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豪一直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只要活着,便不会签,可肖红为佟言的事彻底与他撕破了脸,不顾及他如今的地位,也丝毫不知道掩盖锋芒。
她完成肖家在国内的几个项目,跟父母汇报了,大张旗鼓在年前举办了一场晚会。
佟家豪的身份不方便露面,露面只会坐实他给妻子开了后门。
但不乏有想要通过肖红去巴结佟家豪的,纷纷赏脸过来,这场晚会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肖红为了促进今后在国内的生意能够行个方便,请来了几个明星,还邀请了媒体团队全程报道。
对肖家来说,拓展业务做到这一步确实是好事,不露声色闷头干事的人,不可能会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肖红以前是顾及佟家,现在一心只想搞事业,肖家老两口人在国外,却也对此事大为赞叹。
以前肖怀远肖就曾说过,肖红想随着佟家豪走的那条路是错误的,肖家不需要跟着佟家的脚步走,佟经国和佟家豪是那块材料,但她不是。
她不信这个邪,埋头干了这么多年,最终干到失望,这才认清楚现实,主动说愿意踏实干公司的事。
她一认真起来,肖勋就显得黯然失色了,他尊重姐姐,可也不想姐姐盖过他的风头啊。
晚会全程直播,肖勋抽着雪茄,看正在海城发生的盛景。
沈海兰穿着棉质白色睡衣从楼上下来,撇了一眼,“你姐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你留啊。”
他不愿意去做的事,被肖红做得风生水起。
“都是为了公司。”
最近两口子去肖怀远那边,听到的都是夸奖肖红的话,说她就是前些年被埋没了,一旦走上属于她的路,必定万丈光芒。
两个老的有多苛刻沈海兰是知道的,她嫁给肖勋多年,都没得到过两人的半句夸奖。
“股权现在都在老爷子手里,你姐看似大度不计较,但她算盘都在心里。”
“闭嘴。”
肖勋看镜头里的姐姐端着红酒杯,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水滴状的宝石耳环,边上镶了一圈的钻,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镜头面前光彩夺目。
他这个姐姐呀,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可惜嫁错了人,选错了路。
沈海兰喝了一口咖啡,坐在肖勋面前,陪着他一起看,“你爸只知道你姐和佟家豪闹离婚的事,你外甥女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呢。”
佟言的事让本就嫉妒肖红的沈海兰心里稍微平衡了些,他为肖勋生了两个孩子,但都夭折了,一个死于白血病,一个死于先天基因后期渐冻。
她陆陆续续怀过好几个,也都没保住,两个老的对她一向不好,还曾当着她的面说,以后要把股份留给外孙女。
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外孙女现在的情况,估计沈怀远会气得当场吐血死亡。
肖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沈海兰朝着他笑笑,“纸包不住火的,以前她每年至少来几次,现在来都不来,你姐那套说辞能用多久?”
肖勋放下遥控器,起身,“你别多嘴就行。”
年前这场宴会办得轰轰烈烈,肖怀远在国外打了电话来夸她。
肖红喝了些酒,喝得有点醉,接到肖怀远的电话,“老大,你做得很好。”
“应该的,爸。”
“佟老身体如何?”
“老样子,岁数大了,家豪也没什么时间去陪他,我近来少有往他那边去。”
肖红靠在后座上,微微闭上眼睛。
肖怀远笑笑,“阿言呢,她还没回来?”
“没呢,最近说是要跟朋友去体验游牧民族的生活,前些天给我打了电话。”
每次肖怀远问起佟言的事,肖红都要想办法找各种借口。
她现在的说辞是佟言大学毕业不愿意进机关单位,不想被家里安排,所以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国内到处跑,画山川河流,发誓要走遍天下。
肖怀远听得呵呵大笑,夸佟言有志向,肖红还特意说了,佟言要养心,不肯被人打扰,老头子这么久以来都没给她打过电话。
姑娘家去看看世界是好事,国土广袤无垠,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哪里都有漂亮的风景,见过世界的姑娘家才能有更宽的眼界,才能一针见血。
“她最近人在哪里啊,要去体验哪个游牧民族的生活,我也要回来考考她”
肖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莫名心慌,“爸,您要回来?”
肖怀远叹了一口气,“是不太方便,但我和你妈许久没见到人……你弟弟就会惹我们生气。”
肖红道,“肖勋这些年好多了,海兰也能帮他出出主意。”
“算了不指望了,阿言现在人在哪?”
“在……”肖红一时语塞,加上喝了点酒,脑子有点空,“鄂温克族。”
“鄂温克族?”
“在东北。”
“东北,这时候应该很冷,她去体验什么游牧民族的生活,别把人冻坏了,山里那么多野兽,你怎么不说说她?”
肖红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个,以为自己回答得天衣无缝,但肖怀远懂得比她多,一问起来让她无从回答,“爸,您刚才不是说……”
“胡闹!鄂温克族住的地方房顶都没有,她哪里受得了,东北边远地区冰天雪地,常有野兽出没,我是让她多出去见见世面,但我也要你们保证她的安全!”
“爸,我……我……”
肖怀远叹了一口气,“等她回来了你让她打我电话,这丫头,也不能入一行迷糊了,开阔的心胸要有,但脚下的路也要看看,她爱自由,要是喜欢了跟着游牧民族生活,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肖红苦笑,“是……”
“你跟家豪的事决定好了就别再拖泥带水,我大概半个月后会回来,阿言在这之间要是与你联系了,你让她回来见我。”
“是。”
肖怀远拧眉,“这么冷的天,这丫头别冻怀了,那山里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说。”肖红轻轻的握拳,又轻轻的松开,“爸,那我……”
“休息吧,我说的话别当耳旁风。”
“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