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头一次和佟言打电话打到一半中途没了音讯。
她就算再忙,也会跟他说一声再挂,今天也是奇了怪了。
他喂了半天没动静,挂了电话,回了家里一趟。
佟言一早去了县里,邓红梅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小栩这孩子是个白眼狼,明明从小就是她带到现在的,去海城一段时间就跟佟言亲了,她和佟言同时要抱的时候,孩子选择佟言,不选她。
快一岁的孩子,会在地上爬了,嘴里嘟囔着叫妈妈。
邓红梅听到他开口,愣住了,“你说什么。”
“妈妈……”
小栩咯咯笑,口水流下来,邓红梅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有成,孩子会叫人了!”
周有成刚才在看手机,没听见,邓红梅便道,“小栩,你在喊一声,你叫一声,妈妈……”
小栩笑着,不叫,邓红梅挠了挠他的胳肢窝,“快呀,叫妈妈。”
孩子笑着闹着,就是不叫,就像不好意思似的。
邓红梅没逼着他继续喊妈妈,教他,“叫,爸爸……快,你跟着奶奶叫,爸爸……爸爸……”
小栩第一个会叫的便是妈妈,接下来邓红梅无论怎么教他都不开口了,只是笑,把邓红梅气坏了,“你会讲话就多讲几句,你要是不讲我就把你扔出去,外面有花猫!”
“让花猫把你叼了去。”
“妈妈……”
这下周有成听见了,要从邓红梅手里抱孩子,邓红梅不让,抱着小栩亲了又亲,“我的乖孙子啊,都会说话了,啊?”
“乖孙子!”
她把小栩扔起来,又接住,恰好周南川进屋看见了这一幕,拧眉。
“妈!”
邓红梅吓了一跳,以为佟言回来了,佟言一向不允许她抱着小栩做这些危险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哎呀你真是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佟言回来了。”
“她不在家?”
“不在啊,一大早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没去找你吗?”
邓红梅看着周南川,眼神暗下来,“该不会是瞒着你找别人去了吧?”
佟言在西北没有什么关系特别近的朋友,更何况还是瞒着周南川去找的,邓红梅第一反应,“上回你出事那个男的警察,是不是……”
邓红梅怀疑佟言瞒着周南川去跟男人私会去了,心里担心。
周南川一眼看中她内心的想法,“不可能,她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她去哪里我哪敢问,又是放假,她平常要么就跟你一起早起去园子里,你要是先走了她就醒了自己走路过去,今天我也以为她要去找你的。”
邓红梅还想说什么,周南川面色铁青,直接上了楼。
肖怀远还没罢手,佟家或许会给她施压,他怕……
到楼上一看,东西一样没少,她就穿了一件衣服走,睡衣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一边,一切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拿了手机打电话过去,那头直接关机了。
邓红梅跟周有成说话,“你说人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这都中午了,要吃饭了,她早上就出去了没去园子里,现在还没回来。”
邓红梅在锅里煮好了饭,热的是昨晚的剩菜,见周南川从楼上下来。
“南川,在家里吃饭吧,我去炒两个菜。”
“你们自己吃。”
他拿了车钥匙出去,刚要踏出门坎,听到小栩的声音,“妈妈……妈妈……”
他回头,看着孩子说话的时候流下了口水,转头给他擦了擦。
“南川,会说话了,刚才爬在地上喊妈妈!”
佟言也不让邓红梅放孩子在地上爬,嫌脏,说了几次邓红梅不听,佟言不让她做的事,她就趁佟言不在的时候悄悄地做。
周南川并没有因为小栩会说话而高兴,他心里闷闷的,为邓红梅背着佟言将那些带孩子的陋习用在小栩身上而生气,也有找不到佟言去了哪里的原因。
“妈,以后别把孩子放在地上,言言不让你做的事你别再做了。”
邓红梅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她又不在。”
“无论她在或者不在,你都不能这样。”
“带孩子哪有那么多事,你和雪琪从小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冷着脸,语气有些重,还没等邓红梅反应,周有成先开了口,“南川说的话你记住就是了,佟言肯定是为了孩子好,地上脏。”
邓红梅点头,不敢再说了,周南川转头上了车,用力的打了下方向盘。
他找不到人在哪儿,佟言能去哪里。
天气阴沉沉的,下雨下了一阵接着又停了,天上还是布着乌云,周南川将车子开出去,若有所思。
省会离临西不远,今天也没有太阳,孙文泽开完会从省厅出来准备去单位上,裴嘉远的电话打过来,“孙局,中午回来吃吗?”
“吃过了。”
“陪贾书记吃的饭?”
“嗯。”
裴嘉远叹了一口气,“孙局命好啊。”
贾志文很看重孙文泽,以前他做他老师的时候就很重视他,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带给他,后来分到省里当副书记,对他更是照顾,经常在金书记面前说他好话。
大家都说贾志文好,但只有孙文泽知道,贾志文对他好跟师徒那点情分没关系。
今中午留他吃饭的时候,私下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裴嘉远,这种话以后别乱说,通知杨凯和小雅他们,别拿这个出去议论说事。”
“贾书记的光您都不沾,这要是说出去了以后在局里谁还敢对你……”
“裴嘉远!”
孙文泽立刻严肃了,裴嘉远点头,“行行行,知道了,那你早点回来。”
电话挂断,孙文泽点了一根烟,想到什么很快的又灭了,坐得端正。八壹中文網
周南川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好路过红绿灯,一脚油门过去,到了安静路段,这才按了车载蓝牙。
“孙局。”
“嗯。”
“言言有没有去找你。”
孙文泽莫名其妙,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没有。”
“阿言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