的手腕,眼中带着几分警告,但面上还是在笑,“雪琪,干什么呢?”
下一秒,周南川嗖的一下起身,“你给我过来。”
“义哥,她都在你出事的时候跑了,你怎么还把她带过来?”
周雪琪质问,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怎么比不上胡景了,她不就比她年轻漂亮……
“老潘来了,进来坐!”
周大明及时出来圆场,将人请进去坐,胡景被周雪琪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她没表现出来,小鸟依人的挽着潘创义的手,大大方方进去坐。
“义哥……”
“没事。”
周雪琪站在原地,有些错愕,周南川将她拉过来坐着,周雪琪恶狠狠地盯着胡景的背影。
所有人都在看着,男人咬牙切齿,“滚回去带孩子,还嫌不够丢人?”
周雪琪坐回了原位,带着三个孩子,周边像是有苍蝇乱飞,嗡嗡叫,大家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自打得到潘创义的正面回应,周雪琪就认清楚了,但她再看到潘创义还和胡景出双入对,心里还是替他觉得不值。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喜的日子,院里坐满了人,约莫十来桌,佟言坐在最靠外的位置,院子上面被遮阳的布挡住,风沙吹不进来。
周南川怕她冷,但她实在不想坐的那么靠里,嫌闷。
吃饭吃到一半,见一个老太太站在外面擦眼泪,佟言对上那人的目光,有点怕她过来,但那老太太也没过来,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认得她,那就是陈翠之前那个男人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前婆婆。
老太太想方设法不让陈翠嫁人,但不让她嫁实在说不过去了,她儿子都死了,陈翠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坟头过,也不可能将一辈子花在她一个老人家身上伺候她。
佟言望着老太太的背影,忽然间有些想肖红了,她记得上次决定跟着周南川回西北的时候,肖红很不开心。
要过年了,想妈妈了。
陈寡妇的前婆婆在她和周大明结婚这天跳河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泡在河里都快泡烂了。
这事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骂陈翠,骂她把前一个男人的老娘逼死了。
陈翠也害怕,哭了几天,周大明请了假在家里陪她,她吓得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于大姐本来是站在陈翠这边的,但说的人多了,说陈翠晦气,前一个男人被他克死,刚结婚又克死了之前的婆婆,下一个要克死的不知道是谁。
就连佟言也听见邓红梅再跟村里的阿姨聊天,说陈寡妇不吉利。
“于大姐也怕了。”
“有什么用啊,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吧,想东想西的反而过得不安生。”
“那不吉利,一家子人,万一谁被她克到了怎么得了?”
“把人娶回来就是一家人了,吉利不吉利的,请个先生回来看看怎么破,整天说这些有什么用啊,那人大着肚子,外面的人一天到晚这样说,她心里也难受。”
这件事出来,最痛苦的人就是陈翠了。
佟言放学周南川去接,刚上车,她就一直看着男人,“那件事怎么样了?”
男人是懵的,“什么?”
“陈翠的事。”
“婶子请了个先生过来,说家里的摆设要重新摆,桌子朝东面。”
就这?
“那他们没为难陈翠吧?”
“没有,想什么呢?大明是我兄弟,他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在孕妇身上。”
刚结婚就遇到死人,真是倒了霉了。
佟言想去超市里逛逛,买点东西,她看办公室的男老师到了冬天都在喝枸杞,说暖身子,她看周南川天天就在园子里喝矿泉水,大冬天的水太冷了,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总有一天会熬坏。
给他买了个黑色的保温杯,买了一包红枸杞,一包嘿枸杞。
次日早上佟言老早起来,将红枸杞和黑枸杞各加了一点,还加了点红枣……
周南川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她就一直捂在手里,等到要下车,将杯子递给他。
“什么?”
“给你买的,给你买了热水,你以后就喝这个,每天我给你泡一杯。”
周南川勾了勾手,“过来。”
“快走吧,我进去了。”
佟言穿着粉色的小外套,围着羊毛颗粒的围巾,脚踩一双靴子,走在冷风中。
北风卷起她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划出了完美的痕迹。
男人嘴角噙着几分笑,开车离开了。
到了园子里下意识的去摸车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看到她留下的保温杯,拿着进了园子。
在园子里,男人不太讲究,累了就随手拿着水瓶喝水了。
潘创义比较矫情,他要喝热茶,有个自己专门用的杯子,偏偏胡景那个懒婆娘没那么细致,总是忘了给他洗茶杯,他自己也懒,不想将手置于冰冷的水下。
西北的天冷起来实在是太冷。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潘创义皮肤被风吹得干巴巴的,嘴唇也有点开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