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没说假话,扑在他怀里抱着他,“周叔叔……”
调皮了一天的皮球,此刻像个小棉袄似的,要不是怀里一热,周南川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小栩竟然哭了,“周叔叔我好害怕。”
“怕什么?”
“我想妈妈。”
想妈妈就哭?周南川摸了摸他的背,“妈妈有事,忙完了会来接你的。”
“妈妈是不是嫁给别人了,不要我了?”
周南川心里一凉,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谁告诉他的,但肖家那边,水很深,肖红和佟言免不了受到肖勋老婆的仇视。
“没有,她办事去了,她不会不要你的。”
白天的小恶魔,晚上的粘人精,周南川抱着他,小栩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给他盖上了被子,这才摸到小栩浑身是汗。
他也是不太搞得懂,小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出汗,刚才在隔壁房间他都没注意,现在盖上被子不到十分钟,后颈和后背一块全都湿了。
他将被子拿开了一点,透了风,直到汗水散去,这才换了一床薄的被子,小孩子睡着了也有意识,要往有大人的地方凑,周南川整个晚上都觉得儿子在挤他。
第二天,依旧是带孩子的一天,周南川舍不得再把孩子带去办公室了,怕他无聊,就让姜潮买了点小孩子爱玩的玩具来。
他没在城里呆过,不知道这些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喜欢玩什么,所以没主意,但是姜潮知道,买了一堆玩具,周南川陪着他玩。
没过多久徐坤带着助理也来了,小栩看到了姚洁,亲热的叫阿姨。
姚洁被这孩子叫得面红耳赤,徐坤和姜潮都在这陪着小孩子玩了一会儿。
直到周南川把合同签了,徐坤这才准备起身离开,让姚洁将文件收好,姚洁小心翼翼放回了文件袋,点头。
“周叔叔,你拿着这个。”
孩子喊周南川喊周叔叔,徐坤和姜潮都觉得有些刺耳,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喊自己叔叔,也只有周南川忍得了。
徐坤便打算帮他一把,“周栩,你爸爸呢?”
周栩没回答,蹲在地上玩车车,姚洁觉得他们有点过于欺负人了,想说点什么,徐坤看出来她和佟言穿一条裤子的,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她咬着唇,没开口了。
“小栩,告诉叔叔,你爸爸呢??”
姜潮也过来助攻,“你爸爸对你好吗,小栩……”
周南川装作喝茶,没往这边看,他也和好奇,小栩对于他和佟言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孩子看上去就跟聋了似的,装作没听到,姜潮摸了摸他的头,“告诉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周栩昨天还翅膀硬得很,谁都不服,跟周南川睡了一觉,估计是知道妈妈这几天真的不会来了,知道收敛了,不闹脾气了,乖乖的听话了。
徐坤看了姜潮一眼,姜潮也有点不明所以,只见周栩手里正拿着玩具车,趴在地板上,哭了起来。
两人都有点莫名其妙,周南川见状,“怎么了?”
他过去蹲下,“怎么哭上了。”
“我爸爸……”周栩还是哭腔,眼泪掉在地板上,“我爸爸在我出生的时候去世了。”
姜潮笑了出声,他这一笑,十年的功德都没了。
徐坤比姜潮能忍,他没笑出声,将地方留给这对父子。
姚洁心里很不安,想解释,但徐坤要走,她也不好继续在这呆着,“小栩,你别哭了,阿姨走了。”
周南川脸色黑得吓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周栩抽噎着,“叔叔,你能带我去墓地吗,我还没去过墓地看爸爸。”
“你爸爸不在墓地。”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周南川怕自己在孩子面前失态,跟躲瘟疫一样,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平复自己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周栩还在那玩玩具,但是没有哭,他很坚强,提到这种敏感话题,掉几滴眼泪,该玩还是玩,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但周南川也没问他还难不难受,“今天我陪着你,你想去哪里?”
“想去看爸爸。”
“你爸没在墓地。”
“在墓地。”
“谁告诉你的?”
“舅婆。”
周南川心里一下就明了了,这两年佟言带着孩子在国外,似乎过得也并不是很好,肖勋虽然是她亲舅舅,可关系到家产的事,对沈海兰欺负她们母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肖红大部分时间都在海城折腾生意,手伸不了那么长,佟言性子软,这辈子最坏的脾气估计也只是对着他了,对自己的亲舅妈不会多说什么,受了委屈也只是独自撑着。
肖怀远固然是疼她的,也疼小栩,可他毕竟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南川坐在椅子上,亲自给沈海兰打了个电话去,此刻的沈海兰刚跟肖勋吵完架,一夜没睡,样子看上去和平时一样端庄,可眼神有些散,行尸走肉一样的。
听到电话响,她踉踉跄跄跑过去,以为肖勋改变主意了,谁知道电话根本不是他打来的。
沈海兰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着手机,眼里含着泪水,抬手擦干净,“喂……”
她声音还算平常,只听见那头,周南川的声音一字一句,“沈海兰,我是周南川。”
“是外甥女婿啊。”
沈海兰笑了笑,正要再说,周南川忽然道,“你对佟言和我儿子做的事我记着,要再敢欺负他们母子,我不会放过你。”
“这是威胁?”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动他们。”
周南川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冲动,他不该去挑衅肖家的这帮人,但让他把这口气咽下去,做不到。
挂完电话,沈海兰给肖勋打了电话,打不通,他应该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沈海兰抓着沙发上的抱枕,头埋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沈海兰只觉得头晕目眩,特别想吐,她一起来就有点站不稳,“我怀孕了!”
她大喊一声,保姆连忙进屋,她笑中带泪,“我怀孕了,快带我去检查,我怀孕了!我刚才吐了!”
这也不是沈海兰第一次说怀孕,保姆不敢得罪她,她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带着她去医院做检查。